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 无畏擒龙(121)(第2页)
“得用撬棍。”老油条从背包里摸出一根钢筋,插进棺盖和棺身的缝隙里。我和小马赶紧上去帮忙,三个人合力往下压。钢筋弯得像根面条,棺盖却只抬起来一条缝。
就在这时,墓室突然传来一阵“咔啦咔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我回头一看,只见那些文官陶俑的头正在缓缓转动,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不好,是‘机关俑’!”小马脸色惨白,“这些东西是用活人浇上陶土做的,里面藏着齿轮,一碰到就会动!”
话音刚落,最左边的陶俑突然抬起胳膊,手里的笏板“啪”地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的铁刺。它迈着僵硬的步子朝我们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陶土就往下掉一块,露出里面的白骨。
“先搞定棺材!”我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黑驴蹄子,朝着棺盖的缝隙塞进去。老祖宗说过,黑驴蹄子能镇住邪物,对付机关俑应该也有用。
果然,黑驴蹄子刚塞进缝隙,棺盖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同时,那些机关俑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睛里的红光也淡了些。
“加把劲!”老油条喊着,钢筋又往下压了一寸。棺盖终于被撬开一条更大的缝,一股浓烈的香气从里面飘出来,比之前的檀香更浓郁,还带着点甜腻的味道,像是……蜜。
我用火折子往缝里照了照,只见棺材里铺着一层金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不少陪葬品:金元宝、银镯子、玉佩……最显眼的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像是用象牙雕成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
“是‘节度使印’!”老油条眼睛一亮,“这玩意儿能值老钱了!”
就在他伸手去够盒子的时候,棺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皮肤干瘪,指甲又黑又长,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死人。
“我操!”老油条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甩开那只手,却怎么也甩不掉。棺材里的手越抓越紧,他的手腕很快就被勒出一道黑痕,跟之前被守宫咬伤的伤口一模一样。
“是尸变!”我赶紧用工兵铲去撬那只手,金属碰到骨头的声音刺耳极了。′微^趣,晓?税′ \已-发?布`蕞!欣-漳\結-小马也扑了上来,用折叠刀去割那只手的手指,刀刃却被指甲弹开了。
就在这时,那些机关俑己经走到了我们身后,最前面的那个抬起胳膊,铁刺朝着我的后背扎过来。我能感觉到冷风己经吹到了脖子上,躲是躲不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棺材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抓住老油条的那只手猛地松开,缩回了棺材里。同时,那些机关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睛里的红光彻底熄灭,又变回了普通的陶俑。
“怎么回事?”老油条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的黑痕正在慢慢消退。
我用火折子往棺材里照,只见那只手缩回去的地方,掉着一个小小的玉坠,像是被刚才的挣扎扯下来的。玉坠上刻着一个“安”字,质地温润,不像是墓里的东西。
“这是……”小马捡起玉坠,突然脸色一变,“这是‘平安扣’,是活人戴的,怎么会在棺材里?”
我心里也犯嘀咕。唐代墓葬里,很少会放活人的东西,除非……棺材里不止有死人
。
“再打开看看。”我深吸一口气,和老油条、小马再次抓住钢筋,用力往下压。这次棺盖没怎么费劲就被撬开了,一股更浓郁的香气飘出来,里面果然铺着金色的绸缎,绸缎上放着那个象牙盒子,还有不少金银珠宝。
但棺材里并没有尸体。
绸缎下面是空的,只有一层薄薄的木板,木板上刻着一行小字:“欲取此物,先入此局。”
“局?什么局?”老油条皱着眉头,伸手去拿那个象牙盒子。就在他的手指碰到盒子的瞬间,整个墓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面开始下陷,石棺下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升上来。
“不好,是陷阱!”我赶紧拉住老油条和小马,往石门的方向跑。身后的石棺正在缓缓下沉,露出下面黑漆漆的洞口,洞里传来风声,像是有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们。
我们刚跑到石门口,身后的地面就塌了下去,石棺、陶俑、壁画……全都掉进了洞里,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石门开始缓缓关闭,我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黑洞里传来,像是要把我们也吸进去。
“快出去!”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石门,老油条和小马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就在我也要出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黑洞里闪过一道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速度快得像道闪电。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头一看,只见黑洞里钻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指甲有半尺长,泛着青黑色的光,正朝着我的后背抓过来。那爪子的形状,跟棺材里伸出的那只手一模一样,只是大了好几倍。
