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6)(第3页)

 宋吟装不下去了,他翻身而起,走过去开门:“你去柴房拿东西,为什么要跑到朕这里来?”

 兰濯池站在门口不进不退,手里拿着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袍,很眼熟,是宋吟白天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后来去了义庄才换下的,兰濯池伸手:“来还陛下衣服。”

 宋吟双手接过明显洗过散发着清香的衣服,愣了下,垂眼说:“你其实不用专门跑这一趟的,朕衣服多得很,缺一件也不算什么,但你既然来了,朕把你给的衣服也还给你。”()?()

 宋吟回屋拿出那件刚换下来的衣袍,走到门口正要还给兰濯池,男人突然顺着他的手指按住了他的胳膊,欲要将他推进门内。()?()

 宋吟没想到他一个寡夫在天子脚下都敢乱来,呼吸一下颤了,连忙要喊人:“你干嘛,别抓着朕,朕要叫人了,赶紧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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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吧,”兰濯池声调低柔,竟然鼓吹宋吟叫人,“陛下不如看看那些太监,你大晚上穿件里衣就出来,晃一下屁股就把他们全勾上了,你叫吧,他们巴不得冲上来给你后面的洞止止痒。”()?()

 宋吟被他抓着胳膊,往他后面看过去,看到一个个低头的太监奴才正往过瞟,他挣扎的动作变得微弱,迷茫地看向兰濯池。

 兰濯池笑了声,他状态不比那些阉人好多少,狰狞粗壮的丑陋撑出了尖,是完全不符合寡嫂身份的东西,他跻身进殿关上了门:“陛下别急着赶我,我体恤陛下,大半夜从义庄过来,就是为了给陛下上药。”

 宋吟往下一看,看到兰濯池手中的金疮药,铝装壳子散发着冰冷的光。

 “皇宫里什么都有,少不了一个金疮药,但义庄里的这药比陛下那些更管用,”兰濯池靠近于胶怜,压制住喷发的,马上要泄的玩意,“陛下在义庄擦过第一回,隔两个时辰就要擦第二回。”

 兰濯池常年在义庄里和棺材打交道,沈少聿他哥还在世时,有很多东西都要兰濯池去搬。他压制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皇帝,简直手到擒来。

 宋吟不知怎么就趴到了床上,他回头去看拧开了金疮药盖子的兰濯池。

 这寡嫂连体格都比他大一个号。

 宋吟扒着自己的裤脚,卷曲睫毛眨了眨:“朕自己来,兰濯池,朕看你是右相的嫂子,所以对你百般容忍,但这不代表你能得寸进尺,对朕胡来。”

 兰濯池手指一顿,他往盖子里碾了一层薄薄的膏体,语气不明:“陛下当初在义庄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我这几天回去翻来覆去想,为什么陛下态度转变这么快,如果不是在耍弄我,那么陛下应该是有了其他心选。”

 有力指尖在膏体上碾出了一个洞,兰濯池表情慢慢寒下来:“是那个御医?”

 宋吟微骇,兰濯池竟然看出于胶怜对御医感兴趣了。

 兰濯池看出床上人明显的表情怔愣,他忍住某种情绪,面无表情劝告似的:“看不定他和我一样……”

 他转过目光,看向墙角一个用来洗脸的铜盆,嗓音低沉:“想从后面抱着你的腿,通你的洞到肚皮,直到你把那个盆喷满为止才算一夜过去。”

 宋吟一只胳膊撑着床,他都数不清是第几回听兰濯池和他说这些黄话了,每一次都听得手抖。

 他蜷住抖动的手指,还没来得及让兰濯池把金疮药拿给他让他自己来,就在这个时候,

 宋吟忽然一抬眼皮,低声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

 进出皇宫是一件很复杂的事,臣子们都需要有令牌才能进,普通人想进到天子的个人居所是不可能的,除非受到传唤,这才有资格。

 安清现在还只是个没被认回的流浪儿,他不能光明正大进这地方,只能寻了个侍卫换班的松懈时间偷溜进来,他身姿灵敏,两只手扒着墙壁借力往上一抬,人就到了养心殿上面。

 蹲下的时候身形不是很稳,将几块瓦片踩出了声响。

 他压了压帽檐,隐匿在了黑夜之中,目光望向了远处。

 今天不知道谁来了,把应相思带走了,搞得他白费功夫,一点恩情没捞到,恐怕还引起了应相思的怀疑。

 每当想起这件事,安清心里都隐隐吐血,但他还有别的事要做,没空在一件事上耗神太久。

 今晚会发生一个重大剧情,人蛇族发现曾经救过族人的御医忽然不见了,本来每晚会定时将一些药放在林子固定位置的,今晚却迟迟没有。

 人蛇族派出了族里的一个年轻人蛇,让他去宫中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清现在就要等人蛇找过来,然后引他去牢里,让人蛇发现是于胶怜把御医绑起来了。

