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8章 有我无敌(23)(第2页)

 “是它。”吴迪用镊子夹起夜明珠,针孔里透出点暗红色的东西,“细菌样本被封在里面,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了下来。” 

 发报机突然又响了,屏幕上出现新的电码:“日军后代己至陵区外,带样本突围,往东,有接应。” 

 吴迪把夜明珠装进铁皮盒,锁好:“走!从盗洞出去,往东边的长城方向跑,那里是八路军的根据地,肯定有接应的人。” 

 两人爬出盗洞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陵区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寻鸟人的支援到了。吴迪拽着瘦猴钻进松林,顺着山坡往长城方向跑,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松树上,溅起细碎的木屑。 

 “接应的人在哪儿?”瘦猴体力不支,摔倒在地,“我跑不动了……” 

 吴迪回头看了眼,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正往这边追,手里拿着枪和探测仪。他把铁皮盒塞进瘦猴怀里:“你先走,往烽火台跑,我引开他们。” 

 “那你……” 

 “放心,我有办法。”吴迪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个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黑狗血,往身后扔去。狗血在空中划出道弧线,落在地上,燃起蓝色的火苗,发出刺鼻的气味。 

 追来的人看到火苗,突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他们怕这个,说明他们跟日军确实有关系,身上带着同样的气息。 

 吴迪趁机往另一个方向跑,枪声在身后响起,却没打中他。他跑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突然脚下一滑,掉进个土坑,里面堆满了骸骨,穿着八路军的军装。 

 是当年冀东抗日根据地的战士!吴迪的指尖划过骸骨上的弹孔,眼眶发热——张庆山、李淑敏、王长河,还有这些战士,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什么,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如`蚊~网~ _庚^薪+蕞\筷¨ 

 土坑旁边有个地道入口,被杂草遮住了。吴迪钻进去,地道里很干燥,墙壁上贴着张泛黄的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落款是“冀东八路军独立团”。地道尽头是个烽火台,里面坐着个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手里拿着个发报机,正是鸟窝村那个戴草帽的老头。 

 “我就知道你会从这儿出来。”老头笑了笑,指了指发报机,“我爹当年是这里的报务员,说等‘带鸟的人’来了,就把这个交给他。” 

 发报机上放着个布包,打开来,是本密码本,封面上画着只海东青,跟李淑敏的画册一模一样。 

 “细菌样本呢?”老头的目光落在吴迪空空的手上。 

 吴迪心里一沉,摸了摸兜——铁皮盒不见了,肯定是掉进土坑了! 

 烽火台外面突然传来“守物”的嘶吼,还有寻鸟人的惨叫。吴迪爬到烽火台的窗口一看,王长河的“守物”正从土坑里爬出来,手里抱着铁皮盒,黑头发缠住了几个寻鸟人,往长城深处跑去。 

 “它在帮我们。”老头的声音有些哽咽,“王长河守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没忘自己的本分。” 

 吴迪突然明白过来,“守物”不是在守护细菌样本,是在转移它,往长城最深处的悬崖跑,那里地势险要,寻鸟人根本追不上,等天亮了,太阳出来,“守物”会带着样本一起坠入深渊,彻底销毁。 

 寻鸟人的枪声越来越近,他们己经包围了烽火台。老头把密码本塞进吴迪怀里:“你带着这个走,从烽火台后面的暗道出去,往承德方向跑,那里有我们的人。密码本上不仅有细菌武器的资料,还有日军当年在东北的布防图,比样本更重要。” 

 吴迪刚要拒绝,老头突然按下发报机的按键,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烽火台里响起,是在向周围的接应点发送信号。 

 “我老了,跑不动了。”老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颗手榴弹,“但我爹说过,报务员的职责就是把信号发出去,哪怕用命换。” 

 吴迪咬了咬牙,钻进暗道。身后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还有寻鸟人的惨叫声。他顺着暗道往前爬,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张庆山、李淑敏、王长河、鸟窝村的老头……他们就像一只只海东青,用生命守护着这片土地,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后退。 

 暗道尽头是片密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暖洋洋的。吴迪掏出密码本,封面的海东青在阳光下像是活了过来,翅膀张开,像是在指引方向。 

