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无畏擒龙(32)(第2页)

“住多久都行。”吴畏给孩子们盛粥,“让他们睡东厢房,那屋暖和,炕都是烧好的。”他看着两个小伙子,突然发现他们的眉眼间有了些张起灵的影子——话不多,却总把关心藏在行动里。

下午,阳阳的爸爸带着木料来了。他穿着件深蓝色的工装,手里提着卷尺和斧头,在小麦田周围量尺寸:“这栅栏要做两尺高,既能挡猫,又不影响看麦子。”他的手艺确实好,没一会儿就锯好了几根木桩,用斧头削得光滑圆润,“等刷了漆,再刻上孩子们的名字,就当是他们共同的‘麦田守护栏’。”

念安和阳阳趴在旁边看,时不时递个钉子递块砂纸,像两个称职的小徒弟。吴邪的小侄子则拿着个小刨子,有模有样地刨着块小木片,结果不小心刨到了手,疼得差点哭出来,被张起灵用碘伏擦了擦,立刻又破涕为笑:“麒麟叔叔,我要刻个小凤凰。”

张起灵握着他的手,在木片上慢慢刻着。凤凰的翅膀展开,尾羽拖得长长的,正好遮住了孩子手上的小伤口。“等干了,给你串成钥匙扣。”他把木片放在窗台上晾晒,阳光照在上面,纹路里的木屑闪闪发光,像撒了把金粉。

傍晚,木栅栏的框架已经搭好了。松木的栏杆围成个长方形,把绿色的麦田圈在中间,像幅嵌在院子里的画。阳阳的爸爸收拾工具要走,念安突然说:“叔叔,能在栅栏上刻朵玉米花吗?”

“当然能。”阳阳的爸爸笑着拿起刻刀,在一根栏杆上刻了朵饱满的玉米花,“等麦子熟了,这花就像真的开了一样。”

夕阳把木栅栏染成了橙红色,麦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像片绿色的波浪。吴邪的小侄子举着他的凤凰木片,李铁柱的双胞胎帮着收拾木屑,念安和阳阳则在栅栏边追逐打闹,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麦田里,像两棵相依的小树苗。

张起灵坐在石凳上,看着这一幕,手里摩挲着阳阳送的木刻凤凰,玉佩在衣襟下轻轻发烫。吴畏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木屑香混着淡淡的麦香,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这栅栏——看似简单,却把所有的温暖和热闹都圈在了里面,风吹不散,雨淋不透。

“明天,”吴畏轻声说,“把东厢房的炕再烧热点,让孩子们睡舒服点。”

“好。”张起灵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银杏树上,肥猫正蜷缩在枝桠上打盹,尾巴垂下来,像根毛茸茸的绳子。

“再教他们怎么给麦子浇水,”吴畏继续说,“让他们知道,种庄稼和做人一样,都得用心伺候。”

“好。”

风穿过木栅栏的缝隙,带着麦苗的清香,拂过石桌上的空碗,拂过两个交握的手掌,拂过这永远鲜活的冬天。吴畏知道,故事还在继续——明天会有新的栅栏被刷上棕色的漆,后天会有新的名字被刻在栏杆上,南方集训的日子会在孩子们的期待中到来,凤凰木片会被串成钥匙扣挂在书包上,而他和张起灵,会一直守在这里,看着麦苗绿了又黄,看着栅栏上的玉米花在岁月里慢慢变深,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织进这院子的年轮里,一圈又一圈,没有尽头。

麦苗抽穗的时候,吴山居的院子像被撒了把碎银子。浅绿色的麦穗沉甸甸地低着头,风一吹就泛起波浪,穗尖的细芒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引得蜜蜂嗡嗡地穿梭其间,像在清点这春天的宝藏。

吴畏坐在新搭的木栅栏上,看着张起灵给麦苗追肥。腐熟的羊粪被他均匀地撒在田埂边,土黄色的颗粒沾着露水,散发出淡淡的青草香。“李铁柱的双胞胎今天回来,”吴畏晃荡着双腿,帆布鞋的鞋带蹭着栅栏上的玉米花纹,“说要带训练队的小队员来体验生活,让你露一手‘麒麟式插秧’。”

张起灵直起身,手背沾着些羊粪:“是割麦。”他指了指麦穗,“再过半月就能收了。”去年教孩子们插秧时,吴邪的小侄子把秧苗全扔进了水渠,说是“给锦鲤当玩具”,最后还是张起灵重新插了一遍。

“都一样。”吴畏笑着说,突然发现栅栏的栏杆上多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刻字——“念安”“阳阳”“小羽”(吴邪小侄子的名字),笔画里还嵌着些麦粒,是孩子们趁大人不注意刻的,“这几个小家伙,倒把这儿当成纪念碑了。”

张起灵用指尖拂过刻字,麦粒簌簌落下:“吴邪说要拍组‘十年对比照’,就站在这栅栏边。”他指了指去年拍“夏日莲塘图”的位置,“穿同样的衣服,做同样的动作。”

“不去。”吴畏想起十年前在长白山,两人裹着军大衣的合影,他的脸冻得通红,张起灵的睫毛上还挂着冰碴,“要拍让他自己拍,我忙着给新来的小鸡搭窝。”

院子角落的鸡窝是阳阳的爸爸帮忙做的,木头搭的架子,稻草铺的底,还开了个小小的“观察窗”,说是“让孩子们看小鸡破壳”。李铁柱送来的鸡蛋正在孵化器里,时不时传来细微的“笃笃”声,像有谁在用小锤子敲壳。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李铁柱的双胞胎穿着运动服,身后跟着十几个半大的少年,背着统一的背包,像支小型的队伍。“叔!我们来啦!”哥哥朝院子里喊,声音比去年更洪亮,晒成古铜色的胳膊上肌肉线条分明。

少年们好奇地打量着院子,有人指着水渠里的睡莲,有人盯着银杏树上的肥猫,还有人凑到麦田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麦穗:“这就是小麦啊?跟课本上的不一样。”

“比课本上的香。”吴畏跳下来,给他们分刚烤好的玉米饼,“尝尝,用去年的玉米磨的面。”

张起灵则在厨房烧开水,大铁壶“咕嘟”作响,蒸汽从壶嘴冒出来,在阳光下画出条白色的线。他把水杯摆成一排,动作麻利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当年在蛇沼鬼城,他也是这样给大家分水分粮,只是那时的水带着铁锈味,远不如现在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