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8章 有我无敌(53)(第2页)

 远处传来鸡鸣声,镇上的炊烟袅袅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吴迪看着平静的河面,手心的鱼形红印隐隐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知道,河伯的事还没结束,那枚龙纹玉就是新的线索,指引他去揭开更多的秘密。

 三叔已经解开了船缆,乌篷船在晨光里轻轻摇晃,像是在等他。吴迪深吸一口气,踩着石阶跳上船,分水刺还别在腰间,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让他无比清醒。

 新的秘密,在河伯庙的水眼里等待着他。

 晨光把河面染成蜜色时,乌篷船已经漂到河湾最深处。吴迪蹲在船头,手里转着那枚雌鼎,鼎身的水汽在阳光下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鱼纹凹槽滑落,在船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三叔正往鱼钩上挂蚯蚓的侧脸。

 “你确定看见玉了?”吴迪第第三次问。水底灯还亮着,光柱斜斜插在水里,能看见河底的淤泥上有个新鲜的漩涡印,边缘残留着青铜色的粉末——是两鼎合一的地方,可除了几根水草,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

 三叔把鱼钩甩进水里,浮漂在水面上跳了跳:“骗你有啥好处?那玉在水里发着白光,龙纹清清楚楚,就漂在水眼边上,合鼎的时候被漩涡卷进去了。”他突然压低声音,“你爷爷的笔记里没提过?河伯庙里藏着‘定河玉’,能让河水断流,当年修河坝的时候,老辈人就想挖出来,结果下去一个没一个。”

 吴迪摸出怀里那本泛黄的笔记,是从防水袋里找到的,纸页受潮发皱,字迹却很清晰。翻到最后几页,果然有段关于定河玉的记载:“玉藏水眼,随河伯息,龙纹现则水枯,非吉兆。”旁边画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着水眼下方有个暗室,用“河伯鼎”的鱼纹能打开。

 “暗室在水底下?”吴迪指着笔记上的地图,“这得专业设备才能下去,咱们那套潜水服不够用。”

 三叔突然从船尾拖出个铁箱子,打开后里面竟是套崭新的深潜装备,氧气瓶上还贴着“703研究所”的标签——和罗布泊那个废弃基地的编号一模一样。“别问哪来的,”他看出吴迪的疑惑,咧嘴笑了笑,“你爷爷早料到有这一天,托人存在镇上的铁匠铺,昨天刚取出来。”

 吴迪的手指抚过氧气瓶上的编号,突然想起在废弃基地的遭遇,心里咯噔一下:“爷爷和703研究所有关系?”

 “何止有关系,”三叔往嘴里塞了根烟,“当年他就是研究所的潜水员,专门负责打捞河底的老东西。后来不知为啥疯了,研究所才把他开除的。”他吐了个烟圈,“定河玉说不定就是他当年发现的,只是没来得及上交就出事了。”

 正说着,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浮漂猛地往下沉。三叔猛地提竿,鱼线绷得笔直,水下传来剧烈的挣扎。“好家伙,这力道!”他咬着牙往后拽,鱼竿弯成了C形,突然“啪”的一声断了,鱼线带着鱼钩消失在水里,只留下半截鱼竿在手里。

 “是‘老青’,”三叔盯着水面,脸色凝重,“这河里的老鲤鱼精,少说有几十斤,平时不轻易露面,今天咋回事?”

 吴迪的水下灯扫过去,只见河底的淤泥在翻动,个巨大的阴影在光柱里一闪而过,鳞片在灯光下泛着青光。他突然注意到阴影的背上插着个东西,像是半截青铜剑,剑柄上刻着和河伯鼎一样的鱼纹。

 “是镇河剑,”笔记上的插图闪过脑海,吴迪突然明白,“爷爷的笔记里画过,这剑是河伯庙里的法器,能镇压水里的精怪。看来老青是被剑伤了,才变得这么暴躁。”

 三叔突然从铁箱子里翻出个声呐探测器,屏幕上很快出现个红色的光点,正在水底快速移动,方向正是水眼的位置。“它往暗室去了,”三叔眼睛一亮,“说不定定河玉就在暗室里,老青是想去找玉疗伤!”

 吴迪穿上深潜装备,头盔的面罩映出三叔递来的分水刺:“小心点,暗室里说不定有机关。按笔记上说的,用雌鼎的鱼纹对准石门上的凹槽,顺时针转三圈就能开。”

 沉入水中的瞬间,冰冷的河水包裹全身,比上次更冷,像是掺了碎冰。吴迪打开推进器,跟着声呐探测器的指引往水眼深处游。水底的淤泥比想象中厚,每动一下都像在搅粥,水下灯的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颗粒,像是被打碎的骨头。

 离水眼还有三米远时,突然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声呐探测器的屏幕瞬间变黑。吴迪心里一紧,刚想检查设备,就感觉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根水草,却长着倒刺,正往潜水服的缝隙里钻。

 “是‘缠人藤’,”爷爷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河伯庙里的阴草,专缠活人的脚,越挣扎缠得越紧。用分水刺的尖儿挑它的根,那里是弱点。”

 吴迪依言抽出分水刺,弯腰去挑水草的根,果然在淤泥里摸到个肉球似的东西,软乎乎的像块腐肉。分水刺刺进去的瞬间,水草突然剧烈抽搐,倒刺缩回,化作普通的河草漂在水里。

 解决了缠人藤,水眼已经近在眼前。暗室的石门果然如笔记所画,嵌在水眼下方的岩壁上,门楣刻着幅河伯治水的浮雕,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雌鼎。吴迪游过去,将鼎身的鱼纹对准凹槽,顺时针转了三圈。

 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浑浊的水流从里面涌出来,带着股陈腐的气味,像是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棺材。吴迪的水下灯扫进去,只见暗室不大,四壁摆着些陶罐,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玉盒,盒盖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定河玉不见了!