 远处的长城上,王长河的“守物”抱着铁皮盒,站在悬崖边,黑头发在风中飞舞,像一面破碎的旗帜。寻鸟人围了上去,举着枪,却没人敢靠近。 

 吴迪知道,“守物”会带着细菌样本跳下去,就像当年张庆山他们选择牺牲一样。但他也知道,这不是结束,密码本上的秘密,日军的布防图,还有那些没被发现的军火库,都在等着他去揭开。 

 他把密码本揣进怀里,往承德方向跑去。身后的悬崖传来爆炸声,是“守物”引爆了细菌样本,彻底销毁了这个威胁。吴迪回头看了一眼,长城在阳光下蜿蜒起伏,像一条沉睡的巨龙,而那些为了守护它而牺牲的人,就像龙身上的鳞片,永远闪耀着光芒。 

 风从长城方向吹过来,带着股硝烟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跟天津老洋楼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吴迪知道,“守物”虽然消失了,但它守护的信念还在,就像那些刻在石头上的鸟形符号,永远不会被磨灭。 

 他加快脚步,消失在密林深处。密码本在怀里轻轻震动,像是在提醒他,前路还有更多的秘密和危险,等待着被揭开。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吴迪在承德郊外的破庙里点燃最后一根蜡烛时,窗外的雨正顺着瓦缝往下淌,在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眼下的青黑。怀里的密码本被油纸裹了三层,边角还是洇了水,封面上的海东青翅膀晕开一片墨痕,像被血浸染过。 

 “迪哥,这破庙能行吗?”瘦猴蹲在神龛底下,抱着个豁口的瓦罐,里面盛着半罐雨水,“我刚才去附近村子买干粮,听老乡说这山头闹‘白胡子’,半夜会有人敲窗户要水喝。” 

 吴迪没抬头,正用铅笔在草纸上临摹密码本里的符号。这些符号比发报键上的更复杂,有些像鸟爪,有些像羽毛,组合起来却透着股熟悉的韵律——是莫尔斯电码的变种,只是把长短信号换成了图形。他突然停笔,指尖点在一个由三根羽毛组成的符号上:“这不是日军布防图,是人名。” 

 “人名?”瘦猴凑过来,瓦罐差点脱手,“哪呢?” 

 “你看这个。”吴迪指着符号下方的小字,是用铅笔写的,淡得几乎看不见,“‘松井石根’,南京大屠杀的主谋之一。还有这个,‘石井西郎’,731部队的头儿。”他把草纸翻过来,画出符号对应的电码,“这些不是坐标,是日军战犯的名单,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个数字,像是……实验编号。” 

 破庙的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风裹着雨丝灌进来,蜡烛火苗猛地歪向神龛。吴迪抓起工兵铲,头灯扫过去,门槛上蹲着个穿蓑衣的老头,手里拄着根拐杖,拐杖头是个铜制的鸟头,跟发报键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你。”老头抬起头,露出张沟壑纵横的脸,眼睛却亮得惊人,“李淑敏的后人让我来接你。” 

 吴迪没放松警惕:“鸟窝村的?” 

 “以前是冀东独立团的报务员。”老头抖了抖蓑衣上的水,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笃”的一声,跟吴迪敲铁皮盒的节奏一样,“当年张庆山发的最后一封电报,是我收到的。”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打开来,是半张发黄的电报底稿,上面的字迹跟密码本里的一模一样:“名单在,样本毁,余孽未清,需追根。” 

 “余孽未清?”吴迪的心猛地一沉,“你是说……还有日军的人活着?” 

 老头点点头,拐杖指向庙外的黑暗:“松井石根的儿子,松井健一,现在在承德开了家贸易公司,明着做药材生意,暗地里在找731部队的残余资料,想给当年的战犯翻案。”他顿了顿,从油布包里抽出张照片,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眉眼间带着股狠劲,“寻鸟人就是他派来的,不止清东陵,这几年河北、辽宁的老根据地,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 

 瘦猴突然想起什么:“迪哥,咱在清东陵看到的那个穿黑西装的,跟照片上的人有点像!” 

 “是他的副手,叫佐藤。”老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当年跟着松井健一的爹在中国待过,手上沾了不少血。”他盯着吴迪怀里的密码本,“李淑敏的画册里,是不是有张‘九头鸟’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