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会说话的肘子

322、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第2页)

    把棍诶了一声:“您放心,我们对祁公客气得很。”

    就在此时,一名把棍跑来:“钱爷!”

    钱爷转头看去:“找到了?”

    把棍气喘吁吁道:“找到了找到了!”

    钱爷缓缓起身,抚了抚长衫上的褶皱:“在哪找到的?”

    把棍回答道:“在李纱帽胡同。”

    钱爷抚着长衫的手掌忽然一顿:“他还敢回来?”

    “对,他说今日再来立棍!”

    钱爷拎起衣摆转身就走:“倒是个人物,恐怕发现自己逃不出去,想站着死。”

    钱爷走在前面,把棍们从一条条巷子里汇拢在他身后,有客人从二楼往下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把棍从红灯笼下涌过。

    来到李纱帽胡同时,袍哥与二刀孤零零站在胡同口,胡同里已挤满了把棍。胡同两侧的小楼上,客人与女人都顾不得生意了,纷纷推开小窗往外探来。

    见钱爷过来,把棍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钱爷来到近前,上下打量袍哥,眯起眼睛:“还想立棍?”

    袍哥哈哈一笑:“既然来了这繁华的京城,见了大世面,自然没有灰头土脸离开的道理。这棍,我非立不可。”

    钱爷似有感慨:“袍哥生不逢时,早些来这京城,或许也是说书人故事里的一号人物,京城打行也该有你的名字。若真是如此,我说不定还在你手底下做事呢。”

    袍哥微笑道:“钱爷现在找我拜码头也不迟,现在拜码头,你便是第一个交投名状的。”

    钱爷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若你真能在这皇城脚下立住棍,我带着形意门给你做事又有何不可?但现在说这些还早,你先活下来再说。”

    袍哥脱掉身上的黑短褂,随意丢在脚下。

    他深吸一口气:“来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钱爷平静道:“上。”

    把棍们拎着铁尺与斧头从钱爷身边冲出,朝袍哥涌去。狭窄的胡同里,楼上看客眼见把棍穿过一排排红灯笼,距离袍哥越来越近。

    有女人在窗缝后面小声道:“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下一刻,胡同外骤然杀进一队灰衣蒙面之人,从袍哥身旁经过,与冲上来的把棍们硬碰硬撞在一起。

    方一交手,楼上看客几乎以为是哪支军队打进来了,阵型严密,行动划一。但奇怪的是,这些蒙面之人手中长矛都是倒着拿的,只用矛尾的木柄捅人。

    列阵。

    齐斟酌执长矛在最前列,周崇、周理执盾护卫左右,多豹、李岑手执毛竹,后方还有四名长矛手、两名羽林军执三叉戟做挡拆手,护住两翼与弓弩手。

    合计十二人。

    十二人鸳鸯阵在晦暗的胡同里往前冲杀,极长的毛竹比人先到。茂密的分岔与尖刺,逼得对面把棍难堪躲避。

    一名把棍刚抬起斧子要劈过来,毛竹立刻刺来,枝杈扫得把棍睁不开眼。他咬咬牙闭着眼往前冲,可毛竹的枝杈将他斧柄高高托起,让他一时间劈不下去。

    齐斟酌一时间犹豫不定,举着毛竹的多豹,恨铁不成钢的踹他一脚,压低了声音怒喝:“愣着做什么,教头怎么教你的?你若不行,换你来执毛竹!”

    “哦哦,”齐斟酌赶忙前扑,用矛尾狠狠戳在把棍胸口,当即便戳断两根肋骨,疼得对面把棍喘不上气来,倒地痛呼。

    又有把棍不信邪的冲上前来,羽林军复又故技重施击倒两人。只这一招,便使把棍们无可奈何。

    仅仅一个照面,便将把棍们冲得连连后退,气势凶狠至极。

    钱爷在人群后方眯起眼睛,市井里的打行,何曾与行动如此严密的人马厮杀过?这哪里还是市井分明是军队!

    可市井胡同里,怎么会有军队?

    他低声自语道:“三山会?”

    此时此刻,羽林军的将士默不作声,自顾自的向前冲杀。上一次与景朝天策军对垒太过憋屈,那些天策军身经百战,每一个老兵都棘手至极,每一招都充斥着心理博弈。纵使他们是行官,也被天策军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现在,羽林军与天策军厮杀之后再回到京城,只觉得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齐斟酌小声嘀咕道:“好像也没那么难嘛。”

    冲杀时,把棍们见近不得战阵,便从远处投掷飞斧。可飞斧刚脱手而出,周崇、周理而人便手持长盾拦在战阵前,像合拢了一扇大门。

    铛铛铛,飞斧钉在盾牌上,根本杀不透。这狭窄的胡同里,鸳鸯阵就像是一头浑身长满了刺还皮糙肉厚的豪猪,横冲直撞,见人就刺。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数百名把棍竟被鸳鸯阵推出半条胡同去,地上哀嚎一片……和记已经十来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