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 万龙迷踪(82)(第2页)

“他娘的,这是全村‘总动员’啊!”胖子抄起铁锨,“老胡,咱跟它们拼了!”

我却盯着人群后面,那里站着一个瞎眼的老头,穿着李二瞎子爹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根旱烟杆,正是照片上的那个守陵人!他的嘴角也带着笑容,慢慢朝我们走来,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裂开一道缝,冒出黑色的雾气。

“是李二瞎子他爹!”我心里一沉,“真正的‘大boss’来了!”

瞎眼老头没说话,只是举起旱烟杆,对着我们一指。人群突然加快速度,像潮水般朝屋里涌来,撞在门上、窗上,发出砰砰的响声,整个屋子都在摇晃,像是随时会塌。

“顶不住了!”胖子用后背顶着门,脸憋得通红,“老胡,快想办法!”

我突然想起那本考古队的日记,最后一页说“爹,我们错了”,难道李二瞎子他爹才是幕后黑手?他利用守陵人的身份,欺骗后代“喂养”煞剑,其实是为了释放那些怪物?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着瞎眼老头喊道,“释放这些怪物对你有什么好处?”

瞎眼老头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好处?哈哈……没有好处,只有‘平衡’。这世上的邪,总得有东西镇着;镇邪的东西,总得有人喂着。你们毁了煞剑,就打破了平衡,现在……该你们来‘喂’它们了。”

他举起旱烟杆,对着天空一指。天空中的血云突然翻滚起来,降下无数道黑色的闪电,劈在地上。被闪电劈中的地方,立刻冒出黑色的雾气,雾气里钻出更多的怪物,有长着翅膀的蛇,有拖着尾巴的人,有头长在肚子上的兽,跟山海经里描述的怪物一模一样。

“平衡你娘的头!”胖子气得大骂,“这叫平衡?这叫世界末日!”

我突然想起日记里的一句话:“煞剑醒,则地龙眠;煞剑灭,则万鬼出。”反过来想,如果煞剑重新“睡着”,是不是万鬼就会“回去”?

“胖子,帮我顶住!”我掏出那半块玉片(刚才情急之下又掰成了两半),“我要试试能不能‘叫醒’黑剑!”

我将一半玉片塞进嘴里,用牙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另一半玉片上。玉片吸收了我的血,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饕餮纹旋转得越来越快,竟在我面前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隐约能看到黑剑的影子。

“以血为引,以魂为锁,起!”我大喊着,将玉片往地上一摔。

玉片刚落地,就“咔嚓”一声裂开,红光顺着裂缝钻进地下,延伸向黑风口的方向。远处的黑风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震得人耳朵生疼,天空中的血云开始消散,那些怪物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纷纷掉头往黑风口飞去。

土路上的人影也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消失。瞎眼老头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举起旱烟杆就往我打来:“你破坏了一切!你会后悔的!”

我侧身躲开,旱烟杆打在地上,裂开一道缝。瞎眼老头的身体开始冒烟,像是被红光灼伤,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只留下一句诅咒:“煞剑再醒时,就是你的死期!”

人影和怪物都消失了,天空重新变得晴朗,月亮也恢复了银白色。李二瞎子家的屋子已经被撞得破烂不堪,地上到处是黑泥和裂缝,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胖子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娘的……终于结束了……”

我却盯着黑风口的方向,眉心的红光还在隐隐跳动,我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暂时的平静。那柄黑剑已经和我建立了联系,只要它还在,那些怪物就会一直盯着我,而那个瞎眼老头的诅咒,说不定真的会应验。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是李二瞎子!他从炕底下爬了出来,浑身是土,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木盒,正是之前装黑狗血酒的那个坛子。

“你……你们没事?”李二瞎子一脸惊恐,“我刚才看到……看到我爹了……他还活着……”

我盯着他手里的木盒:“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不是黑狗血酒,对不对?”

李二瞎子脸色一变,把木盒往身后藏:“没……没什么……就是些我爹的遗物……”

胖子一把抢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没有坛子,只有一卷泛黄的布,布上画着一张地图,比李二瞎子给的那张更详细,上面标着十几个红点,除了黑风口,还有“落龙坡”、“锁龙井”、“乱葬岗”等等,每个红点旁边都画着一个小小的饕餮纹。

“这是……‘它们’的分布图?”胖子看着地图,“原来不止黑风口有这玩意儿,到处都是!”

我拿起地图,发现最后一个红点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终极之地,昆仑墟。”

眉心的红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像是在呼应这三个字。我知道,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昆仑墟。

李二瞎子瘫在地上,哭着说:“我爹说了,这地图是‘催命符’,谁拿到谁就得一辈子跟‘它们’打交道,永远没有安生日子过……我本来想把它烧了,可每次点火,火就自己灭了……”

我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看来咱哥俩的‘生意’还得继续做下去,只是这次的‘货’,有点烫手。”

岗营子的炊烟刚漫过土坯墙,我和胖子已经把李二瞎子家翻了个底朝天。不是为了找宝贝,是为了找那卷标着“昆仑墟”的地图——昨夜里地图突然不翼而飞,连带着我揣在怀里的半块饕餮玉片也没了踪影。

“他娘的,活见了鬼!”胖子把最后一个破陶罐摔在地上,碎片里滚出几粒发霉的谷子,“这破地方除了咱仨,就剩灶台上那只黑猫,总不能是猫叼走了吧?”

