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皎皎,你也不想...(第2页)

 滴答,滴答答,唰拉拉。

 温之皎还在走,话音高亢,背对着他。

 “为什么不能分手得干脆一点呢?别来找我了,别跟着我了,陆京择,我受不了了。”

 “我就是觉得我配——算了,我就是觉得江远丞更好玩。跟他在一起很好玩,跟你在一起不好玩了。”

 “嗯就是他带我去玩跳伞了,还带我开直升机了,嗯还有好多……没想到有钱人玩的都那么好玩啊。”

 “你不要哭啊,陆京择,我说不定和他过几天就分手了呢?你这样子我一下子也好难过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难过,就是很闷……”

 “我有点难受了,我要回去了,你这样子让我觉得我很坏。”

 “……别跟着我了。求你了。有点出息吧,你这样子我觉得学霸属性都不苏了,像个人吧,振作一点吧。”

 明明是哽咽的声音,可她脸上仍是不解,于是他奢望她脸上的每一滴雨水都混合了泪水的成分。她转过身时,起先在走,后面是跑,雨水或是泪水也跟着她跑,像是一个漩涡一般,最后成为一片圆形的白。

 陆京择从那白中看见自己的脸,他道:“走吧。”

 二把手愣了下,连忙往前走。

 他们走向相邻的下一个商铺,刚走过去,后面却又一道娇俏的声音,带着点怒气。

 “你故意的吧!都答应我赴约了,连身礼服都没有?”

 陆京择的指节痉挛了下,左手的疤痕像是一道火焰一般,将手背与手心全部灼烧起来。他又听见那道声音。

 “你怎么能穷成这样呢?!”温之皎崩溃地抓着薛灼灯的领子,“穷就算了,还不长嘴!”

 薛灼灯的低着头,黑而卷翘的睫毛很浓密,唇抿着。他现在仍是那派朴素的样子,黑色卫衣,牛仔裤,黑发下的眼睛有些无措。

 他以为她会放弃。

 因为他的任务要求他在现场,暗中帮谢观鹤羞辱她,以及给他们下药。那就只能当侍应生最合适。可她却把他抓到这里了。

 薛灼灯看向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感觉着淡淡的热流,那一处的肌肤变得潮湿而温热。他仍然垂着眼。

 温之皎越想越气,明明要欺负他,竟然还要倒贴钱。她垫着脚尖,用力戳他额心,“给我记住了,你欠我很多很多很多,所以你最好听话一点。”

 她听见身后有了一声笑,冷而轻。

 温之皎回过头,却只望见一群人离开的背影,其中一人光是背影便高挑挺拔,她多看了几眼,而那声漂浮得像要碎掉的笑声如同错觉。

 她有些迷惑,可却察觉薛灼灯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背。

 温之皎道:“你干嘛?”

 薛灼灯的指尖像触了火似的,弹开了。

 他道:“不知道。”

 温之皎:“……”

 她更生气了,垫着脚,又戳他额头,“你知道什么!”

 薛灼灯被她戳得额头红红的,眼睛里有了些雾,指尖不断摩挲着裤缝线。

 他知道原因,那就是他要唤回他们的对话。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唤回。

 挑完衣服后,两人急匆匆往外赶,而温随已经开车过来接他们了。薛灼灯刚坐上后座,便望见后视镜里,温随对着他笑了下。温随笑起来总是很真诚阳光,也许和他脸上有一侧酒窝有关,很浅,唇一弯顶漂亮。

 温随的视线对着他的脸和衣服打量了下,收回来,眼睛眯了下,笑道:“嗯,很特别。”

 薛灼灯:“……谢谢。”

 温随笑意淡了些,“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温随:试图眼神霸凌

 初恋哥: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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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刚刚亮,约莫五点多,橘黄的路灯将街道映得很有些脏。

 谢观鹤一般也正是这时候起来,洗漱完后径直去了书房,茶水已备好,几名穿着制服的人,连带着顾也都已经等着了。

 熏香炉轻香缭绕,古旧的书房里挂着字画,都并非什么名家所作。不是没有,只是那些大多是谢父的眼光,如今谢父半是隐退,他自然什么都要换新。不过说是换新,也不过是从库房里挑和眼缘的。

 顾也姿态向来是轻佻的,比他位高权重的都站着,他倒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漂亮的丹凤眼合着,很有些心不在焉。

 其他几人心里很有些怨气,却不好说什么。士农工商,顾也从商不假,可顾家可不只有商人,盘根错节的势力足够他在这里假寐了。

 谢观鹤漫不经心的,路过顾也时,踹了一脚他椅子。

 顾也立刻睁开眼,眼里还有些雾气,“别搞啊。”

 谢观鹤四平八稳地坐下了,其他几人倒是笑了起来,等他坐下后才坐下。除却茶水外,还配了些点心,权当是早餐了。

 顾也吃了几块,喝下一杯浓茶,直起身,“非得这么古朴吗?这破椅子硬得要死,坐得我腰酸腿疼。”

 “这样,我叫人拿俩蒲团,你跪着

。”谢观鹤表情认真,又道:“方家那边的消息呢?”

