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7章 有我无敌(62)(第2页)

“这些罐子里装的不是丹药,是血。”吴迪走到最近的陶罐前,发现封泥上有细微的裂痕,凑近了闻,里面传出淡淡的甜腥气,与内丹的味道一模一样,“是玄鸟族人的血,用来维持船体的青铜活性。”

王胖子突然指着密室尽头的石台:“老吴,你看那上面!”

石台中央摆着个青铜匣,匣盖上的玄鸟纹正在蠕动,像活物般朝着血罐的方向伸展。吴迪走过去,发现匣子周围刻着圈甲骨文,与竹简上“玄鸟归巢,血祭青铜”的字迹完全相同。他刚想伸手去碰,青铜匣突然“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条蜿蜒的路线,终点标注着个漩涡状的符号,旁边写着“归墟眼”三个字。

“这是……通往归墟核心的路线?”王胖子凑过来,手指在地图上滑动,“你看这标记,我们现在应该在‘玄鸟航道’,前面还有‘尸蜕渊’‘水银海’……我三爷爷说过,归墟眼是天地的肚脐眼,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

吴迪没理他的胡话,注意力被地图角落的一个小标记吸引——那是个烟杆形状的图案,旁边写着个“吴”字,与爷爷烟杆上的刻痕分毫不差。他突然想起守陵人说的“你爷爷骗了所有人”,难道爷爷当年真的来过这里?

就在这时,舱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青铜门闩被劈断,玄鸟卫的剑刃刺了进来,离吴迪的脸颊只有寸许。他猛地后退,撞翻了旁边的血罐,朱砂封泥碎裂,里面的暗红色液体涌出,在地上汇成溪流,朝着青铜匣的方向流去。

诡异的是,当血水流过甲骨文时,那些文字突然亮起红光,青铜匣开始剧烈震动,匣底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块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模糊不清,却能隐约看到里面映出艘沉船的影子,船帆上的玄鸟纹正在燃烧。

“是‘玄鸟镜’!”吴迪的心脏狂跳,爷爷日记里提到过这种镜子,说是能照出物品的前世,“这镜子里的船……是玄鸟族的主船!”

他刚想拿起镜子,整个船舱突然倾斜,血罐纷纷坠落,暗红色的液体在地上肆意流淌,所过之处,木板竟开始长出青色的苔藓,像被海水浸泡了千年。玄鸟卫已经冲进舱门,青铜剑的寒光在血雾中闪烁,离两人越来越近。

“走密道!”吴迪抓起青铜镜,发现石台侧面有个暗门,门把手上刻着反向的蝎子符,正是爷爷日记里记载的“生门”机关。他用力拉开暗门,里面露出条向下的阶梯,弥漫着浓重的海水味。

两人顺着阶梯往下跑,身后传来玄鸟卫甲胄摩擦的声音,显然已经追了上来。阶梯尽头是间更大的舱室,里面堆满了陶罐,罐口没有封泥,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活物在里面。

“这些罐子里装的是……”王胖子的声音发颤,他捡起一块掉落的陶罐碎片,里面露出半截惨白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青铜粉末。

吴迪的头灯扫过舱室中央,那里立着根巨大的青铜柱,柱身上缠绕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连着每个陶罐。柱顶的凹槽里嵌着块玄鸟珠,正散发着幽蓝的光,与玄鸟卫眼眶里的火苗一模一样。

“是‘养尸罐’,”吴迪突然明白过来,“周赧王把玄鸟族人的尸体封在罐里,用铁链连着青铜柱,再用玄鸟珠的能量驱动,让他们成为船的动力源……这根本不是船,是座移动的祭坛!”

