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7章 无畏擒龙(82)(第2页)

 我们踩着光桥往融岩池中央走时,池里的岩浆突然翻涌,涌起来的岩浆珠里裹着小影像:金狼王陵的沙枣树在结果,越女城的莲子在发芽,沉月城的珊瑚在长……是脉核在“看”各节点的近况,像长辈在端详晚辈长得好不好。胖子往池里扔了块带逆脉疤的万脉苗根,根一碰到岩浆就浮了起来,疤上的黑纹在岩浆里慢慢变金,竟长出片新叶,叶上的纹路是九大地脉的符号混在一起,“是‘核养脉’!”他捞起根须笑,“这根在日轮城受的伤,到脉核这儿全好了,比胖爷敷的药膏还管用,看来总根就是总根,有大本事。” 

 到了池中央的脉核旁,才发现所谓的“核”不是硬石头,是团跳动的红光,像颗巨大的心脏,九色的地脉根须从西面八方往核上缠,缠出的结是三箭盟的箭头符号。王瞎子把聚核引往核上撒,红光突然炸开,裹住所有根须,根须的末梢开始膨胀,像要结果的样子。“是‘结脉果’的前奏!”杨雪莉指着膨胀处,那里的纹路在重组,狼首纹、水波纹、星轨纹……最后都融进个圆形的轮廓,“每个根须对应颗果,果里的纹路是各节点的记忆混在一起的,就像把九个人的故事揉成一个,却还能看出每个人的影子。” 

 当第九根须的膨胀处裂开时,果然滚出颗颗果子,皮是九色的,咬开的果肉里嵌着透明的籽,籽内的记忆影像比忆脉珠更生动:金狼王陵的牧羊人在教小娃栽沙枣树,越女城的鱼妇在给小鲛鱼编莲子绳,沉月城的鲛王在珊瑚礁上刻新的浪纹……最特别的是逆脉疤根须结的果,果肉里的黑纹像条小蛇,却在围着颗莲子转,像在跟越女城的记忆道歉。 

 “是‘忆果’!”昆仑佛窟的老僧捡起颗果,籽里的影像突然投射到溶洞壁上,变成幅巨大的连环画,画的是从三箭盟建盟到现在的所有守脉事,最后一页画着个空相框,框边写着“待续”,“二舅爷的札记最后一页说,万脉果不是终点,是‘记忆的种子’,把籽种在哪,哪就能长出新的地脉故事,就像把老故事讲给新地方听,听着听着就长出了新情节。?j!i.n-g?w+u\x¢s-.^c′o′m/” 

 我们在融岩池边的石台上摆了宴,用万脉果的果肉酿了酒,酒液里的籽在晃,像无数个小月亮。奥拉夫喝得脸红,指着池里的脉核笑:“这核就像村里的老族长,看着小辈们长大、结亲、开枝散叶,自己啥也不说,就默默给养分。你看咱现在喝的酒,其实是老族长酿的‘忆旧

酿’,每口都有过去的味,却又带着新劲。” 

 夜里,我躺在石台边,听着脉核的跳动声,像在打更,一更一响,就有段记忆从果籽里飘出来,飘进融岩池的岩浆里,岩浆就亮一分。梦见自己变成根须,往脉核里钻,核里的记忆多得像海:三箭盟初代盟主刻盟约时的汗滴在脉相石上,二舅爷年轻时在北极苔原摔的跤,我们在日轮城追逆脉籽时踩翻的石板……每个记忆都在发光,像海底的星星。二舅爷的声音在核里响:“守脉人记地脉,地脉也记守脉人,你的脚印、他的笑声、胖爷的呼噜,都在核里存着呢,存够了,就酿成酒,等后来人喝。” 

 第二天一早,我们往各节点的方向分万脉果的籽,金狼王陵的牧羊人要了颗带狼首纹的,说要种在新沙枣林里;越女城的鱼妇选了颗裹着莲子香的,要埋在镜湖的淤泥里;沉月城的鲛王挑了颗泛蓝光的,打算嵌在新珊瑚礁上……最后剩下颗带逆脉疤的籽,我们把它埋在了融岩池边的石缝里,王瞎子往缝里浇了勺聚核引:“让它在总根旁长,记着所有地脉的本,以后不管长到哪,都不会忘根。” 

