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宁为玉碎(第2页)

另外一边，朝廷强迫僧尼婚配参军，抵抗外敌的决策，受各种因素的制约，在执行中变了样，造成一场激烈的风暴，引发了山崩海啸般的效应。

京城寺庙的空荡只是一个开始。消息如瘟疫般蔓延全国。“五十万僧尼军”？在那些远离京师、消息闭塞的乡野间，被传得愈发离谱，有人欢喜有人愁！

僧尼免除赋税和徭役，寺院是赚得盆满钵满，国家财政收入逐年减少?，朝廷还怎么玩下去，早就该对他们动刀了。

“不得了了！朝廷要把寺里的和尚、娘们抓去配成对打仗啦！”

如今国库空虚，兵源枯竭，他们凭什么可以不劳而获，养尊处优，早该做点贡献了。

“听说是护国大法师出的主意，抵抗外敌，保家卫国！”

“屁的保家卫国！欢喜禅那群人渣……哼，自己荒淫无耻，还要玷污佛门清净！逼着和尚娶尼姑？佛祖都要气得显灵了！”

“完了！听说要把咱们村头慧明庵的老师太也抓去配给谁？她都五十了！”“快！快去通知静云庵！让玄静、玄悲几位老菩萨赶紧躲起来！”

恐慌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引发了大规模的逃离和绝望的反抗。各地寺庙宝刹在瞬间变得空空如也，僧侣们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奔逃，有的遁入深山老林，有的连夜还俗藏匿于民间。更有大批不愿屈服的僧尼，在绝望中迸发出最后的勇气。

京城一处偏远县城的“慈航庵”内，当手持欢喜使者令牌的衙役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不少是化形小妖），气势汹汹闯进来点名时，这次迎接他们的不是待宰羔羊。

“阿弥陀佛！”主持老尼玄苦师太须发皆白，枯槁的手却紧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戒刀。她身后，数十位老迈或年轻的尼姑，个个手持木棍、铁锅甚至菜刀，眼神决绝，虽无杀伐之气，却有一股殉道者的悲壮。

“诸位施主，”玄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贫尼等自幼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但知慈悲，不闻杀伐。朝廷要我等破戒还俗，已陷我等于不义！而今强令配对从军，更是佛门奇耻，人道沦丧！贫尼等宁死不从！”

带队的衙役头子（一只化了人形的山魈，此刻有点慌）色厉内荏地晃动着令牌：“妖……刁尼！竟敢违抗圣旨！国师爷有令……”

“国师？”玄苦师太嘴角掠过一丝惨然讥笑，“他修的欢喜禅寻欢作乐，醉生梦死，与我等修的明心见性、清净梵行，道不同不相为谋！欢喜佛是邪教妖魔，可知管不住人心向佛？今日贫尼等头可断，血可流，佛门清规不可破！庵堂净地，不容亵渎！”她猛地举起戒刀，“诸位比丘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有尼姑齐声高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声音震得破败的佛殿嗡嗡作响。她们一步步向前，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