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哄菖蒲(第2页)
念及此,杨炯再无半分嬉笑之心,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不顾她微弱的挣扎,下巴抵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悔意:
“流萤,我的好流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杨炯负心薄幸,该打该骂!你待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我铭刻五内,永世不忘!倭国之事,千头万绪,焦头烂额是真,但我心中无一刻不念着你,念着我们未出世的孩儿春和、景明!
只是想着诸事尘埃落定,再无后顾之忧,再来好好陪你,却忘了你独守空楼,望眼欲穿,心中该是何等煎熬。是我思虑不周,是我混账!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求你别再伤心落泪,莫要伤了身子,伤了我们的孩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笨拙地用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统御千军、叱咤风云的镇南侯影子?
菖蒲被他紧紧抱着,听着他急切而真诚的剖白,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和那份几乎要将她揉碎的悔意与怜惜,心中那股郁结的怨气,便如春日寒冰遇了暖阳,渐渐消融。
完颜菖蒲本就是极聪慧通透之人,作闹嗔怒,不过是因爱生怨,想得他更多的关注与疼惜。此刻见他如此情急懊悔,那点子委屈早已化作了心疼。
她抽噎着,粉拳在他胸膛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两下,声音犹带哽咽,却已软了八分:“谁要打你骂你?打坏了你,谁替我护着春和、景明?就会说些好听的哄人……”
杨炯见她态度松动,心中巨石落地,连忙趁热打铁,捧起她的脸,深深望进她犹带水光的眼眸,指腹温柔地摩挲她微红的眼角,声音愈发低沉缠绵:“不是哄你,句句肺腑。待你临盆之际,我便接你回长安王府。那时节,春日赏花,秋日登高,冬日围炉,夏夜观星,我们再不分离。春和、景明承欢膝下,共享天伦,可好?”
他描绘的图景温馨动人,正是菖蒲心底最深的渴望。
菖蒲被他看得脸颊微热,又听他提及孩儿,心中更是柔软一片。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靠在杨炯怀中,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揭过了方才那场风波。
然而,片刻的温存后,她忽又抬起眼,那秋水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与促狭,斜睨着杨炯,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侯爷在旁人那里,不是龙精虎猛得很么?怎么到了我这里,倒做起那坐怀不乱的真君子了?莫非是嫌弃我这身子日渐笨重,不堪入眼了?”
杨炯闻言,哭笑不得,连忙道:“我的小祖宗!你身怀六甲,我岂敢孟浪?自然是小心翼翼,唯恐伤了你和孩儿分毫!”
“哦?”菖蒲眉梢一挑,似笑非笑,“杨渝腹中难道空空如也?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我完颜菖蒲安胎固本、调和阴阳的手段,莫非还护不住自己的孩儿?我看你呀,就是偏心!”
她说着,葱白似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杨炯的胸膛,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却又暗藏锋芒。
杨炯被她这番歪理挤兑得哑口无言,更被她那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模样勾得心头火起。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若不将这“小祖宗”伺候得身心舒畅,怕是要落得个“偏心薄幸”的罪名,后患无穷。
当下把心一横,眼中掠过一丝决然又宠溺的笑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好流萤,这可是你自找的,莫怪为夫……”
话音未落,他已屈膝半跪于地。
菖蒲惊呼一声,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裙裾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撩起。茜素红的繁复宫装如同层层叠叠的花瓣被温柔剥开,露出内里一截凝脂般的小腿,足踝玲珑,未着罗袜。
杨炯的目光炽热,俯首下去。
菖蒲惊呼一声,如同受惊的乳燕,纤纤玉指下意识地插入杨炯浓密的发间,想要推开,却又似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只能紧紧抓住,如同溺水之人攀住浮木。
她身子猛地向后一仰,靠在冰凉的窗棂上,仰起天鹅般的颈项,喉间溢出细碎难耐的呜咽。
窗外天光云影映入她迷蒙的眼底,水波荡漾,如同她此刻被搅乱的心湖。菖蒲咬着下唇,羞得满面红霞,迅速沉沦,细密的汗珠自光洁的额头沁出,与无声滚落的泪珠混在一处。
约莫半个时辰光景,阁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与压抑的喘息才渐渐平息。
菖蒲如同一滩春水,软软地瘫在窗边的湘妃竹榻上,云鬓散乱,宫装半解,脸上红潮未褪,眼波流转间尽是慵懒餍足的风情,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冷傲杀伐之气?
杨炯亦是气息微促,侧身将她揽入怀中,大手带着无尽的怜爱,轻柔地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那孕育着两个小生命的温热弧度,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流萤,”他低唤,声音带着沙哑,“南岛十藩叛乱之事,还得有劳忠孝军的兄弟,水师主力正向石见海域机动,海陆并进,此等疥癣之疾,旬日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