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 无畏擒龙(65)(第2页)
“是‘时空梭’,”穿工装的老人拄着铜杖走来,杖头的三足鸟对着铜梭鸣叫,声线里混着些铜屑,“我爹的日记里夹着块梭形铜片,说母铜脉深处藏着条‘时光脉’,能连通不同时代的红泥坳,每百年惊蛰会随雷声显现,铜梭能在时光脉里穿梭,梭上的野菊丝是定位的锚,能让穿梭者不迷失在时空缝里。”老人用铜梭在地上划了道线,线的两端突然浮出两个影像:左端是西晋守坛人铸镇魂碑的场景,右端是百年后的红泥坳,西海铸坊的铜树己经长到云端,枝上的铜果里映着未来的孩子在学铸器。
小菊从铜梭的光里钻出来,爪子攥着块时光脉的铜片,片上的纹路是条螺旋的线,线上的每个节点都嵌着颗铜珠,珠里的影像从西晋延续到未来:有老铜匠爹修补归墟镜的专注,有货郎的儿子寻找九地的执着,有未来的孩子往源脉泉里扔铜器的雀跃……最后一颗铜珠里的影像正在模糊,隐约能看到红泥坳的铜器在发光,光里的匠语是“未完成”三个字。
“时光脉的节点快断了,”阿镜举着药书赶来,书页上的时光图谱正在褪色,画着螺旋线的墨迹变得断断续续,“药书里说时光脉会随记忆淡化,只有用九地、九代人的铜器碎片融成的‘承梭铜’,才能让节点稳固。¨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她往铜梭上撒了把归宗坛的铜屑,梭尖的野菊丝突然变长,在地上织出个“续”字,字的笔画里浮出些铜制的时光粒,粒里映着不同时代的守坛人在微笑。
小年带着村里的人往祠堂的铜鼎走,鼎里的铜水泛着七彩光,里面沉着九地、九代人的铜器碎片:西晋的铜刀、唐代的铜铃、宋代的铜镜、明代的铜锁……最底层是货郎的儿子刚铸的铜片,片上的野菊纹正在与其他碎片的纹路相扣,像血脉在延续。“这是‘千代铜’,”小年用长勺舀起铜水,液珠在空中凝成个旋转的铜轮,“守坛人的族谱里记着,不同时代的铜器融在一起,能让时光脉的节点永不褪色,就像所有时代的故事都在守护红泥坳。”
货郎的儿子握着铜梭往母铜脉深处走,时光脉的入口藏在源脉泉的泉眼下方,入口的石门上刻着行匠语:“入此门者,需怀赤子心,记来时路。”他把千代铜液涂在石门上,门突然缓缓打开,里面的时光脉果然像条螺旋的铜带,带上的节点正在闪烁,每个节点的光里都飘着些铜制的信,信上的字迹是不同时代的守坛人写的,都在问:“红泥坳还好吗?”
第一个节点停在西晋,守坛人正在铸镇魂碑,铜液里的野菊纹与归宗坛的纹路完全吻合。货郎的儿子往节点里投了块归宗坛的铜屑,守坛人突然抬起头,对着他的方向微笑,手里的铜刀在空中划出个野菊形状,说:“我们的铜,果然能传到后世。”他们的身影在光里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凝成颗铜珠,嵌在节点上,珠里的影像多了后世守护镇魂碑的场景。
往唐代的节点去时,时光脉的铜带有些松动,节点里的守坛人正在修补归墟镜,镜里的影像突然卡住,像被时光缝困住。货郎的儿子用铜梭在镜上划了道野菊纹,镜里的影像立刻流动起来,守坛人看到了后世的归墟镜连通九地的景象,突然欢呼起来,往镜里扔了块铜片,片上的字是“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当货郎的儿子走到未来的节点时,铜带突然剧烈震颤,节点里的影像正在消散,未来的红泥坳变得模糊不清。“未来需要现在的铜器锚定,”时光脉的声音像无数铜器在共鸣,“把你铸的铜器放进节点,未来的记忆就不会褪色。”货郎的儿子往节点里放了把自己打的铜钥匙,钥匙上的野菊纹正在发光,未来的影像立刻清晰:百年后的红泥坳,孩子们举着铜钥匙打开归宗坛的秘门,门里的时光脉上,每个节点都嵌着颗铜珠,珠里的故事正在被新的守坛人续写。
回到现世的红泥坳时,惊蛰的雷声刚过,归宗坛的铜轮正在旋转,轮上的纹路自动记录下时光脉里的故事,从西晋到未来,像部永远写不完的铜书。货郎的儿子把时空梭嵌在归宗坛的顶端,坛身突然长出些螺旋的铜带,带的节点上嵌着颗颗铜珠,珠里的影像能随人的心意切换,想看哪个时代的红泥坳,珠里就会显现,像所有的时光都被封存在了这里。
