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无畏擒龙(71)(第2页)
“谁在那儿?”我大喝一声。
白影没动,还是慢慢往前走。胖子捡起块石头扔过去,石头砸在白影身上,没动静。杨雪莉从背包里拿出张黄符,捏在手里:“可能是白煞,大家小心。”
我们慢慢靠近,走到拐角处,白影突然转过身来——根本不是什么白煞,是一件挂在墙上的白寿衣,被风一吹,像是有人穿着在走。寿衣的领口处,别着个小小的枫叶符,跟我手里的铜符一模一样。
王瞎子摸了摸寿衣,叹了口气:“这是你爹的衣服,当年他就是穿着这件进的主墓室。”他把寿衣取下来,叠好递给我,“拿着,也算给你爹留个念想。”
我接过寿衣,布料已经很旧了,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血迹。心里突然有点发酸,我爹就留下这么件衣服,还有那张模糊的照片。
往前走了没多久,甬道突然变宽了,出现一个岔路口,左边的路黑漆漆的,右边的路隐约有光。杨雪莉看了看地图:“应该走右边,左边是死路,通着地宫。”
胖子却指着左边的路:“不对啊,我刚才好像看见那边有金子在闪。”
“别信他,他眼里只有吃的和金子。”杨雪莉白了他一眼,往右边走。
我跟在后面,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左边的路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王瞎子突然停住:“不好,是流沙!”他话音刚落,左边的路口就涌出大量的沙子,往我们这边流过来。
“快跑!”我拉着杨雪莉往前跑,胖子和王瞎子也跟在后面。流沙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我们,前面突然出现一道石门,关得死死的。
“完了完了,这下成沙包子了!”胖子急得直跺脚。
杨雪莉摸了摸石门上的凹槽:“这是暗门,得用那个铜符!”
我赶紧掏出铜符,往凹槽里一按,石门“哐当”一声开了。我们刚冲进去,身后的流沙就涌了过来,把石门堵得严严实实。
我们都喘着粗气,靠在墙上。这里像是个耳室,里面堆着些木箱,有的已经腐烂了,露出里面的金银珠宝。胖子眼睛一亮,扑过去就想打开箱子:“发了发了!”
“别碰!”杨雪莉拉住他,“这些箱子上有符咒,是用来镇尸的,打开会惊动主墓室的东西。”她用手电筒照了照耳室的尽头,“你们看,那里有个通道,应该能通到主墓室。”
通道很窄,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过。王瞎子在前,我跟在后面,胖子和杨雪莉断后。通道的墙壁上湿漉漉的,像是有粘液,闻着有点腥。二舅爷的札记里写着:“壁有粘液,乃尸气所化,速过,不可久留。”我加快脚步,只想赶紧走出这通道。
终于,前面出现了亮光,是主墓室的入口。王瞎子第一个走出去,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主墓室的门怎么开着?”
我们跟着走出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主墓室很大,正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棺盖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石棺旁边散落着些骨头,像是人的骨架,旁边还放着一把工兵铲,手柄上刻着个“胡”字。
“这是……我爹的?”我走过去,拿起那把工兵铲,上面的刻字跟我手里的一模一样。
王瞎子摸了摸那些骨头,叹了口气:“是你爹的,他……他还是没能出来。”
胖子突然指着石棺后面:“那是什么?”
我们转头一看,石棺后面的岩壁上有个洞,洞口闪着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杨雪莉用手电筒照了照:“定风珠应该就在里面!”
我们走到洞口前,里面是个小石室,正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通体发红,像是有火焰在里面烧。珠子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点风都没有。
“这就是定风珠?”胖子伸手想去拿。
“别碰!”杨雪莉拉住他,“这珠子有问题,周围的气场太乱了,像是有血尸守着。”
她的话音刚落,小石室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从洞里爬出一个黑影,浑身是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皮肤像是被剥掉了一样,露出里面的红肉,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盯着我们看。
“粽子!是血尸!”胖子吓得往后退,掏出黑驴蹄子就想扔过去。
王瞎子突然大喊:“是萧太后!她变成血尸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糯米,往血尸身上撒去,糯米一碰到血尸,就“滋滋”地冒起烟来。
血尸发出一声嘶吼,朝我们扑过来。我想起二舅爷的话,举起工兵铲就冲了上去,胖子也从旁边抄起一根撬棍,跟我一起对付血尸。杨雪莉在旁边念叨着什么,像是在念咒语,手里的黄符一张接一张地往血尸身上贴。
血尸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感觉被血尸攥住的胳膊像是塞进了冰窖,又麻又痛,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我咬着牙抡起工兵铲,照着它的胳膊劈下去,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像是砍在铁块上,震得我虎口发麻。血尸嘶吼着用力一甩,我整个人被掼在石墙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八一!”杨雪莉急得大喊,手里的黄符像雪片似的往血尸身上飞,符纸一沾到血尸的皮肤就燃起蓝火,可这点火根本伤不到它分毫,反倒把它惹得更凶了。
胖子抱着块半截石碑冲上来,嗷唠一嗓子砸在血尸背上。血尸往前一个趔趄,转过身来,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胖子。胖子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石碑“哐当”掉在地上:“娘嘞,这玩意儿怎么打不动啊!”
