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生产(第2页)

 

“东方彧卿——!”笙萧默的怒吼声在大殿中回荡,却再也寻不到那人的半分踪迹。

 

白子画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僵立原地,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他脸色铁青,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冰寒与杀意,还有一丝……被那轻蔑话语刺中的、难以言喻的刺痛。

 

“夫君?也就那样……”

 

东方彧卿那充满鄙夷的嘲讽反复扎进他的脑海,说不清有什么用,但心里就是混杂着一股愤怒、屈辱和强烈不安的情绪。

 

他回头,看向花千骨。

 

她似乎被刚才的剑气和笙萧默的怒吼吓到了,小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熔金的竖瞳因紧张而微微放大,正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神里更多的是茫然和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给她甜甜糖果的好看男人突然消失了,也不明白为什么白子画和那个紫衣服的人会这么生气。

 

看着这样全然懵懂、如同初生幼兽般依赖着他、却又对东方彧卿毫无防备、甚至觉得对方“好看”的花千骨,白子画心头的怒火和不安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酸涩与无力感覆盖。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横霜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自动归入他墟鼎之中。

 

他走到花千骨身边,蹲下身,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没事了,小骨。吓到你了?”

 

花千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安抚,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

 

“糖……好吃。” 她还在回味那颗七彩糖果的滋味。

 

白子画的心,因为她这句无心的“好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

 

夜,深沉。

 

绝情殿寝殿内,炭火依旧旺盛,驱散了窗外的严寒。殿内只余角落一盏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相拥的身影温柔地笼罩。

 

花千骨沐浴后,穿着柔软贴身的寝衣,侧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因怀孕而微微浮肿的小腿裸露在外,搁在白子画的膝上。

 

白子画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盒温润细腻的玉髓膏。他挖出一点微凉的膏体,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掌心,温热的大掌才覆上她的小腿。

 

微凉的膏体与温热的掌心接触,带来一阵舒适的刺激。花千骨舒服地眯起了眼,身体放松,意识在温暖和舒适的按摩中渐渐模糊,昏昏欲睡。

 

白子画低垂着眼眸,看着掌心下她细腻的肌肤,白天长留殿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东方彧卿的话语,那颗被吞下的糖果,那轻蔑的“夫君?也就那样”……每一个画面都如同尖锐的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他需要一个答案。哪怕是一个无心的答案。

 

“小骨。”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如同闲聊家常。

 

“嗯?”花千骨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

 

白子画手上的动作未停,指腹在她小腿肚上打着圈,力道依旧平稳。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朦胧的睡颜上,状似随意地问,声音放得又轻又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白天……在大殿里,给你糖吃的那个人……”

 

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尽量显得漫不经心,“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屏住了呼吸,指尖无意识地微微收拢,等待着她的回答,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患得患失的紧张。

 

花千骨似乎很困,脑子也转得慢。她迷迷糊糊地听着白子画的话,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好看的黑衣服男人,还有那颗香香甜甜的糖果。

 

她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从喉咙里含糊地挤出几个音节:“嗯……香……糖好吃……好看……”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含混不清,但那一个“嗯”的点头和“好看”的评价,却让白子画强装的平静险些破功,一股冰冷的酸意夹杂着刺痛从心口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