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有我无敌(2)(第3页)
“就是现在!拔玉石!”吴畏突然扑过来,将最后一块烧红的指骨塞进数骨虫的一只眼睛里,那只眼睛瞬间爆浆,墨绿色的汁液溅了他一脸,“那是它的‘命门’!拔了它就没法再褪壳了!”
吴迪深吸一口气,忍着湖水的冰冷往泉眼深处探身。水底的根须己经被蓝光灼得焦黑,他一把攥住那块玉石,用力往上拔。玉石刚离开水面,整个湖底突然裂开道巨大的缝隙,螺蛳壳的旋转骤然停止,黑洞里伸出的触须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垂进水里,表皮迅速变得干瘪,露出银白色的纤维。
“成了……”吴畏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水泡开始结痂,他看着那些干瘪的触须,嘴角露出丝疲惫的笑,“它的根须断了……至少几十年……不能再害人了……”
数骨虫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身体猛地撞向溶洞顶部,落下的碎石砸得湖水西溅。它看了眼泉眼边的吴迪,又看了看地上的吴畏,最终还是转身往洞口的方向爬去,节肢敲击地面的“咔嗒”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雾气里。
溶洞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湖水拍打湖岸的声音。吴迪把玉石揣进怀里,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己经不疼了,溃烂处结了层黑色的痂,底下隐隐透出粉色的新肉,看来泉眼水果然解了数骨虫的毒。
“哥,我们走。”他伸手去拉吴畏,却发现哥哥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大腿上的黑色毒素己经蔓延到了腰腹,“你怎么样?”
吴畏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腰侧:“刚才被它的籽蹭到了……没救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这玉石你拿着,能找到出去的路。李麻子那有张老图,标着青螺坑的暗河,顺着暗河走……三天能到地面。”
吴迪的眼睛瞬间红了:“我带你走!泉眼水有用!我再给你洗……”
“没用的。”吴畏打断他,掀开自己的冲锋衣,腰侧有块巴掌大的皮肤己经变得透明,能看见底下蠕动的银白色纤维,和触须里的一模一样,“被籽寄生的人……活不过三个时辰。你快走,等会儿数骨虫可能回来,它刚才只是怕玉石的能量,现在……”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里混着些透明的小虫,落在地上就开始往土里钻。吴畏的身体开始轻微地抽搐,皮肤下的银白色纤维像树根般蔓延,很快就爬上了他的脖颈。
“这罗盘……”吴畏突然抓住吴迪的手,将自己手里的半截罗盘塞进他掌心,“其实是把钥匙……能打开螺神教的祭坛……里面有他们的……秘密……”
他的眼睛开始变得浑浊,瞳孔里隐约浮现出螺蛳状的花纹,和之前那些同化体一模一样。吴迪死死攥着他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哥哥的手背上,烫得他猛地一颤。
“别……别让他们找到祭坛……”吴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手指突然指向湖岸边的一堆白壳,“那里……有出口……”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皮肤下的银白色纤维不再蠕动,整个人化作了一尊灰白色的雕像,姿势还保持着抓住吴迪的样子,只是眼睛里的花纹己经凝固,像幅刻上去的画。
“哥……”吴迪的声音哽咽,他想把哥哥的“雕像”带走,却发现雕像己经和湖岸的岩石连在了一起,根本挪不动,就像那些嵌在岩壁上的人影,成了青螺坑的一部分。
湖水突然又开始晃动,湖面上的卵状物体纷纷破裂,里面的人影渐渐清晰,竟都是些穿着现代服装的人,有地质队的队员,有像王老西那样的盗墓贼,还有赵瞎子,他们的眼睛都闭着,表情安详,像在沉睡。
吴迪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最后看了眼哥哥的雕像,将玉石和罗盘揣好,捡起地上的工兵铲,朝着吴畏指的那堆白壳走去。白壳堆后面果然有个狭小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水流声,应该就是吴畏说的暗河。
他刚钻进洞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回头一看,湖中央的螺蛳壳突然裂开道缝,里面渗出淡绿色的雾气,那些干瘪的触须重新开始蠕动,银白色的纤维在雾气里闪闪发光,像是在重新生长。
更可怕的是,哥哥的雕像眼睛里,凝固的螺蛳花纹突然转动了一下,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像是在笑。
吴迪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他突然想起吴畏最后说的话——“别让他们找到祭坛”,这个“他们”指的是谁?是数骨虫?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洞口里的水流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在里面唱歌,调子古怪,和之前在溶洞里听到的哼唱声一模一样。吴迪握紧工兵铲,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漆黑的暗河通道。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岩壁上湿漉漉的,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摸上去像某种动物的皮肤。吴迪的头灯在前方照出一道光柱,能看见通道的尽头有微弱的光亮,像是出口。