 过了丑时一刻。

 皇城万籁俱静,大太监把一切事情弄好妥当之后,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准备用杨柳条漱牙,他弓着腰背探到盆前,双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洒。

 热水洒在脸上,一个个浸湿毛孔,大太监舒爽地放松了身体,一天的疲惫在热水中消去一半。

 今晚的天儿暗得很早,也比往常冷,大太监在院中随便搓了两把脸,准备倒水回屋,他把水盆端起来,半眯的眼中忽然发现院中多出了一个人,站在大树的后面,气息安静。

 大太监吓得水洒了一半,他看见自己衣摆上沾了大片水,怒火腾腾烧起,大声喊:“那边那个,你在那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月色朦朦胧胧披在树影上方,大太监厉声吼了大半天,没有得到那个人一点回音。

 大太监粗喘了一下气,把水盆放下,准备走到树后把这吓人的孽障揪出来,但他越是走,背上的鸡皮和寒毛越是扑簌簌往外冒。

 他发现那个人……

 竟然没有腿。

 一尺八往上,脸型刀削一样锋利,眼睛是竖瞳,看人的感觉像是盯着一具尸体,腰间两边的肌肉夸张深凹,肌理连着一条巨型的蛇尾,上粗下窄的尾巴缀满鳞片。

 不是人。

 是人蛇怪!

 大太监腿间一软,裤子间被濡湿了一块,淅淅沥沥渗出了尿液,他脸色全白,看着树后那一动不动看着人的怪物,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大太监平常捞的油水不少,身上肉多,倒下去发出了巨大的闷响。

 树后的人蛇只看了他一眼,便鬼魅一般游动着消失在了院子里。

 人蛇在宫中游走了数十个宫殿都没有看到御医的影子,最后他在一间比别院都要大都要豪华的寝殿前

 停了下来,还是藏在了树后。

 他不在寝殿前门,而是在寝殿的右侧,人蛇看到一扇窗户打开着,里面的皇帝被压在床上面红耳赤。

 那个人是于胶怜。

 人蛇以前见过一次于胶怜。

 就在于胶怜看上御医,并屡次骚扰御医之后,御医照常去林子里时无意诉了一次苦,那天他偷偷跑来了皇宫见了一次于胶怜。

 人蛇没有美丑观念,他分辨不出好看不好看,只记得那时候他见到于胶怜满脸的欲望和饥渴,仿佛只要来个合他胃口的人,他全部都来者不拒,看得他恶心。

 可屋内的于胶怜明明还是那张脸,脸上却完全没了饥渴的需求。

 一小团趴在床上,像团搓出来的巨大糯米。

 不知怎么,人蛇感觉心脏突然重重跳了一下。

 他木讷地看着屋内的糯什么,心跳持续不停地飞速变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觉心脏跳得身体很难受。

 他病了。

 要找御医看病。

 人蛇得出了一个结论,接着他游动起尾巴,准备离开皇宫,而在转身之际,角落里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屋内的宋吟第一时间听到了屋檐上的动静,当时兰濯池又开始胡言乱语的,他没听太清,但能确定是从屋顶上传下来的。

 现在已经是丑时,有可能是皇宫里的野猫或者什么小鸟飞到了上面,但宋吟不放心,他想出去看一看,真是野猫也能安心下来。

 他推开一只膝盖压着床边的兰濯池,下床朝门外那边走,走到一半想起兰濯池恐吓他的那些话,他又匆匆跑回到屋里拿起了狐裘,披到外面裹得一点脖子都没露才敢走到门口。

 兰濯池在后面重新拧好盖子,用手帕一点一点擦去指腹上的软膏,余光看到于胶怜这畏畏缩缩跑去穿衣服的动作,心情莫名变好,罢了,他不计较小皇帝这些天耍弄他。

 宋吟推开了门,屋外黑漆漆的,一眼望去连个鬼影都没有。

 兰濯池把金疮药扔到桌上,走到宋吟身边:“陛下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宋吟说:“屋顶上,我出去看看……”

 他刚抬出一只脚,却又马上收回来,视线下移,看向门口地上摆着的一个长长的瓶子。

 瓶子里插着一个小心翼翼挖出来的粉花,长长一条放在瓶子里,瓶口还沾着一些泥土。

 晚上吹风,吹得那小花朵左右摇了摇。

 宋吟晚上回宫的时候明明是没有的,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朵花。

 就像是谁送给他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