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C55.平成猴把戏.其之十三
在此之前，菅野带着佐藤去了上鹭宫案的搜查本部，以调查主任的身份为案件收尾，犒劳了搜查本部的所有警官，并在警署内召开了新闻释出会，将案件的最终结果告知于各大媒体负责走“警察线”的记者们。
除了菅野信之，直方警察署的署长和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管理官松本清长也一同列席释出会，松本还在释出会的现场特别表扬了菅野信之在本案侦破过程中的做出的不懈努力和杰出贡献，当然这些夸奖对于菅野来说不痛不痒，他全场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台机器人。
值得一提的是，菅野还在释出会的现场见到了泽口敦子，她是代表《东洋新闻》而来，看起来她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专门负责跑“警察线”了。
当然，这个可爱的女孩儿还在菅野离场的时候偷偷和他打了招呼。
不过菅野保持了一贯的作风，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黑着脸带着佐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警署。
当然这并不是“无礼”，毕竟警署内人多眼杂，让别人看到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记者私下里有“特别”关系绝无好处，对他来说不好，对泽口敦子来说也同样如此，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选择。
——人言可畏的道理谁都明白。
在回到警视厅后，菅野在办公室门口被白鸟堵住了，前者让佐藤先回办公室，自己则是跟着白鸟去了廊道尽头的吸烟室，两个人把门一关，窗户一开，一人点了一支烟，开始交谈。
菅野先开口：“你是来找我茬的？如果是的话，我现在没心情听。正因为你没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个烂摊子最后才会落在我的头上，你真是害人不浅。”
“我不是来找你茬的。”白鸟说，“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有多不堪，你有多不待见我。”
“——那你挺有自知之明的。”菅野一边晃着手中的香烟一边说道。
白鸟强行压抑着内心的火气，看似冷静地继续开口道：“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这次我要谢谢你。”
菅野的身体顿了一下，就像是撞在了空气墙上，半天没有做出反应。
接着，他又突然间眯起眼睛，眼神上上下下地“扫描”着白鸟，试图找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白鸟任三郎的证据”。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他又开始觉得是白鸟“带薪停职”的日子过的太爽了，所以服用了菌子或者是其它致幻类药物，所以才会说出刚才那句话。
“——真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种话。”白鸟摇了摇头，如泄气的皮球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你得绝症了？”瞪起大小眼的菅野问道，“在你开口之前……我得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捐钱的。”
“呵，你巴不得我死呢，对吧？”
“鉴于你丢下来的这个烂摊子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是的，我现在确实带着一点私人情绪，如果接下来你告诉我你得了绝症，我今天晚上高低得买个蛋糕回家好好庆祝一番。”
“很遗憾，我得让你失望了，我前一阵子刚做过检查，很健康。”
“那确实太遗憾了。”菅野点了点头，伸手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你要还有什么别的废话要说的话，可以在圣诞节之前给我寄张贺卡或者明信片什么的，把你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写在上面，我保证我不会看都不看就把它丢进垃圾桶。”
白鸟也做好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准备，但即便如此，他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这次多亏了你，我才有可能全身而退，所以，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白鸟顿了顿，然后继续补充道，“我这一次差点就栽进去了……” 菅野见白鸟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屑地咧起唇角：“得了吧白鸟，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是怎么一回事，你完全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不是我的目标，因为你还不够格，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打击报复，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我只是按照上级给我的命令列事，我没想到上鹭宫案会失控，没人告诉过我这一点。”白鸟看菅野还是那副“我信你就鬼了”的表情，叹了口气，“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不能被证明的事实即便是事实也没有什么用。”菅野朝窗外吐出一口烟气，“你要是愿意开口倒是另当别论……”
“——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鸟立刻开口。
菅野见怪不怪地挑了挑眉毛：“当然了，我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转折过后，白鸟犹豫了，他紧紧地抿着嘴唇，视线斜向一边，就像是在纠结应不应该开这个口。
菅野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白鸟施加一点压力，于是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可以把这些话留在圣诞节的贺卡上——新年贺卡也行，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不出菅野所料，白鸟立刻下定了主意，说出了他原本犹豫该不该说的话：“‘他们’盯上你了。”
“‘他们’是谁？”
“你知道‘他们’是谁。”
——是壮士会。
不然还能是谁。
但这对菅野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闻。
他将烟头戳进烟灰缸里捻灭，又拍了拍附着在衣服上的烟灰，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假设我知道‘他们’是谁，那你说的话对我来说毫无价值，因为这不是‘他们’第一天盯着我了，毕竟这个假设中的‘他们’这些天一直在跟踪我。当然！也许只是我想多了，毕竟‘他们’是我假设出来的存在……”
没想到白鸟竟然露出狐疑的表情：“‘他们’没有跟踪你，至少最近没有。”
菅野撇了撇嘴，显然没把白鸟的话放在心上。
“随你怎么说……你还有什么心里话要跟我分享的？”
“没了。”
“行。”菅野毫不留情，扭头就走。
这个时候，白鸟再度开口道：“小心你的后背，菅野。”
菅野开启门，回头看了白鸟一眼，咧嘴一笑：“不，是‘他们’要小心‘他们’的后背。我只是希望那天到来的时候，你不在其中——你看起来还有一点儿救，哪怕就只有一点儿……哦，还有，别再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了，你好歹也是特考组的，别这么丢人现眼好吗？”
说完，菅野走出去，顺手带上了吸烟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