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第2页)

 “那位贵人自己带了稳婆,说是……”农户话未说完,正房门开了,一位身着绣花长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约莫二十来岁,面容白净,表情阴郁。 

 男子见到院中站着一群陌生人,尤其是看到萧疏隐等人气度不凡,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是何人?我不是说了,你家的院子我包了吗?怎生还叫人入住?”男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不耐烦。 

 农户连忙上前,弯腰解释道:“韩老爷,这些是安襄侯府的贵人,因山洪道路受阻,想在小的家中借宿一晚。” 

 那韩姓男子闻言,神色顿时恭敬起来,向萧疏隐等人拱手行礼,“原来是安襄侯大驾光临,韩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疏隐眯了眯眼,语气冷淡,“韩公子客气了。今日借宿贵处,实属无奈,还望见谅。”

 韩姓男子笑道:“侯爷说的哪里话,能与侯爷在一处避雨,是韩某的荣幸。只是舍下贱人正在临盆,已经一天未有好事,怕是打扰了侯爷清静。” 

 正说着,正房内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呻吟。 

 姜映梨神情一紧,不由自主地向正房看去。 

 那韩姓男子注意到姜映梨的眼神,眉头微皱,“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 

 沈隽意上前一步,“在下沈隽意,这是内子。” 

 “沈?”韩姓男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常,但见他与萧疏隐同路,故而也很是随即客气地行礼,“在下韩慕生,见过沈公子,沈夫人。” 

 姜映梨微微颔首,随即直言不讳地问道:“韩公子,令夫人难产已一天,想必情况不妙。不知请了何等医者?” 

 韩慕衡面色略显尴尬,轻叹道:“内子本是出来散心,不料半路盆临,只随身携带一位稳婆。稳婆说是有些许劳累,加上胎位不正,需静养待产。” 

 “一日未产,恐有性命之忧。”姜映梨眉头锁,“韩公子,我曾学过医术,可否让我去给令夫人看看。” 

 此言一出,韩慕衡面色骤变,瞳孔微缩,但转瞬即逝,换上为难的表情。 

 “多谢沈夫人好意,只是看沈夫人……应该不曾有过孩子。而这产房之事,向来不好让为未生妇人进入,更何况……”他上下打量姜映梨,“沈夫人看上去年轻尚轻,恐怕……” 

 他不觉得姜映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医术。 

 姜映梨不紧不慢地说:“令夫人难产已久,若再耽搁,恐会出事。” 

 正说着,正房内传来一阵急切的叫喊:“老爷!夫人晕过去了!” 

 韩慕衡闻言,面色大变,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他踌躇片刻,转身快步走向正房。 

 姜映梨看向沈隽意,低声道:“夫君,难产一日,若真是胎位不正,早该施救。这韩慕衡的态度很是奇怪,似乎并不真的担心妻子安危。” 

 沈隽意眼中精光一闪,轻声问道:“你怀疑有问题吗?” 

 “极有可能。”姜映梨轻声说道,“待会若有机会,我想为产妇诊视。” 

 不多时,韩慕衡从正房出来,身旁跟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想必就是那位稳婆了。 

 “沈夫人,”韩慕衡面露难色,“内子情况确实不妙,刚才苏醒,听闻府上夫人精通医术,坚持想请夫人相救。” 

 稳婆在旁插嘴道:“老身照顾产妇两天,已是尽心尽力了。只是这胎似乎与母体相克,恐怕只能保一个了。” 

 “什么意思?”萧疏隐冷声问道。 

 稳婆面无表情地说:“意思是,若要救产妇,需要弃胎;若要保凶胎,恐怕产妇多吉少。” 

 韩慕衡闻言,身上有痛苦的神色,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内子是皇商徐家独女,若有不测,我如何向岳家交代……” 

 “韩公子此言差矣。”姜映梨沉声道,“无论如何,产妇的安危应当放在首位。更何况,若有适当的医治,也不是不能母子两全。” 

 稳婆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屑地看着姜映梨:“小姑娘,产科本来就是大事,岂是你这些像年轻人能懂的?老身行医四十余年,从未见过能难产一日的妇人和婴儿都平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