第39章(第2页)
国民党对被捕的**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你肯“悔过”,那就既往不咎,连判刑坐牢都给你省了。
可绝大多数**员就是不吃这一套。用某些特务的话说,这些人就是被那“不着边际的主义”给彻底洗脑了。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那么将来一旦得势,我敢保证,他恐怕对百姓的生命也不会爱惜!”这是齐公子给**下的评语。说得对错没人知道,反正他是把尿盆子给**扣上了。
许忠义不能和特务们攀谈过多,因为说多了人家就会怀疑你的动机。这就是情报界所谓的潜规则,不该你知道的,你最好是躲在一旁装糊涂。
出了机关楼,许忠义叫了一辆车,他要赶往铁路医学院*,去看望正在病床上要死要活的老姐姐。
于秀凝得的是心病,属于吃什么药都不能去根的那种。陈明带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当年的小日本,都没让她这般消沉过。不过于秀凝毕竟是党国的干将,见过不少大世面。同那些老公一有外遇,就想寻死上吊的家庭主妇相比,她考虑最多的是该如何保住这个家。
所以她就躺在特护病房中死撑苦撑,无论医护给她用什么药,于秀凝就是不睡觉。她想看看自己得病后,丈夫会不会心疼,也想知道自己在同僚中的威信,是不是到了无人替代的地步。
她的“奸计”得逞了,陈明也不吃不睡守了她两天,最后折腾得整个人都完全脱相了。折磨人的同时也就是在折磨自己,不过有时候,这句话也可以倒过来说。
许忠义走进病房时,于秀凝正在闹绝食。她两眼死死盯着天花板,任凭陈明如何哀求,就是不肯张嘴喝粥。
陈明的眼镜片上全是泪滴,但也顾不上擦了,他攥着于秀凝的手,有一句没一句地哀求着:“老婆子,我给你跪下还不行?求求你,可别再想不开啦!”
“滚!找你那个野女人去吧!”于秀凝还在绝望,似乎绝望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直到许忠义闪身出现,这两口子还处在战略的相持阶段。
“姐,你好些了吗?”许忠义这声音捏拿得很有水平,悲中带泣,泣中还饱含着无尽地伤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于秀凝是快要不行了。
“忠义啊……”姐弟俩是抱头痛哭,那道不尽的亲情,那流不完的辛酸泪,弄得陈明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
许忠义的哭,并不全是为了于秀凝的不幸,他在怀念老孟——这个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好同志。在机关的时候,他不敢哭,也不敢让人看出他哭。但是到了于秀凝床前,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于秀凝这病歪歪的身体做掩护,谁能知道他究竟在伤感谁呢?
“姐!您就吃点吧,不管什么事,弟弟我都会替你做主。”舀起一勺粥,许忠义试试温度,含着眼泪把羹勺送到于秀凝嘴边。
于秀凝的嘴角在**,由此可见,她也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界。喝了粥那是对薄情寡义负心人的妥协,可要不喝,那就是对忠义这番心思的无情践踏。
唉!真是两难哪……
“姐!您张嘴,对!对!慢慢张开……”一勺粥灌进去,许忠义提起袖子抹抹眼泪,脸上露出从未有过地欢天喜地,“对喽!对喽!姐呀,你这么做就对了,拿啥怄气,也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是不是?您再想想,如果您自己闹个三长两短,这不正好便宜那对……男女了么?咋地,你想给他们腾地方?凭啥呀?这件事不怪你,你又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手指还偷偷一抻陈明的衣角,那意思是,“你还不快走?这里有我照应着,保证能叫你夫妻俩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