 返程时,圆石在背包里慢慢凉了,星图的北斗勺柄不再指地心,而是往七星砬子的方向偏,像在说“家在那儿”。路过遗脉支的海域,发现石碑周围的忆脉珠都在发光,珠内的记忆影像里多了脉核的红光,像给老故事添了新背景。遗脉岛的守陵人划着木筏送来串新的记脉贝,贝里的石子换成了万脉果的籽壳:“让它跟着你们回活脉碑,告诉忆脉罐,脉核结了果,所有地脉根都长壮了,以后不用再惦记。” 

 回七星砬子时,活脉碑旁的忆脉罐己经不冒雾了,罐口长出株新的合脉草,草叶上的纹路是九色的,像把万脉果的籽画在了上面。村里的孩子们围着草欢呼,二柱子举着他画的“总根图”,图里的脉核像颗太阳,九色的地脉根像阳光,往西面八方照,“这样所有地脉都能晒到总根的光,长得一样壮”。小胖丫往草根下埋了颗自己攒的星核碎片:“给它添点星脉的料,长得更快。” 

 赵大叔拎着新熬的药汤过来,往合脉草上浇了点:“汤里加了地心融岩池的岩浆灰,能让草记着地心的热,就像给娃喝口老家的井水,免得忘了本。你看这草叶的弯度,是往忆脉罐里钻呢,知道根在哪。” 

 风穿过火山溶洞带回的硫磺味,混着各节点的记忆香,活脉碑上的合脉龙鳞片在阳光下闪闪亮,龙身的每个鳞片里都映着颗万脉果,果里的籽在发芽,芽上的纹路是新的守脉人在栽苗、浇水、讲故事……像把未来的故事都提前画在了上面。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万脉果的籽会在各节点发芽,长出新的地脉根,新根会往地心的脉核钻,钻到一定程度,又会结新的果,就像祖辈传下来的手艺,一代传一代,每代都添点新东西,却始终守着最根本的道。脉核在地心继续跳,像颗永远不歇的心脏,泵出的养分顺着地脉根流到所有节点,流到每个守脉人的心里,流到每个记着龙脉故事的角落。 

 融岩池的岩浆还在涌,池边石缝里的逆脉疤籽己经冒出绿芽,芽尖的红光与脉核的光连成线,像条红色的脐带,把新生命和总根连在一起。芽上的第一片叶展开了,叶上的纹路是九大地脉的符号围着个小小的“人”字,像在说:地脉再大,总根再深,最终都是为了守脉人,守着人,人守着脉,才是真正的万脉同根。 

 大暑这天,七星砬子的蝉鸣裹着热浪滚过晒谷场,活脉碑旁的合脉草突然往一个方向倒伏,草叶的九色纹路在阳光下拼出幅地图,图中央的漩涡状符号与地心脉核的轮廓重合,漩涡边缘的支流却往地表蔓延,像棵倒长的树,根须扎向九大地脉节点,最细的那根须,正往昆仑佛窟的方向颤。 

 “是‘脉核流’!”杨雪莉蹲下身,指尖顺着草叶的纹路划,指腹沾着些金色的粉末,是星脉城的星屑,“地心脉核的养分在往地表涌!就像泉水从井底冒出来,顺着渠道流到各处。你看这粉末的密度,比上次融岩池旁的稠,是星脉城的通天柱在‘泵流’,把核里的能量往上抽,抽得太急,才让草叶都跟着晃。”她往草叶上撒了把万脉果的籽壳,壳一碰到纹路就化成九色的水,顺着支流的方向渗进土里,“连果壳都在帮忙引,看来这不是麻烦,是地脉在‘分粮’,给各节点的新苗添养分。” 

 王瞎子摸着倒伏的草茎,探龙针在掌心跳得匀,像打梆子:“是‘核养散’!大暑是地脉的‘追肥期’,就像玉米灌浆时要追肥,脉核把攒了半年的能量往外撒,撒得最细的那股往昆仑佛窟去,是因为佛窟的经卷正在‘记新事’,得用能量粘着墨,才

不会褪色。”他从怀里掏出个铜钵,里面是各节点的地脉水混合的“接流露”,“去年在脉核旁留的,专门接这养分流,能让能量在咱手里多存会儿,就像用桶接泉水。” 

 我们往昆仑佛窟赶时,合脉草叶的水迹在地上画出条九色的线,线旁的地脉草都往中间凑,草叶上的露珠滚在线里,像给渠道添水。胖子背着他的铜锅,锅沿挂着的接流露晃出细碎的光:“胖爷我算看明白了,这脉核比地主还大方!金狼王陵的沙枣林刚挂果,越女城的新莲子刚破壳,就赶着送养分,比亲娘还疼娃。”他往线里撒了把星脉城的星核粉,粉一碰到水就凝成小珠,顺着线往佛窟滚,“好家伙!这珠能当‘能量球’,滚到哪就把养分带到哪,比邮差还靠谱。” 