话音未落,那些陶罐突然同时炸裂,无数具白森森的尸体从里面爬出来,身上还缠着铁链,朝着两人的方向扑来。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火苗,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呼唤什么。

吴迪拉着王胖子往舱室深处退,发现那里有个通风口,仅容一人爬行。他将青铜镜塞进怀里,率先爬了进去,王胖子紧随其后。通风管道里布满了蜘蛛网般的黑色纤维,缠在皮肤上像冰碴子,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玄鸟卫的青铜剑劈砍陶罐的脆响。
爬了约莫十几米,前方突然出现亮光,吴迪钻出去,发现自己身处船的底层,这里没有舱室,只有一根根巨大的青铜管,里面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是血罐里的那种。管道之间的缝隙里长出了许多奇怪的植物,叶子是暗红色的,花瓣却像青铜片,散发着淡淡的甜腥气。

“这是……‘玄鸟草’?”王胖子从通风口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纤维,“我三爷爷说这种草只长在玄鸟族人的坟头,能解百毒。”

吴迪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清香,之前被玄鸟卫剑刃寒气冻伤的脸颊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他刚想多摘几片,突然听到青铜管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暗红色的液体开始沸腾,管道表面的玄鸟纹亮起红光,与青铜匣上的纹路产生了共鸣。

“不好,船要加速了!”吴迪看着管道里越来越快的液体流速,“归墟眼应该不远了,这些玄鸟草是最后的屏障,过了这里,就是水银海!”

他话音刚落,底层舱室的尽头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水而出。吴迪和王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他们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可能是比玄鸟卫和尸罐更可怕的东西。

“老吴,你说……你爷爷当年到底在这儿干了什么?”王胖子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船、这归墟……处处透着邪门,不像是藏着宝藏的样子。”

吴迪没有回答,他摸出怀里的青铜镜,镜面不知何时变得清晰起来,里面映出的不再是沉船的影子,而是片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有个发光的点,正是地图上标注的归墟眼。镜面上还浮现出一行小字,是爷爷的笔迹:“归墟非墟,是玄鸟族的囚笼,内丹是钥匙,也是锁。”

他突然明白了爷爷的用意:半块内丹镇住归墟,是怕里面的东西出来;两块玄鸟珠解除诅咒,是想让玄鸟族人安息。而这青铜镜,大概就是打开囚笼的最后一把钥匙,也是关闭它的最后一道锁。

“胖子,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都得走下去。”吴迪将青铜镜收好,抓起一把玄鸟草,“我爷爷的债,我必须还;玄鸟族的冤屈,也该昭雪了。”

两人朝着底层舱室的尽头走去,青铜管里的暗红色液体流速越来越快,管道表面的红光越来越亮,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一片银色的光芒,像是水银海的边缘。

吴迪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归墟眼到底藏着什么?爷爷当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玄鸟族的诅咒能否彻底解除?这一切的答案,或许都在那片银色的水银海尽头。

青铜管里的暗红色液体在脚下汇成溪流,每一步踩下去都泛起细密的血泡,破裂时散出的甜腥气里,混着玄鸟草的清苦。吴迪数着经过的第七根管道时,王胖子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老吴,你看那草……在动。”

头灯的光柱扫过去,那些暗红色的叶子果然在颤,不是风动,是从根茎处钻出无数细小红丝,正顺着管道表面攀爬,所过之处,青铜上的玄鸟纹被蚀出蛛网般的细痕。更诡异的是,草叶的阴影里浮出张张人脸,眉眼模糊,却能看清嘴角的血痕——像极了养尸罐里那些尸体的模样。

“是玄鸟族人的怨念附在草上了,”吴迪拽着他往前冲,掌心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滴在地上时,那些红丝突然往后缩,“它们怕玄鸟血。”

底层舱室的尽头越来越亮,银色的光芒透过管道缝隙涌进来,在地上投出狭长的光斑,像被打碎的镜子。轰鸣声里混着种奇怪的“滴答”声,节奏均匀,像是巨大的钟摆正在摆动,每响一声,管道里的液体就沸腾一次,血泡炸开的声音连成片,织成张令人牙酸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