王瞎子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黑坛子,猛地砸在地上,坛子里滚出些黑糊糊的东西,像是烧过的骨头渣,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血尸闻到味,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很忌讳这东西。
“是‘镇魂灰’!”王瞎子大喊,“快用这东西泼它!”
我挣扎着爬起来,抓起一把镇魂灰就往血尸身上撒。灰一沾到它身上,立刻冒出黑烟,血尸的动作越来越慢,皮肤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开始往下掉渣。杨雪莉趁机掏出捆尸索,大喊:“胖子,搭把手!”
胖子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血尸的腿。我和杨雪莉趁机用捆尸索把它缠住,三个人合力往石棺的方向拽。血尸还在挣扎,可被镇魂灰缠着,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扑通”一声摔进石棺里。
“快盖棺盖!”王瞎子摸索着去推石棺盖。我们几个赶紧帮忙,沉重的石盖“嘎吱嘎吱”地合上,把血尸关在了里面。直到听见里面没了动静,我们才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我的娘,这玩意儿也太邪乎了,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杨雪莉走到石台边,看着那颗定风珠:“现在怎么办?毁了它?”
我想起二舅爷的话,走到石台前,仔细打量着定风珠。珠子里的红光像是有生命似的,在缓缓流动。二舅爷的札记里写着:“定风珠,聚阴煞之气,镇一方风水,毁之则地气紊乱,留之则邪祟不散。”
“不能毁。”我摇摇头,“二舅爷说,这珠子是萧太后的心头血所化,毁了它,整个七星砬子的地气都会乱,到时候附近的村子都得遭殃。”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胖子急了。
王瞎子摸着石台上的纹路:“我记得你舅爷说过,这珠子有个克星,是‘阴阳鱼’玉佩,能中和它的煞气。当年我们就是为了找这玉佩,才耽误了时间,让你爹……”他没再说下去,叹了口气。
杨雪莉突然指着石台边缘:“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们凑过去一看,石台边缘刻着个凹槽,形状像是两条鱼交缠在一起,正好能放下一块玉佩。凹槽旁边刻着一行小字,是契丹文,杨雪莉研究了半天,才翻译出来:“鱼归其位,珠归其鞘,阴阳相济,方得安宁。”
“看来真得找阴阳鱼玉佩才行。”我站起身,“二舅爷的札记里有没有提到玉佩在哪?”
王瞎子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张残破的地图:“这是当年从你爹身上找到的,上面标着玉佩可能在黑风口的‘落马洞’。”
胖子一听又来了精神:“落马洞?那地方我听说过,据说以前有个将军在那儿掉了马,连人带马都没上来,里面全是机关陷阱,一般人不敢去。”
“不去也得去。”我把定风珠小心地收起来,“总不能让这珠子一直害人。”
我们把我爹的尸骨小心地收进背包,又把那把工兵铲也带上,这才往墓外走。回去的路比来时顺多了,那些陶俑依旧瞪着红眼珠,可我们心里有了底,也不那么害怕了。
出了古墓,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老林子里的风刮得更紧,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王瞎子说不能在林子里过夜,有野兽不说,还可能遇到“山魈”,那是比粽子还难缠的东西。我们只好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靠山屯赶。
快到屯子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响动。我回头一看,手电光扫过之处,竟有个黑影在树后一闪而过。那影子很高,动作极快,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野兽。
“谁?”我握紧工兵铲。
黑影没出声,又闪了一下,消失在树林里。胖子吓得往我身边靠:“老胡,是不是山魈啊?”
杨雪莉用罗盘测了测:“气场很乱,像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我们。”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桃木剑,“大家小心点,快到屯子了。”
我们加快脚步,一路不敢停,直到看见靠山屯的灯火,才松了口气。王瞎子的窝棚里,我们把定风珠放在桌上,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珠子里的红光似乎淡了些,可能是离开了古墓的缘故。
“落马洞离这儿有三天的路程。”王瞎子铺开地图,“明天一早出发,争取在三天内找到玉佩。”
胖子啃着干粮,含糊不清地说:“我说老胡,你说跟着我们的那个黑影,会不会是冲着这珠子来的?”
我心里也犯嘀咕,二舅爷的札记里提过,有些“土耗子”专门盯着别人倒斗的成果,等人家找到东西,就半路截胡,手段黑得很。“不管是什么,小心点总没错。”我把定风珠放进背包,“今晚轮流守夜,别出什么岔子。”
后半夜轮到我守夜,窝棚外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我坐在门口,手里握着工兵铲,心里想着我爹和二舅爷。他们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在古墓里出生入死,在林子里提心吊胆?二舅爷说“心之所向,即是归途”,我的心之所向,大概就是完成他们的心愿,让定风珠不再害人,让我爹能真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