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7章 无畏擒龙(182)(第3页)

 “他们来过了。”吴畏的心沉了下去,疤脸的人显然分了兵,一部分围

攻他们,另一部分己经控制了管理处。他刚想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土狗对着一间仓库狂吠,仓库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檀香扑面而来。仓库里堆满了防汛沙袋,沙袋后面藏着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其中一个胸口插着把刀,己经没了气息,另外两个瑟瑟发抖,看见吴畏手里的青铜筒,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往后缩。 

 “别过来!”其中一个保安举着扳手,声音发颤,“你们这些带青铜玩意儿的都不是好人!那个疤脸就是带着青铜矛进来的,见人就杀,说要找什么‘开门的钥匙’!” 

 吴畏突然想起官服尸体的话——钥匙的血能打开阴阳门。难道疤脸他们也知道这个秘密?他刚想追问,仓库的门突然被撞开,疤脸带着五个手下冲了进来,手里的枪指着众人:“跑啊,怎么不跑了?” 

 他的目光落在吴畏手里的青铜筒上,露出贪婪的笑容:“果然在你身上。把它和玉印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他身后的一个手下突然指着土狗,声音发颤:“头,那狗……那狗跟三年前拖走老三尸体的怪物一模一样!” 

 土狗对着那人龇牙,额头上的太阳纹亮起,那人突然惨叫一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疤脸一脚踹开他,举起枪对准土狗:“畜生就是畜生,留着碍事!” 

 吴畏猛地扑过去挡住土狗,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青铜鸟上。鸟形器再次亮起绿光,这一次却没有攻击,而是在仓库的墙壁上投射出一幅影像——不是别的,正是玄鱼在地下河的样子,长发缠着锁链,眉心的绿玉闪烁不定。 

 “是她……”疤脸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枪掉在地上,“三年前就是她,把老三他们拖进河底,我亲眼看见她的头发变成蛇,一口吞下了老王的头……”他突然对着影像磕头,语无伦次地求饶,“老祖宗饶命!我们只是想要点宝贝,没想打扰您……” 

 吴畏趁机捡起地上的扳手,对着疤脸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对方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剩下的盗墓贼见状想跑,却被突然窜出来的土狗咬住脚踝,那狗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凶猛,牙齿咬穿了靴子,留下两个血洞。 

 仓库里的骚动引来了其他盗墓贼,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吴畏知道不能久留,他拽起那两个吓傻的保安:“管理处有后门吗?” 

 其中一个保安哆哆嗦嗦地指了指仓库深处:“有……有个通风管道,能通到外面的公路。” 

 吴畏刚想钻进去,就听见外面传来老人的呼喊:“吴畏!别进管道!里面有……”声音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疤脸的手下突然狂笑起来:“你们的老东西被我们抓住了!想救他就乖乖出来!”他们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得意,“告诉你们个秘密,这管理处的地基,就是用当年西夏守墓人的骨头垒的,煞气重得很,你们的玉印撑不了多久!” 

 仓库的墙壁突然渗出墨绿色的水,滴在地上冒出白烟,那些散落的保安制服开始蠕动,像是有活物要从里面钻出来。吴畏摸了摸怀里的玉印,果然感觉到它在发烫,金光比之前暗淡了不少。 

 土狗对着通风管道狂吠,尾巴却摇了摇,像是在说这里安全。吴畏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又看了看墙壁上渗出的黑水,最终决定赌一把。他将青铜筒和鸟形器塞进怀里,抱起土狗钻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盗墓贼的惨叫和某种东西撕裂皮肉的声音。 

 管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匍匐前进,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爬了约莫十几米,前方突然出现光亮,还有水流的声音。吴畏加快速度爬过去,从出口掉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水库的泄洪渠里,渠水正顺着斜坡往下流,汇入远处的黑水河。 

 月光下,泄洪渠的石壁上刻满了符号,与地下河桥面上的三星堆符号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密集,像是某种诅咒。吴畏突然注意到,每两个符号之间都嵌着一块小小的骨头,白森森的,像是人的指骨。 

 “这是‘骨文渠’。”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吴畏猛地回头,看见老人和张思甜正站在渠边,身上沾着血污,却没有受伤。“当年修水库时,工人在这里挖出了大量人骨,工程队请的风水先生说要用骨片镇煞,就刻了这些符号。” 