灶台上的黑猫突然竖起耳朵,绿幽幽的眼睛盯着炕洞,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我心里一动,抄起墙角的铁钎子往炕洞里捅,捅了没几下就碰到个硬东西,叮当一声响。

“有东西!”胖子赶紧拽着我的胳膊往外拉,铁钎子带出个油布包,包得里三层外三层,解开一看,正是那卷地图和半块玉片。奇怪的是,油布上沾着几撮银白色的毛,跟古墓里“树鬼”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粗更长,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的毛发。

“这毛……”我捻起一撮,毛发硬得像铁丝,末端带着暗红色的血痂,“不是猫的,也不是人身上的。昨夜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东西’来过。”

李二瞎子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敲得炕沿邦邦响:“是‘守山兽’。”他吐出个烟圈,独眼在烟雾里发亮,“我爹说过,黑风口的林子深处住着‘守山兽’,浑身长着银毛,专偷跟‘龙抬头’有关的东西,以前考古队丢过罗盘,张老栓家丢过孩子的鞋,都是它干的。”

胖子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那只兔子!”他指着窗外,“昨天往泉眼里扔的那只兔子,刚碰到水就冒白烟,说不定就是被这‘守山兽’调了包,换成了什么邪门玩意儿,才让石门开得那么顺利。”

我展开地图,发现“昆仑墟”三个字旁边多了个爪印,像是用鲜血画上去的,爪印边缘还沾着几缕银毛。“它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指着爪印,“是来‘指路’的。这爪印的方向,正好指着昆仑墟的位置。”

李二瞎子突然站起来,烟锅子往鞋底上磕:“不能去!昆仑墟是‘绝地’,比黑风口邪门十倍!我爹年轻时候跟队里的人去过,就他一个人活着回来,还瞎了只眼,回来就说那地方‘有进无出’,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不去?”胖子掂了掂手里的玉片,“那这玩意儿咋办?那瞎眼老头说了,煞剑再醒时就是老胡的死期,咱不去找破解的法子,等着被怪物啃啊?”他突然压低声音,“再说了,昆仑墟那地方,说不定藏着比黑风口多十倍的宝贝,咱这趟要是成了,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没接话,只是盯着地图上“昆仑墟”旁边的小字:“九龙锁,葬神渊”。这六个字笔锋凌厉,像是用利器刻上去的,墨迹里隐约有红光流动,跟饕餮纹里的血丝一模一样。

“九龙锁……葬神渊……”我摩挲着字迹,突然想起那柄黑剑,“说不定昆仑墟才是煞剑的‘老家’,那里藏着能彻底镇住它的东西。”

收拾东西的时候,李二瞎子往我们背包里塞了不少“宝贝”:三瓶黑狗血酒、一沓黄符、半截桃木剑,还有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说是他爹留下的“辟邪镜”,能照出“不干净的东西”。

“这镜子可别对着自己照,”李二瞎子千叮咛万嘱咐,“照见啥都别吱声,尤其是照见‘自己’的时候,赶紧闭眼,不然会被‘替身’勾走魂。”

胖子接过镜子,掀开红布瞅了一眼,镜面黑漆漆的,不像普通镜子那样反光,倒像是块黑曜石。“这玩意儿能照出啥?照出胖爷我英俊的脸庞?”他说着就要往自己脸上照,被我一把夺过来。

“别胡闹!”我把镜子塞进背包深处,“李二哥的话还是得听,这地方的邪门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出发前,李二瞎子往我们手里各塞了块玉佩,跟我之前捡到的“守陵人玉佩”很像,只是上面刻的是“避祸”二字。“这是我爹用命换来的,”他独眼泛红,“昆仑墟里有‘替身鬼’,专找活人换命,戴着这玉佩,它们就不敢靠近了。”

我们刚走出岗营子,就看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个小孩,穿着蓝布褂子,正是李二瞎子说的“张老栓家丢的孩子”。小孩背对着我们,手里拿着个青铜铃铛,正低头摇晃,铃铛没响,却引得树上的乌鸦疯狂乱叫。

“张老栓家的孩子不是丢了吗?”胖子拉了拉我的胳膊,“怎么在这儿?”

我心里一沉,那孩子穿的蓝布褂子,跟李二瞎子描述的“树鬼”穿的一模一样。我悄悄掏出桃木剑,慢慢走过去:“小朋友,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孩没回头,只是举起铃铛,对着我们晃了晃。铃铛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声,震得我耳膜发麻,眉心的红光也跟着跳动起来。等铃声停了,小孩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爬满了银白色的毛。

“我去!又是这玩意儿!”胖子举起工兵铲就要拍,被我拦住。

“别碰!是‘守山兽’变的!”我指着小孩脚下,那里有个小小的爪印,跟地图上的一模一样,“它在给我们‘提醒’。”

“提醒啥?”胖子盯着窟窿,“提醒我们它会变戏法?”

我没接话,因为我通过眉心的红光“看”到了——窟窿里不是空的,而是藏着一幅画面:昆仑墟的入口处立着九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盘着一条石龙,龙头朝下,像是在朝拜什么;石柱中间有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插着一柄剑,正是那柄黑剑,只是剑身上的饕餮纹变成了金色,像是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