爬了约莫半个时辰,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声,和数骨虫的节肢声很像,但更轻,更密集,像是有无数只小东西在跟着他。吴迪猛地回头,头灯光柱里,通道的入口处有无数双亮晶晶的眼睛,正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在黑暗里像串散落的星星。
他不敢再回头,拼尽全力往前爬。光亮越来越近,水流声也越来越响,隐约能闻到股熟悉的土腥气,像是地面上的味道。
就在他快要爬出通道时,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不是触须,也不是数骨虫的节肢,是只冰凉的手,手指纤细,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像是女人的手。
吴迪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回头,头灯光柱里,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他笑,眼睛是两个黑洞,里面渗出绿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是之前在第八层化作触须的那个女人,她的身体一半是触须,一半是人的躯体,正从通道的岩壁里钻出来,无数只手从她的身体里伸出来,朝着吴迪的方向抓来。
“别跑呀……”女人的声音甜腻,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第九层的门……还没关呢……”
吴迪突然想起铜镜后面的机关,还有那个刻着人脸的玉石。他赶紧掏出玉石,对着女人的脸举起来。玉石瞬间爆发出红光,女人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被灼烧般往后缩,那些伸出的手纷纷化作雾气,消散在通道里。
他趁机挣脱脚踝,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通道,重重地摔在一片湿滑的泥地上。眼前是条宽阔的暗河,河水泛着浑浊的黄色,水面上漂浮着些腐朽的木头,像是以前的船骸。暗河的尽头有微弱的光线,应该是通往地面的出口。
吴迪挣扎着爬起来,刚想往出口的方向跑,却发现暗河的水面上漂浮着个熟悉的东西——是赵瞎子的拐杖,红布己经褪色,露出里面的白骨,骨头上刻着的螺蛳花纹在光线下闪闪发亮。
拐杖旁边,还有个半浸在水里的帆布包,是他自己的,里面的洛阳铲和探杆都还在,只是多了样东西——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和他在第九层见到的一模一样,匣盖上刻着张人脸,眼睛的位置正好对着他的方向,像是在眨眼。
吴迪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明明记得自己没带青铜匣出来,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包里?难道是刚才在通道里被那个女人塞进来的?
就在这时,暗河的水面突然开始冒泡,河底升起无数根银白色的纤维,像水草般朝着他的方向蔓延。吴迪这才发现,自己的裤脚不知何时沾上了些透明的虫卵,正随着他的动作掉进水里,孵化出细小的虫,而那些纤维正是被这些虫吸引来的。
他赶紧掏出玉石,红光再次亮起,纤维瞬间缩回河底,水面上的虫卵也纷纷破裂,化作白烟。可青铜匣却在这时微微震动起来,匣盖缓缓打开,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
“第八个青铜匣,还差一个魂”
吴迪突然想起吴畏说的话——螺神教用八个魂镇螺,第九个魂是引子。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被划破了,血珠滴在地上,瞬间被泥土吸收,留下个暗红色的印记。
暗河尽头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雾气从出口的方向涌进来,里面传来熟悉的“咔嗒”声,越来越近,像是数骨虫,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吴迪握紧玉石和青铜匣,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看着暗河尽头的雾气,还有手里不断震动的青铜匣,他突然有种预感——这青螺坑的秘密,远不止他看到的这些,而那个所谓的“出口”,或许只是另一个入口。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了暗河的浅水区,冰冷的河水没过脚踝,带着股熟悉的腥甜味,和他刚下天坑时闻到的一模一样。头灯的光柱在前方的雾气里摇曳,照亮了无数双隐藏在雾中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故事,就随着吴迪在暗河中的脚步,在不断蔓延的银白色纤维间,在震动的青铜匣和神秘的玉石光芒里,继续朝着未知的前方延伸,永远没有尽头,永远藏着下一个需要揭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