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如何办家宴
孔盛东正在为难之际,李知行说道:“本来我想看在卢琬和李任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从轻处罚这小子。可是冯英和登云都不痛快,冯英说如果再出这种事是不是也要网开一面,那这种事以后只会多,不会少。所以我才没下决心,等着你和穆兄回来商量。”
“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都关在善庄驻地,连同和他一起作案的三人和赌场里的一人,一共五人全押在那里。”
“唉......这个卢琬什么都好,就是太溺爱孩子!说实话,这事我也不好决断。穆兄,一点面子不给卢琬也不对,太伤情谊。”
因为碍着卢琬的人情,一时间堂内众人都不敢对这事发表看法,连董傜也不敢多说什么,端着茶杯喝茶,等着最终的决定。
这时,张云青低声说道:“我能说几句吗?”
“又没人捂你的嘴!你说!”
“孔哥、穆哥、李老哥,这事我来处理如何?一则我和卢琬老大姐不算熟悉,好说话,二则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省得让几位老哥担骂名,依我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不要让衙门介入,由我们自己人来办。把这几个坏坯子全送到石掌柜的铸铁坊去,让他们好好干三年苦役,天天抡大锤去敲铁矿石,表现好早点放出来,表现不好,多关两年,什么时候懂事了,什么时候放人。卢琬老大姐可以随时去看他,但是不能给他带吃喝,就让他受点罪,让他张张记性,以后再不敢胡来!”
孔盛东其实也想到了类似的办法,但是正如张云青所说,这个话他真不好说,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
周渝从不参与东家们的议事,不过由于她和卢琬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唯独这件事听得十分仔细,她见张云青这样说,觉得这也算是个行得通的办法,只要在铸铁坊好好干,用不了多久卢琬再向孔盛东等几个东家求情,孔盛东一定会把他的孩子放出来。
李知行咳嗽了一阵后,说道:“要不就按照云青说的办?总不能把他抓起来送到衙门吧?给他个重重教训,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留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孔盛东见穆有粱也没有说话,只得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就按云青说的办吧!”
几桩事情议论完,李知行起身说道:“你们两个今日顺利从洛阳回来,还给我带回了天大的好消息,今晚我设家宴请你们吃饭。正好今日人也齐,都去吧!”
“就你家那小院子,这么多人去了,连站的地方都不够,摆两桌往哪里摆?李兄,你也大气一次,请我们到镇上的饭馆吃一顿,不去食誉楼,去其他的地方也行啊!”
“没事,天气好!在院子里摆两张大桌子都能坐下。”“玉轮快回去准备,多买肉,少买菜。”
李玉轮连忙答应一声,招呼院里自己带来的两名小吏出去办事。
梁安戊撅着嘴说道:“李东家真小气!都当上了子爵,还是舍不得多花一文钱!”
“安戊,我的钱有用,不能乱花!”
“啊?谁的钱没用啊?李东家,抠唆就抠唆,你还真是能狡辩!”
“安戊,别和李东家顶嘴!有的吃就不错,李东家假如说在院里请我们喝茶庆祝,我们过去还得贴茶叶呢!”“这样,安戊你去镇上的肉铺,买一只羊,搬口大锅炖上,两个时辰后正好开吃。去吧,钱我来出!”
穆有粱见孔盛东这样说,只得也跟着说道:“安戊,顺便去酒铺买两大坛子好酒,钱我出!”
梁安戊欢快地答应两声,转眼看向张云青。
众人的目光也转向了躲在一角的张云青身上,张云青慌忙说道:“要不这样,我从道观里带来了笛子,给大家吹一首助助兴?钱我真没有!总不能胡乱花道观里的钱吧?我只是少半个东家,我师哥张风青不在啊,他要在让他出钱。”
梁安戊幽幽说道:“我借你如何?等张风青东家回来我和他要,无非加稍微点利息!”
话说到这里,张云青避无可避,硬着头皮说道:“好......好......这样也行,安戊,你和沙孔龙去镇上买几只活鸡、活鸭,有鱼也买几条,行了吧?”
“这才是当东家的样子嘛!”梁安戊高呼一声,喊来两名双宁营军兵一起去办事。
李知行忙对董傜说:“董姑娘,劳烦你去追玉轮,告诉他一声,让他肉也不用买,买点鲜菜就行!”
董傜惊愕地李知行说道:“李东家,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是不是我也该买点什么才合适啊?”
“你要想,我真没有意见......咳咳......”
“那家宴还缺点什么?”
“要不你快点去买油盐酱醋......还来得急!咳咳......”
董傜实在没办法,只得也起身喊来两名双宁营军兵陪着她出去买东西。
李知行很满意地收起自己最钟爱的砚台,撑着桌子站起来,招呼孔盛东和穆有粱,“走吧,直接去我家里吧!我们几个喝点茶,聊会天儿,正好饭菜也熟了。”
穆有粱过来轻轻搀着李知行,和孔盛东一起缓缓步行出南货铺,穿过上泉镇的东十字大街,到了李知行在上泉镇上的宅子。
李知行家的宅子很小,只有一进的院子,正房三间,还有一间耳房当作厨房和饭堂用。西面有两间一里一外的厢房,算作是李知行的书房和小厅堂。李知行带着孔盛东和穆有粱进了小厅堂,他的女儿李玉弓忙端来一壶茶,给他们几位倒好,然后按照李知行所说去喊李玉轮进来。院子里的人闹哄哄不少,除了带着各种食材前来的客人,还有来帮忙的厨子、厨娘若干人。李知行的妻子阿凤和周渝等人正在院子里清洗蔬菜和碗筷。
三人在窗户旁坐下后,孔盛东见这间不大的厅堂内,两面的墙上的书架上摆满了成套的书籍。其中有一些一看就有年头,纸张已经泛黄,封面上落有经年累月形成的擦不下去的那种灰尘。当微弱的光,从纸糊的窗户格子里透进来,照在这件不起眼的厅堂内时,李知行起身摸着书架,从最靠外的的书架中层那层隔断里取出一本一指厚的蓝色外封皮线装书后,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今日招呼你们来,就是提前安排一下我的身后事,省得将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