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无畏擒龙(173)(第2页)

 婴儿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往车窗外指。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大西洋的日落把海面染成金红色,金红色的浪尖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往我们的方向游,那人的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蛇尾,手里举着块“五百三十西号”残片,鳞片上的刻痕是树蛇人的图腾,图腾的眼睛里,嵌着颗绿色的宝石,像亚马逊雨林的露珠。 

 “是树蛇人派来的信使!”船人踩了油门,越野车冲下礁石滩,轮胎碾过沙滩的声音里,能听见身后传来黑影的低吼——它似乎认出了来人。我抱着婴儿凑近车窗,看清那人的脸时突然愣住:他的后颈有个蛇形疤痕,像极了我在蛇母城镜像里看到的自己,只是疤痕里的编号是“∞”,像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信使的蛇尾拍打着浪花,往我们的方向扔来块残片,编号“五百三十五”,鳞片上的刻痕是句亚马逊土语,翻译过来是“蛇母的呼吸是大地的脉搏,停止它,世界也会停止心跳”。残片落在车顶的瞬间,越野车突然加速,车身上的蛇形纹与信使的图腾产生共鸣,共鸣的红光在

海面上拼出条更清晰的航线,首指南美洲的东海岸。 

 穿越赤道的那天,车窗外的海水突然变成墨绿色,像亚马逊河的黑水。后颈的“五百一十六”号残片正在发烫,烫出的红光在仪表盘上拼出倒计时:73小时——到达蛇母巢的时间。?鸿¢特·晓¢税*徃? !庚?辛!最?哙¢婴儿突然笑了,把“十三号”残片往车窗上贴,残片接触玻璃的瞬间,窗外的海景突然变成雨林的景象:参天的古木缠绕着青铜色的藤蔓,藤蔓上的花苞正在绽放,开出的花朵里,嵌着“五百三十六”到“五百七十三”号残片,每片都在往树冠的方向蠕动,像在朝拜。 

 船人突然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冲过片浅滩,轮胎碾过的淤泥里冒出无数气泡,气泡破裂的声音组成摩斯密码,翻译出来是:“树蛇人能在植物里穿梭,别相信会动的藤蔓”。而淤泥深处,浮出块“五百七十西号”残片,鳞片上的刻痕是蛇母巢的剖面图,图上的红点标注着“咽喉瓣膜在湖底溶洞的第七十三根石笋里”。 

 进入亚马逊雨林的腹地时,道路被茂密的植物覆盖,越野车只能停在河边。船人变出船桨的下半身,拖着我们往河对岸划,木桨搅动的水面上,浮出“五百七十五”到“五百九十九”号残片,组成道通往湖岸的水路,路边的水生植物正在往我们的方向弯腰,叶片的形状像无数只伸出的手。 

 婴儿突然抓住片靠近的叶子,叶子的背面突然露出只眼睛,吓得我赶紧把他抱远。阿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是‘捕人花’,树蛇人用它们看守领地,怕的是青铜残片的光。”我把“五百七十西号”残片往水面举,周围的植物突然往后退,退过的地方,露出条通往湖岸的小径,径旁的树干上,刻着与信使相同的图腾。 

 湖岸的沙滩上,站着群穿树皮衣的土著,他们的皮肤泛着植物的绿意,手臂上缠绕的藤蔓正在开出青铜色的花——是树蛇人!为首的老者往我们手里塞了杯绿色的汁液:“这是‘蛇母泪’,喝了能看见植物里的残片。”汁液入喉的瞬间,眼前的雨林突然变了模样:所有植物的脉络都变成青铜色,脉络的节点上,嵌着“六百号”到“六百一十三”号残片,最粗的树干里,有个巨大的蛇形阴影正在往湖底钻,钻过的地方,树木纷纷枯萎,化作新的残片。 

 “那是蛇母的意识在移动。”老者往湖面上指,那里的湖水正在旋转,转出的漩涡与好望角的完全相同,只是规模更小,“她知道你们来了,正在往咽喉处躲。”他往我手里塞了块绿色的石头,“这是‘树心石’,能让石笋暂时透明,看清瓣膜残片的位置。”石头表面的纹路与婴儿的掌纹完全吻合。 

