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工业管线(第3页)
每一张相纸都像是从历史的深渊中硬生生撕扯出来的碎片,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陈树生捏着它们,指尖传来的触感仿佛在触摸一段尘封的记忆,边缘那不规则的毛边像是岁月啃噬的痕迹,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沧桑。
他忍不住凑近,鼻尖几乎贴在相纸上,那股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像是定影液的味道,又像是某种偏执狂身上特有的汗臭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照片的质感厚重得几乎能摸到颗粒,仿佛每一粒银盐结晶都在相纸上排列成某种诡异的图案,像是古老的密码,又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陈树生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颗粒,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这些照片在向他诉说着什么,可他却怎么也听不懂。
每一道光线都像是被精心调配过的毒药,在画面上勾勒出令人不安的轮廓。
陈树生的目光在这些轮廓上游移,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
这些光线仿佛带着某种恶意,像是要把人拉入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
主厂房的外墙在镜头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肌理,砖缝间的苔藓像静脉曲张般扭曲蔓延,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陈树生的目光在那片苔藓上停留了片刻,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他仿佛看到了时间的痕迹,看到了那些被遗忘的岁月,看到了那些被掩埋的秘密。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某个角落里,半扇破碎的窗户反射着夕阳,玻璃碴子上挂着凝固的光斑,宛如垂死的星辰。
陈树生的目光被那光斑吸引,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感伤。他仿佛看到了某种终结,看到了某种无法挽回的失落。
那些光斑像是最后的挣扎,像是某种无声的呐喊,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又害怕触碰到那冰冷的现实。
这不是情报资料,这是某个偏执狂用镜头在和时间拔河。
陈树生心里清楚,这些照片背后隐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疯狂,某种无法理解的执着。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偏执狂的身影,看到了他如何在黑暗中与时间对抗,如何在绝望中寻找那一丝微弱的光亮。
这些照片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门,让人看到了那些被遗忘的、被掩埋的、被忽视的东西。
陈树生脑海里那个“尼康佬”的形象愈发清晰,仿佛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带着一股子疯癫又执拗的气息。
那家伙肯定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似的,镜框上还缠着褪色的胶布,像是从哪个古董店里淘来的破烂货。
镜片后面藏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里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堆等待被捕捉的光影。
他想象着这家伙穿着一件磨得发亮的皮夹克,像是从某个上世纪的老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
那皮夹克上满是划痕和污渍,仿佛每一道痕迹都记录着他为了拍摄某张照片而钻过的废墟、爬过的烟囱。
他在废弃厂区里像只鼹鼠似的钻进钻出,动作敏捷得不像话,仿佛那些倒塌的墙壁和生锈的钢架都成了他的游乐场。
他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捕捉那束恰好以42度角射入破碎天窗的晨光。那束光在他眼里,大概比黄金还珍贵。
陈树生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家伙的背包里肯定塞满了各种滤镜和胶卷,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活像个移动的暗房。
他想象着那家伙在厂区里东奔西跑,手里端着相机,眼睛紧盯着取景器,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他的实验室。
他的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仿佛错过了一秒,就会错过某个永恒的瞬间。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却对这家伙生出一丝莫名的敬意。
这家伙大概是个疯子,可疯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偏执,他的执着,他的疯狂,都像是某种无法言说的力量,让人既感到恐惧,又
他想象着这家伙在暗房里忙碌的身影,手里拿着显影液,眼睛紧盯着相纸,仿佛每一张照片都是他的孩子。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表情,仿佛他正在创造某种无法复制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