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 首要问题(第3页)

 

但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这番话也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未知的境地。他可能会遭到来自各方的质疑和反对,甚至可能会面临一些未知的危险。

 

他有责任说出自己所看到和想到的,哪怕前方是荆棘丛生,哪怕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也毫不退缩。

 

朱赫夫站在鲍里斯队长对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与试探。

 

“队长,我们不是刑警。”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无奈。

 

他的目光缓缓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仿佛这狭小的空间里隐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又仿佛是担心自己的话语会触动什么,引发一场不可收拾的风暴。

 

最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鲍里斯队长的身上。他看到队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认同,那丝认同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他内心的担忧和推测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他必须把它们都说出来,否则自己会被这股力量憋得发疯。

 

朱赫夫盯着自己指节上的老茧,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像是某种加密的摩斯电码,记录着他经历过的每一次扳机扣动。

 

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终结或者一场危机的解除,可这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他闻到自己作战服上残留的火药味,那是上周仓库突袭行动留下的纪念品,刺鼻的气味仿佛还带着那场战斗的硝烟与血腥,让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特警队的装备柜里永远备着裹尸袋,这个冰冷的细节就足够说明问题。

 

他们就像是一群在黑暗中执行任务的幽灵,总是在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才出现。

 

他们从来都是故事的最后标点符号,要么是惊叹号,宣告着一场激烈冲突的结束;要么是句号,为一段悲惨的命运画上终结的符号,但永远不会是引导真相的破折号,无法揭开事件背后那层层叠叠的迷雾。

 

朱赫夫的视线缓缓扫过墙上那张全市地图,红色图钉像血迹般密密麻麻,刺痛着他的双眼。

 

其中有三枚是他亲手钉上去的——银行劫案、化工厂人质事件、地铁爆炸未遂。

 

每一次钉图钉的动作,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刻下一道伤痕,提醒着他那些惨痛的回忆。

 

每枚图钉着行动的过程和结果,但永远不会记录嫌疑人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就像他们只负责清除病灶,用冰冷的子弹和强硬的手段结束一切,却从不过问癌细胞是怎么扩散的,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社会问题、人性弱点,都被他们无情地忽略了。

 

鲍里斯队长指间的钢笔停止了转动,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朱赫夫的心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揪住了他的心脏。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狙击手松开保险栓的瞬间,那一刻,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他看着队长眼角那细微的皱纹,那里藏着的不是疲惫,而是某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是无奈?是迷茫?还是对未来的担忧?他猜不透。

 

办公室的电子钟数字跳动着,每一下都像在倒数什么,是倒计时他们即将面临的新任务,还是倒计时他们内心那逐渐消磨的信念?

 

朱赫夫摸到口袋里的弹壳——那是他第一次实战任务后留下的纪念。

 

当时,他颤抖着双手捡起这枚弹壳,仿佛它是一份沉重的罪证,又仿佛是自己的成人礼。

 

现在这枚铜壳变得滚烫,仿佛被内心的火焰点燃,又仿佛在提醒他: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会像击发的子弹一样,再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