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3 高山仰止

 茫然。困惑。迷失。

 杰克逊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前方汹涌沸腾的红色浪潮，大脑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明白哪里出错——

 那个家伙，怎么就出现在他的传球线路上呢？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不由地，杰克逊抬起头来，在人群里找到了那个身影，二十三号，他正在和防守组球员击掌庆祝，笑容满面，眉宇舒展，整个球场的聚光灯似乎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ncaa的时候，杰克逊就不明白，那个平平无奇的亚裔跑卫，怎么就率领红潮风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呢？

 进入职业联盟，杰克逊还是不明白，他已经成长蜕变了，他们也全面升级了，但为什么差距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拉开了呢？上赛季他们难分难解地杀入加时赛，本赛季却全场比赛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这，正常吗？

 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不一定是因为那个跑卫，橄榄球是一项集体运动，对吧？

 他想击败他，他渴望击败他。

 按道理来说，四分卫和跑卫毫不相干，即使针锋相对，他也应该瞄准马霍姆斯才对；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有想法所有执念所有困境，全部维系在那个二十三号身上，几乎就要成为心魔。

 突然，那个二十三号抬头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杰克逊的心脏猛地一下，漏跳了一拍：

 魔鬼。

 这是杰克逊脑海里唯一的想法。

 没有时间思考，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杰克逊转身迈开脚步，他必须花费全部力气才能够控制住自己落荒而逃的冲动，勉强控制住双腿保持匀速地落在地面上，然而，狂跳不止的心脏几乎就要炸裂，这还是泄漏了内心的真正情绪。

 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和窝囊之后，杰克逊几乎被耻辱淹没吞噬，紧咬牙关、握紧拳头，怒火持续沸腾。

 宛若一个煮沸的茶壶，蒸汽翻滚。

 不止杰克逊，此时此刻，电视机前也有无数个茶壶沸腾了——

 怎么回事？

 说好的强强对决呢，说好的严峻考验呢，说好的精彩纷呈呢？

 比赛，怎么就一面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