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触手可及

“暂停！”

沙纳汉终于恢复些许理智，快速索要暂停，将冷酷无情持续流逝的比赛时间停止下来，试图在乱糟糟的杂念里整理出一个思路，在绝境里创造一线生机，但暂停的倒计时秒表却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整个赛季，没有人比沙纳汉更加清楚，尽管他自己是擅长进攻的教练，但带领旧金山49人杀入超级碗的却是防守，这才是他们的杀手锏，也是他们今晚和堪萨斯酋长叫板的武器。

现在，防守组需要再次挺身而出，然而沙纳汉的大脑却一团乱麻，所有战术全部乱成一锅粥。

见鬼。见鬼见鬼见鬼。

一贯冷静一贯克制一贯沉稳的沙纳汉，那张扑克脸面具出现了裂缝，眼睛里的慌乱和紧张再也无法掩饰。

硬石体育场的欢呼和呐喊也没有帮上忙——

“飞翔！”

全世界似乎都站在了旧金山49人的对面。

电视机屏幕前面，汤姆-布雷迪愣住了，保持站立，他需要转身离开，但脚步却依依不舍地留在原地；大脑里的理智正在咆哮着“关掉电视”，但放在遥控器之上的大拇指却摁不下去，只是僵硬在了那里。

全胜登顶。三连冠。

近在咫尺。

曾经新英格兰爱国者苦苦追逐苦苦拼搏的历史记录、遥不可及不切实际的传奇梦想，现在堪萨斯酋长即将实现。

他真心认为，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壮举。

然后，眼前这一幕正在上演，似乎正在嘲笑他的狼狈和窝囊，看着李维那个在赛场之上狂奔的背影，那双眼睛隔着电视机屏幕能够看穿他的脆弱和无助：

看，奇迹并非不可能，只是你不行。

“你不行”，那一句话深深烙印在布雷迪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但他却没有力气让那个声音闭嘴。

吉赛尔-邦辰一口气卡在喉咙，怒火已经点燃，却在看到布雷迪背影的时候，刹那间全部烟消云散。

在吉赛尔看来，布雷迪已经拥有一切，即使现在退役也没有问题——她希望他退役，不需要再继续面对伤病，并且能够抽出时间陪伴孩子，孩子需要他们的父亲；但此时此刻看着布雷迪的挫败和沮丧，终究还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