 吴畏皱眉:“你们怎么……” 

 “用了点小手段。”张思甜晃了晃手里的烟雾弹,“那些人被迷晕了,暂时醒不过来。但疤脸的背后肯定有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不像是普通盗墓贼。”她突然指向渠水下

游,“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吴畏看见黑水河的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白色的纸船,跟地下河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船上没有油灯,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的红光,像无数双眼睛。更诡异的是,纸船行驶的方向不是下游,而是逆流而上,朝着水库的方向漂来。 

 “是玄鱼在召集煞气。”老人的脸色凝重,“玉印的金光减弱,她压不住体内的煞气了,这些纸船是她的‘眼线’,在寻找能帮她的人。”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青铜铃铛,摇了摇,铃声清脆,水面上的纸船突然加速,“这是我从爷爷的遗物里找到的,能和煞气产生共鸣。” 

 吴畏突然想起玄鱼的话——三天后玉印失效,混沌之气会溢出。现在看来,她可能撑不到三天了。他摸出那半块青铜筒,突然意识到老人之前说的话有问题:“你说青铜筒和鸟形器认主,只有吴家人能激活,可你怎么能摇响这个铃铛?” 

 老人笑了笑,解开衣领,露出后颈的蛇头印记,印记旁边还有个小小的鱼纹,与张九陵胸口的一模一样。“我既是吴家的后代,也是张家的女婿,身上流着两家的血。当年我爹怕我被诅咒牵连,才让我随母姓张。”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但这血脉也让我被煞气侵蚀得厉害,活不了多久了。” 

 张思甜扶住老人,眼圈泛红:“爷爷,我们别管了,去医院……” 

 “不行。”老人摆摆手,指着那些纸船,“你看最前面的那艘,上面有个记号。” 

 吴畏仔细一看,最前面的纸船上画着个小小的太阳轮,与土狗额头上的一模一样。纸船漂到渠边,停在吴畏面前,船上没有黄符,只有一片干枯的荷叶,叶面上用朱砂写着两个字:“速来”。 

 土狗突然跳进水里,朝着纸船游去,它的身体在水里发出淡淡的绿光,那些逆流而上的纸船纷纷为它让路。吴畏知道,这是玄鱼在指引方向,或许她知道如何彻底解决混沌之气的问题,或许这又是一个新的陷阱,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去。”吴畏将玉印交给老人,“这个你拿着,能暂时压制煞气。如果三天后我没回来,就把它扔进黑水河,或许能拖延些时间。”他又把半块青铜筒递给张思甜,“如果我出了事,带着这个去三星堆,找考古队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老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记住,青铜神树的树芯里藏着‘归墟水’,能净化所有煞气,但也会抹去接触者的记忆。不到万不得己,别用它。” 

 吴畏点点头,跳进泄洪渠,跟着土狗和纸船往黑水河中游去。渠水冰凉,却带着一股熟悉的力量,与他体内的骨片产生共鸣。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渠边的老人和张思甜,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异常坚定。 

 水面上的纸船越来越多,汇聚成一条白色的河流,朝着黑水河的深处漂去。吴畏知道,等待他的绝不会是简单的会面,玄鱼的秘密,疤脸背后的势力,三星堆的青铜神树,还有那能抹去记忆的归墟水……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而他,既是网中的猎物,也是唯一能撕破这张网的“钥匙”。 

 土狗突然加快速度,朝着一片更加黑暗的水域游去,那里的水面泛着诡异的紫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发光。吴畏深吸一口气,跟着它潜下去,冰冷的河水包裹着他,耳边传来玄鱼的呜咽,还有某种更古老、更神秘的呼唤,像是从三星堆的方向传来,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在黑水河的深处,等待着被唤醒。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回来,也不知道净化煞气的代价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即将被混沌之气吞噬的土地,也为了揭开这跨越千年的谜团。 

 黑水河的水流越来越急,带着他和无数纸船,朝着未知的深处漂去,月光在水面上碎成一片,像无数个破碎的秘密,等待着被拼凑完整。而那三天的倒计时,还在无声地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