“吴畏!”老油条在门外喊了一声,伸手想拉我。
但己经来不及了。
那只爪子己经抓住了我的后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往黑洞里拖。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指甲刺穿了衣服,刺进了我的皮肤,熟悉的腥臭味灌满了我的鼻子,跟守宫、跟棺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石门在我眼前缓缓关闭,老油条和小马的脸越来越模糊。我后领的力道突然松了。
不是那东西发了慈悲,是我脖子上挂着的半块青铜符突然发烫,烫得像块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烙铁。那爪子碰到符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力道骤然消失,我顺着惯性往前扑,正好撞在石门内侧。
“快!”老油条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小马己经把工兵铲插进石门的缝隙里,用身体死死抵住,金属与石头摩擦的吱呀声里,缝隙勉强撑着三寸宽的空间。
我反手抓住老油条的手腕,三个人合力往外拽的瞬间,那只青黑色的巨爪再次从黑洞里探出来,这次它没抓我,而是拍向石门的机关枢纽。“咔嚓”一声脆响,枢纽里的齿轮像是被生生捏碎,撑着门的工兵铲突然弹飞,石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钻!”我低吼一声,拽着老油条往门缝里扑。肩膀刚挤出去一半,后腰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是那巨爪的指甲,像钩子似的嵌进了我的冲锋衣。
“他娘的!”我摸出折叠刀反手就扎,刀刃刺在指甲上,只留下个白印子。老油条和小马在外面拼命拉,石门的边缘己经卡到了我的肋骨,每收缩一寸,骨头都像要被挤碎。
青铜符在这时又烫了起来,比刚才更烈,像是要钻进我的皮肉里。那爪子突然又是一声尖啸,勾着我衣服的力道松了半分,就趁这半分空隙,我猛地一缩身子,带着老油条和小马滚出了石门。
“轰隆——”身后的石门彻底合上,震得整个甬道都在抖。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后腰火辣辣地疼,冲锋衣被撕开个大口子,里面的皮肤己经青了。
“那到底是啥玩意儿?”小马的声音还在发颤,他刚才回头看了一眼,说那爪子后面拖着半截身子,像是被剥了皮的蛇,又长着人的躯干。
老油条没说话,正盯着我脖子上的青铜符看。那符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说是从一座宋代古墓里挖出来的,平时看着就是块锈迹斑斑的破铜片,今天居然能逼退那东西。
“你这符……”老油条的手指刚要碰到符,就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这行的规矩,祖传的玩意儿不能随便让人碰。
“先出去再说。”我捂着后腰站起来,刚才那一下虽然没伤着骨头,但动起来还是钻心地疼。甬道里的影噬和银针机关还在,只是刚才石门关闭的震动似乎把它们暂时卡住了,头顶的砖缝不再扩大,墙上的影子也安分了些。
往回走的时候,小马突然“咦”了一声,蹲在第二道锁的位置。刚才被我们撬开的翻板闸旁边
,散落着几块碎骨,其中一块指骨上,居然缠着半根红线。
“这线是新的。”小马捏着红线的一端,线的材质很特别,不是现代的尼龙线,也不是古代的棉线,摸着像某种动物的筋腱,还带着点黏性。“而且……”他把红线凑到火折子前,线的末端突然冒出个极小的火星,“这上面有磷粉,是活物留下的。”
活物?难道那节度使的墓里,还藏着别的东西?
我摸着脖子上的青铜符,突然想起棺材里的那行字——“欲取此物,先入此局”。这哪是墓,分明是个局,一个设了一千多年的局。
“走,先出盗洞。”老油条扶着我往暗门走,他的胳膊还有点肿,但比刚才好多了。“这地方邪性,留着命以后再来。”
暗门后的通道比来时更黑,潮气里的腥甜味浓了不少,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出来了。我举着火折子照路,发现地上多了些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的,也不是守宫的,像是某种巨大的爬行动物,脚印边缘还沾着湿漉漉的黏液。
“加快脚步。”我把工兵铲换到右手,青铜符的温度还没降下去,贴在皮肤上,倒像是多了层护身符。
快到盗洞口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滴答”声,跟我们刚进暗门时听到的一样,但节奏更快,更急,像是……有人在哭。
“别停。”我压低声音,示意老油条和小马跟紧。火折子的光往前探,照亮了通道尽头的景象——盗洞的入口被一块巨石堵死了,石头上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藤蔓的叶子在火光下微微蠕动,像是无数只小虫子。
“是‘血藤’!”老油条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是养在人血里的,能缠断石头,专吸活人的精气!”
血藤的藤蔓己经开始往通道里蔓延,最前面的几根己经快碰到小马的脚了。小马赶紧往后退,却不小心踩空,掉进了一个半尺深的坑——是刚才我们没注意的翻板机关,里面藏着十几根毒刺,幸好他反应快,只是擦破了点皮。
“左边有岔路!”我用火折子扫了一圈,发现通道左侧的墙壁上有个不起眼的洞口,大概能容一个人钻进去。那洞口像是天然形成的,边缘很粗糙,不像是人工挖的。
“钻进去!”我推了小马一把,自己殿后。血藤的藤蔓己经缠上了我的工兵铲,绿色的汁液顺着铲柄流下来,烧得我手疼。这玩意儿果然邪门,连金属都能腐蚀。
钻进岔路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块堵着盗洞的巨石正在被血藤勒得粉碎,碎石里夹杂着白色的骨头渣——看来之前有不少东西栽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