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无畏擒龙(39)(第2页)

张起灵蹲在麦田边,看着他们凑在一起研究图纸,风把念安的长发吹起来,缠在阳阳的手腕上,两人笑着解开,像解开了个甜蜜的结。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去年的麦种,饱满得像颗颗珍珠,是准备今年再种的。

“该种晚麦了。”张起灵把麦种递给吴畏,指尖的温度透过布包传过来,“孩子们说要自己种,说‘师爷种的苗,长得比实验室的转基因还壮’。”

吴畏接过布包,麦种的硬度硌着手心,像握着把沉甸甸的希望:“好啊,让他们知道,实验室的公式和麦田的苗,都得用心伺候——急不得。”

夕阳把麦田染成金绿色时,灌溉系统开始运转,清水顺着麦垄流淌,在新苗间织成银网。小队员们欢呼着追着水流跑,念安举着传感器,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像首轻快的歌。

“水流速度刚好,”念安举着仪器给张起灵看,“每株苗分到的水量一样多,就像您当年教他们站队列,间距都得一模一样。”

张起灵点点头,目光落在水渠边的两个人影上——阳阳正帮念安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春天。

院门外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像支热闹的春曲。吴畏靠在张起灵肩上,看他在竹简上画麦苗,笔尖的墨在竹片上晕开,嫩苗的线条纤细却有力,像憋着股要往上长的劲。

“明天,”吴畏轻声说,“把晚麦种下去吧,让孩子们自己浇水施肥,看看谁种的长得好——就像当年比谁摔跤站得稳。”

“好。”张起灵点头,目光落在运转的灌溉系统上,阳光照在水珠上,闪着七彩的光,“秋天能收。”

“嗯,”吴畏笑着说,“到时候用新麦磨面,给念安做全麦面包,给阳阳的队员们做麦糕,让他们知道,实验室的基因链和麦田的苗,都是要扎根在土里才能结果的。”

“好。”

风穿过麦田,带着新苗的清香和荠菜的微苦,拂过凉棚下的空碗,拂过两个交握的手掌,拂过运转的灌溉系统。吴畏知道,故事还在继续——明天会有新的麦种钻进泥土,后天会有新的希望在风里发芽,实验室的灯光会照亮深夜的图纸,训练馆的汗水会浇开年轻的梦想,而他和张起灵,会守着这麦田,守着这转动的灌溉系统,看着新苗长成金黄的麦浪,看着孩子们把“守稳”的根扎进心里,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向着阳光生长的模样,直到麦浪翻滚成海洋,直到岁月把所有的等待都酿成新麦的甜,在风里,在雨里,在每个春天的故事里,轻轻流淌。

蒲公英的绒毛还在飞,有的落在麦田里,有的粘在孩子们的衣角,有的飘向远处的西湖,像无数个小小的梦,带着这院子里的暖,这土地上的香,飞向那些还没来得及抵达的远方。凉棚下的石桌上,那碗没喝完的豌豆苗汤还冒着热气,汤里映着蓝天白云,映着两个老人相依的身影,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蝉鸣漫过葡萄藤的时候,吴山居像被罩在绿纱里。巴掌大的叶子层层叠叠,把凉棚遮得密不透风,紫莹莹的葡萄垂在藤下,风过时晃出细碎的光,把石桌上的青瓷碗都映得发蓝。吴畏躺在竹摇椅上,看张起灵用竹剪修枝,银白的发丝缠着卷须,像从藤蔓里长出来的月光。

“念安的立体麦田结果了,”吴畏摇着蒲扇,扇面上的葡萄藤被风吹得起伏,“屋顶收了二十斤新麦,她非要磨成粉蒸馒头,说要请基地的孩子们尝尝‘天空的味道’——还说要把麦种分给南极科考队,让他们在冰原上也种出中国麦子。”

张起灵剪下串熟透的巨峰,葡萄汁顺着指尖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紫色的痕:“阳阳带队员去非洲交流,行李里塞了包咱们的葡萄藤扦插苗,说要在肯尼亚的训练馆种出中国葡萄——昨天视频说,苗活了,新叶卷着像小拳头。”他从井里提上桶凉水,把葡萄泡在里面,水珠顺着桶壁往下滴,在地上敲出哒哒的响,像串流动的诗。

吴畏捞起颗葡萄,皮一咬就破,甜汁溅在下巴上:“这丫头现在鬼主意多,上周来还带了台无人机,说要给葡萄藤拍生长纪录片,结果飞太高挂在老槐树上,还是阳阳爬上去摘的——下来时裤子勾破个洞,被念安笑了半天,说‘总教练还爬树,传出去丢队员的脸’。”他瞥见葡萄架下的木牌,“守稳”二字旁边新刻了行小字:“藤缠树时,念安姐的无人机拍到了彩虹”,是非洲交流赛拿了铜牌的小队员刻的,笔画里还带着点热带的热烈。

“东厢房的空调装好了。”张起灵往凉棚下的石灶添了把柴,锅里的绿豆汤咕嘟冒泡,把两人的影子煮得发颤,“小队员们说要学做葡萄冰,用院子里的井水冻,说比冰箱里的有‘土气’——阳阳说这叫‘接地气的战斗力’。”

院门外传来电动车的铃响,念安穿着碎花裙,车筐里装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是她新酿的葡萄醋,琥珀色的液体里浮着整串的青葡萄:“麒麟叔叔!您看这醋!酸度刚好3.5,跟实验室测的一样!阳阳说非洲的队员怕酸,我特意加了蜂蜜,说这叫‘文化融合’!”

阳阳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保温箱,里面是刚烤的葡式蛋挞,酥皮层层叠叠,上面撒着现磨的黑芝麻:“念安说新葡萄配黄油最香,特意让烘焙师照着您的方子做的——糖放少了,说您现在不爱吃太甜的。”他比去年又沉稳了些,藏蓝色的polo衫袖口卷着,露出手腕上的红绳,系着念安编的葡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