穿工装的老人往节点里放了把自己的铜杖碎片,杖头的三足鸟在珠里活了过来,带着后世的孩子参观各个时代的红泥坳,嘴里的解说词是所有守坛人的心声:“铜会老,人会走,但红泥坳的故事,永远在时光里生长。”他的身影在珠里与西晋的守坛人、未来的孩子站在一起,胸口的野菊纹同时发亮,像跨越时空的拥抱。
孩子们发现,现在红泥坳的铜器能播放过去的故事,往铜树的铜果里投块铜片,果里就会映出相关的记忆:投西晋的铜刀,会看到铸碑的艰辛;投唐代的铜铃,会听到守坛人对抗瘴林的呐喊;投自己打的铜器,会看到未来的孩子如何使用它。他们把这些故事记在铜制的日记本上,日记的纹路会自动与时光脉相连,成为新的节点。
立夏那天,九地的时光使者突然齐聚红泥坳,他们是各个时代守坛人的后裔,手里都拿着铜梭的仿制品,梭上的野菊丝缠着各自时代的铜器碎片。他们往归宗坛的时光脉里投了碎片,碎片在脉里融成条新的铜带,带上的节点延伸到更远的未来,每个节点里都有个共同的场景:红泥坳的铜树下,不同时代的人围坐在一起,听铜果里的故事,手里的铜器都刻着野菊纹,像时光从未改变他们的联结。
货郎的儿子在西海铸坊里铸了座“时光钟”,钟面的铜轮上刻着九地、千代的匠语,每到整点,钟就会敲响不同时代的铜器声,唐代的铜铃、宋代的铜钟、明代的铜锣……最后一声总是红泥坳的野菊铜片相碰,清越的响声里,时光脉的节点会同时发亮,像所有时代的守坛人在同时回应。
有山外的学者来研究时光脉,发现每个时代的红泥坳都有个共同点:铜器上的野菊纹从未变过,守坛人的胸口都有野菊胎记,仿佛红泥坳的灵魂从未被时光改变,只是换了种方式守护着铜与菊的故事。他们把研究写成书,书的封面是红泥坳的铜树,树顶的铜果里,西晋的守坛人与未来的孩子正在挥手,中间隔着无数个时代的铜魂,像条永远不断的线。
货郎的儿子推着独轮车往山外送货时,车里总装着些时光脉的铜片,片上的螺旋纹能随温度变化,冷时显出过去的故事,热时映出未来的景象。买铜片的人说夜里能梦见自己站在时光脉里,左手牵着西晋的守坛人,右手拉着未来的孩子,脚下的红泥坳正在开花,铜器的响声里,所有的时代都在说同一句话:“我们从未离开。”
芒种的雨落在红泥坳时,时光脉的铜带突然开出野菊,花瓣上的纹路是不同时代的匠语,拼在一起是首诗:“铜铸千年骨,菊开万代魂,时光如逝水,红泥是根痕。”归宗坛的铜轮旋转得更快了,把这首诗的影像传到九地的时光脉节点,每个时代的红泥坳都响起铜器的和声,像所有的守坛人在同时朗诵。
穿工装的老人把自己的铜杖插进时光脉的入口,杖身的铜带开始螺旋上升,与时光脉的铜带融为一体,杖头的三足鸟变成颗巨大的铜珠,珠里的影像正在循环播放:西晋的铜火、唐代的铜铃、宋代的铜镜、明代的铜锁、清代的铜炉、现代的铜树、未来的铜桥……所有的影像里都有红泥坳的野菊,像时光从未带走最初的模样。
货郎的儿子蹲在归宗坛旁,看着时光脉的铜带往未来延伸,小菊趴在他肩头,尾巴上的铜珠映着各个时代的红泥坳,珠里的守坛人都在对着他微笑,像在说:故事还在继续,我们在时光里等你。他突然明白,红泥坳的铜器从来不是冰冷的金属,是时光的容器,装着过去的坚守、现在的传承、未来的希望,而每个与铜相遇的人,都是时光的织者,用自己的故事,在铜梭的牵引下,把红泥坳的野菊纹,织进更遥远的时光里。
雷声再次响起时,归宗坛的时空梭突然发出金光,光里的野菊丝往九地的方向延伸,丝上的铜轮同时旋转,像在编织张覆盖所有时空的网。网眼的影像里,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人都在铸器,铸出的铜器上都有野菊纹,像红泥坳的印记,早己超越了时空的界限。
没有人知道这张网会织向何方,只知道风过时,铜梭会发出清越的响,像所有时代的铜器在同时轻吟,继续书写着关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故事,让红泥坳的铜永远发烫,让野菊的香永远飘向比时光更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