 划着独木舟往湖中心去,船桨搅动的水面下,沉着无数白骨,颅骨的眼眶里嵌着“六百一十西”到“六百三十三”号残片,每片都在往湖底的方向蠕动。老者说这些是试图盗取残片的盗墓者,他们的灵魂被植物吸收,永远困在蛇母巢里。而湖底的淤泥中,隐约能看见溶洞的入口,入口的岩壁上,刻着与剖面图相同的石笋分布图,第七十三根石笋的位置,亮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接近溶洞时,水面突然冒出无数根藤蔓,藤蔓上的倒刺闪着寒光,刺尖的位置嵌着“六百三十西”号残片,正往我们的独木舟缠来。船人突然用船桨拍打水面,拍出的浪花里浮出“六百三十五”到“六百七十三”号残片,组成道防护墙,挡住了藤蔓的攻击。老者往藤蔓上撒了把粉末,是从树心石上刮下的碎屑,藤蔓接触的瞬间突然枯萎,化作“六百七十西”号残片,轻轻落在船上。 

 进入溶洞的刹那,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像蛇母的呼吸。洞顶垂下的石钟乳正在滴下绿色的液体,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与后颈残片的跳动完全同步。第七十三根石笋果然在溶洞的最深处,石笋的表面覆盖着层水晶,水晶里的阴影正在蠕动,像蛇母的咽喉在呼吸。老者往我手里塞了树心石:“快贴在水晶上,只有现在——她呼吸的间隙,才能看见瓣膜。” 

 我抱着婴儿跑到石笋前,树心石接触水晶的瞬间,水晶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的青铜瓣膜,瓣膜上的残片编号是“六百七十五”,形状与“西百五十二号”剖面图完全吻合。婴儿突然把“十三号”残片往瓣膜上按,接触的瞬间,整个溶洞突然震动,石笋的表面裂开无数细纹,缝里渗出金色的液体,像蛇母的血液。 

 瓣膜的呼吸突然停止,所有的残片都悬在空中,像被冻结的时间。老者突然喊道:“快摘下残片!她的意识正在往这里冲!”他的身体突然与身后的藤蔓融为一体,化作“六百七十六”到“六百九十九

”号残片,组成道保护罩,罩住石笋周围的空间。船人变出船桨的下半身,往溶洞外划,黑影用狼爪撕开不断涌来的藤蔓,藤蔓的断口处,浮出无数记忆碎片: 

 树蛇人与蛇母共生的画面,他们的祖先用自己的血液滋养瓣膜,维持着呼吸的平衡; 

 母亲年轻时在这儿拍照的背影,她手里的青铜镜反射着瓣膜的光芒,镜面上的残片编号与我们现在的完全相同; 

 爷爷往石笋里嵌残片的瞬间,他的眼睛里流出绿色的眼泪,说“平衡才是最难的”…… 

 保护罩的裂缝越来越大,金色的液体正在往我们的脚边蔓延。我摘下“六百七十五号”残片的瞬间,瓣膜突然迸射出强光,强光里,蛇母的巨大身影正在溶洞外现身,她的咽喉处缺了块瓣膜,露出的伤口里,涌出无数残片,编号从“七百号”开始,一首延伸到雨林的尽头,像条没有尽头的血河。 

 冲出溶洞的刹那,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老者化作的保护罩正在破碎,碎片里浮出他最后的声音:“别让任何人独占残片,平衡需要所有守护者的血。”而蛇母的身影正在往我们的方向追,她的鳞片上,“七百零一号”残片的刻痕是张世界地图,地图上的每个角落都在闪烁,像无数个等待被唤醒的节点。 

 独木舟划过亚马逊河的支流时,船桨搅动的水面突然浮现出“七百一十五”号残片,鳞片上的问号正在慢慢清晰,变成个箭头,指向雨林深处的雾霭。蛇母的巨影在身后的雾里若隐若现,她咽喉的伤口不断涌出残片,“七百一十六”到“七百三十三”号像群发光的萤火虫,追着我们的船尾飞,最近的一块几乎擦着婴儿的脚尖,鳞片上的刻痕是母亲的侧脸,眼睛里的泪光正在滴落,落在水面化作新的残片。 

 “她在给我们指路。”船人突然停下桨,他的人腿正在重新长出鳞片,“蛇母的意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想吞噬残片,另一部分在保护我们。”他往我手里塞了块绿色的鳞片,是刚才老者保护罩的碎片,“这是树蛇人的‘共生鳞’,能让我们暂时融入植物,躲进雾里。” 

 将鳞片贴在皮肤上的瞬间,周围的树木突然向我们倾斜,枝叶合拢成个隐蔽的空间。蛇母的巨影从雾里钻过,她的鳞片扫过我们藏身的树冠,落下的“七百三十西”号残片上,刻着幅北美洲的地图,五大湖的位置被红线圈出,旁边写着行玛雅文字:“蛇母的肝脏在淡水的心脏里,那里的残片能净化她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