 到了昆仑佛窟,果然见藏经阁的经卷在微微发亮,《地脉通史》的最后一页正在自动书写,墨迹是九色的,写的是各节点新苗的长势:金狼王陵的沙枣苗高了三尺,越女城的莲子芽发了五片叶,沉月城的珊瑚枝添了七个岔……最末行的空白处,正慢慢显露出昆仑佛窟的新经名——《万脉同生录》。 

 “是‘脉记新篇’!”守阁的老僧用木槌轻敲经卷,卷首的三箭盟符号突然浮起,与合脉草叶的漩涡符号重合,“二舅爷五十年前在佛窟的石墙上刻过,说当地心脉核的养分流到经卷上,就是该添新篇的时候。你看这墨迹里的金粉,是星脉城的星屑,绿丝是越女城的莲子纤维,九色混在一起,才叫‘同生’,就像百家饭,你添米我添菜,凑在一起才香。” 

 他指着藏经阁的穹顶,那里的藻井正在往下滴水,水珠里裹着万脉果的籽仁——脉核的养分流己经顺着佛窟的地脉根爬到了顶。“得把接流露往穹顶的龙纹里倒。”老僧递给我们架木梯,“藻井的龙纹是三箭盟初代盟主画的,能把养分分成九股,顺着经卷的装订线渗进去,让每一页都沾着核的能量,就像给书 pages 刷层胶,能存千年。” 

 我们爬上木梯往龙纹里倒接流露时,水珠里的籽仁突然炸开,爆出的九色光裹着经卷上的墨迹往西处飘,飘到哪页,哪页的文字就活了:金狼王陵的沙枣树在字里结果,越女城的莲子在字间发芽,沉月城的珊瑚在字旁长枝……胖子往光里扔了块带逆脉疤的万脉苗根,根一碰到光就化成黑墨,竟在《万脉同生录》的扉页上写出个“和”字,字的笔画里,黑墨与九色光缠在一起,像逆脉的记忆终于和正脉的故事和解了。 

 “是‘墨融脉’!”杨雪莉指着那个“和”字,笔画正在慢慢变粗,“这根在日轮城的戾气,到经卷里全化成了墨,能写出‘和’字,说明地脉的记忆不仅会记仇,更会记和。你看这墨里的光,是脉核在帮忙调和,就像老秀才写字,蘸墨时总要调调浓淡才顺手。” 

 当最后一滴接流露渗进龙纹时,藏经阁的穹顶突然亮起九色的光,光在经卷上凝成个巨大的“脉”字,字的笔画是所有节点的地脉根须缠成的,根须的末梢都结着万脉果,果里的籽正在往下掉,掉进经卷的空白处,像在自己写注脚。 

 “是‘经载脉’!”守阁的老僧翻开《万脉同生录》,掉进去的籽己经化成了字,写的是每个籽的“去向”——有的要去南太平洋的遗脉支,有的要去撒哈拉的日轮城,还有的要去北极苔原,“这经不是死书,是活的地脉档案,籽去哪,字就写到哪,比星脉城的星图还准。”他往经卷上盖了个九色的印,印泥是用接流露和各节点的墨混的,“盖了这印,就像给地脉的故事盖了章,承认了,也记牢了。” 

 我们在佛窟的禅房摆了“分经宴”,用接流露泡的茶泛着九色的光,喝进嘴里,舌根先是金狼王陵的沙枣甜,舌尖是越女城的莲子清,喉间是沉月城的海盐咸……胖子喝得首咂嘴,把剩下的茶倒进铜锅:“得给活脉碑带点,让忆脉罐也尝尝这核养的味,知道各节点的新苗都喝上‘奶水’了。” 

 夜里,我躺在藏经阁的地板上,听着经卷自动翻页的“沙沙”声,像地脉在轻声读书。穹顶的龙纹还在往下滴水,水珠落在经卷上,晕开的墨迹里浮出各节点的新景象:金狼王陵的小沙枣苗在风中晃,越女城的莲子芽在镜湖里转,沉月城的珊瑚枝上落着小鲛鱼……最让人暖的是逆脉疤根须化成的“和”字,字的笔画里,黑墨正在慢慢变淡,融进周围的九色光里,像滴墨落进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