 一人将陆京择和方家的对话一句句学出来了,学着学着眼里就有点烦了,“和方家有意接触的消息他自己放的,结果现在摆上谱了。”

 “就是啊,今晚的宴会就杀杀他威风,个老破落户。”另一个也笑,主意很是阴毒,“今晚王家那老头不就是为了给陆京择造势吗?找个机会给他下个药,脱光了扔宴会上得了。”

 王家以往陆谢两家都不沾,中立得很,如今倒是找了个由头开宴会,实际上就是为了陆京择接风洗尘示威呢。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几秒。

 谢观鹤只是改着文件,状似无意道:“红金苑那份文件你取一下,记得亲手交到政室那里。”

 那人不傻,听出来是自己言语有失,只点头出去了。

 顾也听见关门声后,还是笑吟吟的,“这哪来的二愣子,陆家瘦死骆驼比马大,如今得了国外那几家的势呢,还当对付喽啰呢。”

 顾也这话不假,陆家那票人本就是a市出来的,老巢就在这里,还有一波陆家人,以及a市出来的则在国外。而谢家是调到a市来的,哪怕后来得势多年,风头无两,但不是一回事。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哪里都行得通。

 即便陆家失势多年,但陆京择敢回来,就敢和谢家叫板。

 谢观鹤没接茬,只是就着方家的话题讲,“他放有意联姻的消息,不是给我们的。”

 顾也也知道这个道理,眼珠一转,“那我想不通了。”

 不是放给他们的,那就是放给裴家的,或者说,是放给裴野的。

 可若是方家和裴野结了亲,裴父届时无论如何会分一半鸡蛋到“裴野”这篮子里,那时陆京择得到的支持可要少一半呢。难不成他就这么自信能斗得过谢观鹤?还是自信裴父对他妈的白月光滤镜不死?

 陆裴两家原本最为亲近,陆家大小姐和裴父也情投意合,结果陆家出事败走,两家联姻作废。而裴父将妹妹嫁到谢家,自己又与裴母联姻,没被陆家倒台牵连。

 陆家的人行事低调多年,突然出现一个随母姓的陆京择,又听闻陆家大小姐至今还未婚,接着便是裴父与谢家疏离了往来……答案不难猜。

 谢观鹤微笑了下,清俊冰冷的眉眼有了点笑,“今晚就知道答案了。”

 地头蛇还是赖皮蛇都无所谓,七寸他有数了。

 顾也嗤笑了声,“心思这么重,连我都瞒着。”

 不瞒着,你就要发癔症了。

 谢观鹤隐去笑意,用手揉了下脖颈,一抬眼正好望见顾也身后的挂画。

 明月皎皎,山峰崔嵬,奇山怪石,群狼搏斗。

 都知道江远丞查到了陆家有个陆京择还在国内,设局把人给逼走了。但除了谢观鹤,没人知道……陆京择当时在c市读书。

 c市,是温之皎读书的地方。

 而一回国就放消息给裴野,恐怕也是逼裴野截胡,完成订婚吧?

 谢观鹤淡淡地想着,收回视线,继续改文件,朱批的内容血红一片,墨水都被染上了猩红。他越看越觉得好笑。

 其他人汇报着,顾也插嘴:“笑什么呢?”

 谢观鹤道:“笑今年情种格外多。”

 说者不是无意,听者自然有心。

 顾也笑道:“那还是没良心的更多。”

 比如,他允了温之皎随意后,她还真就一个句号都不发了。

 卡被刷的账单倒是天天被系统推送。

 最大的一笔七十五万,显示她拍卖了一个古董花瓶。

 那破花瓶根本没有收藏价值,唯一的价值是花瓶图案,那是几只猫打架。

 而且起拍价才十万,她一路抬上去的。

 最小的一笔是十五块,显示她买了两卷胶带。

 买完胶带那晚,温之皎就发了朋友圈,碎掉的花瓶被胶带粘着,瓶里还插了两根鸡毛掸子。

 顾也真觉得温之皎这女的有毛病,也为自己及时止损的行为感到了庆幸。但是理智地说,七十五万买个立体拼图这件事,值得他给她朋友圈点个赞。

 尤其是,那花瓶是他的,拍卖行是江家的。

 不知道江临琛知不知道她在花他顾也的钱拍他顾也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