 “老青果然来过,”吴迪心里一沉,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水流声,声呐探测器虽然坏了,但他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快速靠近。转身一看,只见那只巨大的青鲤正摆着尾巴冲过来,鱼背上的青铜剑闪着寒光,直刺他的面罩。

 吴迪猛地侧身躲开,推进器撞到岩壁上,发出哐当的响声。老青的冲击力极大,撞在石门上,整个暗室都在摇晃,陶罐纷纷从架子上掉下来,摔在地上碎裂,里面流出黑色的粉末,在水里散开,像是墨汁。

 “是河泥烧成的灰,”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能让水变稠,困住精怪。”

 吴迪灵机一动,抓起个没摔碎的陶罐,猛地砸向老青。黑色的粉末瞬间将它包裹,水流变得粘稠,老青的动作明显变慢,挣扎着想要逃脱。吴迪趁机游过去,发现它的鱼鳃里卡着块东西,闪着白光——正是定河玉!

 看来老青不是想偷玉,是被玉卡住了。吴迪挥起分水刺,小心翼翼地撬开鱼鳃,将定河玉取了出来。玉入手温润,比想象中沉,龙纹的凹槽里还沾着血丝,显然是老青挣扎时蹭上的。

 拿到玉的瞬间,暗室突然剧烈震动,石门开始缓缓关闭。吴迪赶紧往门外游,老青还在黑色粉末里挣扎,看到他手里的玉,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竟从嘴里吐出个人骨做的哨子,掉在石台上。

 吴迪一把抓起哨子,塞进潜水服的口袋,转身冲出暗室。石门在他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从未打开过。

 浮出水面时,三叔正焦急地在船头踱步,见他上来,赶紧递过毛巾:“咋样?拿到了吗?”

 吴迪点点头,从防水袋里掏出定河玉。阳光下,玉上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在河面上,竟让水流暂时停住了,形成一道静止的水墙。

 “真能定水!”三叔眼睛瞪得溜圆,“你爷爷没骗咱们!”

 吴迪却注意到玉的背面刻着行小字:“703-07,河伯样本”,和氧气瓶上的编号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爷爷在研究所的经历,难道定河玉不是什么河伯内丹,是研究所的实验样本?

 “三叔,”他举起玉,“你知道703研究所到底是干嘛的吗?”

 三叔的脸色突然变了,眼神躲闪:“不……不知道啊,你爷爷没说过。”他突然指着吴迪的口袋,“那是啥?从暗室里带出来的?”

 吴迪掏出人骨哨子,哨身刻着鱼纹,和河伯鼎的纹路一模一样。放在耳边一吹,没有声音,水下却传来动静,只见老青的脑袋露出水面,温顺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示好。

 “是‘唤鱼哨’,”三叔的声音有些发颤,“当年你爷爷就是用这哨子指挥水里的精怪,帮研究所打捞东西。后来他疯了,哨子就不见了,没想到在老青嘴里。”

 吴迪看着哨子,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水眼通黄泉,703藏着比河伯更可怕的东西。”他握紧定河玉,龙纹硌得手心发疼,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三叔突然指着远处的河岸,那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胸前的工作证上印着“703研究所”的字样。“是他们的人!”三叔赶紧收起定河玉,“快开船,别让他们抓住!”

 吴迪跳上船,发动推进器,乌篷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往河湾外冲。回头望去,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还站在岸边,手里似乎拿着个对讲机,嘴里在说着什么。

 “他们肯定是冲着定河玉来的,”三叔一边收渔网一边说,“你爷爷当年肯定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才被弄疯的。这玉就是证据!”

 船冲出河湾时,吴迪突然发现定河玉上的龙纹变了,原本闭合的龙嘴张开了,露出里面的一个小孔,像是能塞进什么东西。他想起人骨哨子,试着把哨子的尖端插进去,严丝合缝。

 “咔哒”一声,玉和哨子合在了一起,发出一阵悦耳的鸣响,河面上的水墙突然崩溃,化作无数水珠,在空中组成一幅地图,指向镇子西边的一座山——那里有座废弃的水电站,据说当年是703研究所的附属设施。

 “是水电站!”三叔惊呼,“你爷爷最后就是在那附近跳的河!”

 吴迪看着地图,又看了看远处岸边越来越小的白大褂身影,知道事情远没结束。703研究所、爷爷的疯癫、定河玉的秘密、水电站的线索……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而他手里的玉哨,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乌篷船顺流而下,很快就要驶出河湾。吴迪把玉哨揣进怀里,手心的鱼形红印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与玉上的龙纹遥相呼应,像是在确认某种身份。

 他知道,703研究所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废弃的水电站里一定藏着更多的秘密,或许还有爷爷当年留下的真相。

 新的谜团,在镇子西边的水电站里等待着他。

 乌篷船靠岸时,日头已经爬到头顶。镇子西头的石板路被晒得发烫,吴迪踩着三叔找来的旧布鞋,鞋底的胶粒在地上粘出“滋滋”的轻响。怀里的玉哨硌着肋骨,龙纹与骨哨结合的地方隐隐发烫,像是揣了块活物。

 “水电站在半山腰,”三叔背着深潜装备走在前面,军绿色的背包带勒进他宽厚的肩膀,“当年修的时候动静大,后来说是发电机炸了,就一直荒着。不过老辈人说,夜里能听见机器响,还有人见过穿白大褂的往山里运箱子。”他突然停在岔路口,指着左边那条被茅草封住的小路,“走这边,近是近点,就是得钻‘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