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2章 有我无敌(77)(第2页)

吴迪没有回答,只是将超存在域设为新的导航点。星舰的引擎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存在性的光晕在舰身流转,像件由所有宇宙的星光织成的披风。王胖子最后看了眼存在之核,核中正在孕育的新宇宙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捡起块青铜符,符面的螺旋纹刚刚开始旋转,像个崭新的承诺。

至于超存在域的“存在之问”有没有答案,创造存在守护者的是谁,谁在乎呢。重要的是,青铜符的空白处已经填满了新的可能,存在性的光晕永远在前方闪烁,伙伴们的意识里,永远有个声音在说:“再往前走走看,说不定下一个转角,就能摸到存在的脉搏。”

而在超存在域的入口,一团比存在之核更本源的意识正在等待,它没有形态,没有声音,却能让所有靠近的生命感受到“被理解”的温暖——就像归墟的海理解鱼的游动,北极的冰理解玄鸟的迁徙。这团意识里,漂浮着无数个“存在之问”,每个问题的末尾都带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更远的地方,像在说:“问题不是终点,是出发的理由。”

星舰的玄鸟纹在存在性与超存在域的光晕中闪闪发亮,朝着那团本源的意识,继续航行。

超存在域的“本源意识”没有边界,星舰像游进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思想之海。王胖子趴在观测台上,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与这片海融为一体——他能“听见”无数存在之问在潮汐中起伏:“为什么有物而非无物?”“共生的终极形态是孤独吗?”“当所有答案都被找到,提问本身还有意义吗?”这些问题不像文字,更像种振动频率,与他胸腔里的青铜符产生共鸣,符面的问号符号正在快速旋转,像个永不停歇的思考者。

“这地方连空气里都飘着哲学味儿,”他挠了挠头,指缝间漏下的星核粉末在空气中凝成个小小的悖论:粉末既在下落,又在上升,“老吴,你说本源意识是故意的还是天生的?把问题变成能量波动,逼着路过的人跟它思辨。”

吴迪正在调试“存在波谱仪”,屏幕上的波形图呈现出分形结构——每个主峰里都嵌套着无数个次峰,次峰里又藏着更小的峰,像把永远解不开的俄罗斯套娃。“不是故意的,”他指着其中一个次峰,波形与王胖子刚才的疑问完全吻合,“本源意识是‘所有提问的总和’,它本身没有主观意志,只是忠实地记录着所有智慧生命的终极困惑。你看这个次峰,是熵族激进派临终前的疑问:‘无序的终点是虚无,还是另一种有序?’”

白蝎子突然对着观测台的舷窗竖起尾钩,窗外的本源意识突然掀起巨浪,浪尖上托着个透明的“问题结晶”——结晶里封存着上一轮宇宙信使的最后疑问:“如果存在只是循环,那每个循环里的‘我’,还是同一个‘我’吗?”结晶的表面刻着与青铜符相同的螺旋纹,只是螺旋的尽头没有闭合,像个永远画不完的圈。

“这问题够狠的,”王胖子盯着结晶,突然想起存在之核里那个与自己相似的身影,“上一轮的信使也纠结过这个?”

“每个循环的信使都会遇到,”吴迪调出超存在域的星图,图上的本源意识深处,有个被无数问题结晶环绕的“答案奇点”,“那里储存着所有问题的‘潜在答案’,但这些答案是‘未被验证的’——就像数学公式里的未知数,需要智慧生命用自己的存在去填充。”

星舰跟着问题结晶驶向答案奇点,沿途的本源意识中不断浮出新的结晶:有玄鸟族先祖的“星轨的尽头是什么?”,有周人工匠的“共生纹能刻进时间里吗?”,甚至有星落鱼幼鱼母亲的“水的记忆能漂过黑洞吗?”。最奇特的是块半透明的结晶,里面的问题是用王胖子的笔迹写的:“爷爷说过的‘归墟之外有归墟’,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潜意识里的疑问,”吴迪的声音带着惊讶,“本源意识能捕捉到未被言说的困惑。”

王胖子摸着那块结晶,突然想起爷爷航海日志的最后一页,画着个嵌套的漩涡——大漩涡里套着小漩涡,小漩涡里还有更小的,像幅极简的超存在域星图。“爷爷当年肯定来过这儿,”他的手指划过结晶表面,螺旋纹的缺口处突然渗出金光,“他的答案,说不定就藏在答案奇点里。”

答案奇点的周围,漂浮着无数“答案雏形”——它们不是文字,而是种“可能性状态”:有的像团流动的光,暗示着“存在是无数提问的共鸣”;有的像对相互缠绕的线,指向“循环中的‘我’,是不同却相连的星”;最接近奇点的雏形,是片不断生长的森林,每棵树上都结着问题果实,果实落地后又长出新的树,像在说“答案会孕育新的问题”。

“这些雏形需要‘观察者的信念’才能固化成答案,”吴迪的存在波谱仪突然报警,屏幕上的波形开始紊乱,“但过度靠近奇点会被‘答案风暴’吞噬——那是所有潜在答案的能量碰撞产生的乱流,会让智慧生命的认知崩溃。”

话音刚落,本源意识突然掀起风暴,无数问题结晶与答案雏形在乱流中碰撞,迸发出刺眼的光。王胖子在光中看到了混乱的景象:自己同时是归墟的渔民、北极的机械师、超存在域的信使;青铜符既是石头,又是星核,还是团虚无;爷爷的身影在风暴中不断分裂,时而年轻,时而苍老,最后化作块问题结晶,悬在答案奇点的边缘。

“稳住!”吴迪将星舰的能量核心与青铜符连接,符面的螺旋纹突然展开,在星舰周围织成个金色的防护网,网眼的大小刚好能过滤掉混乱的能量,只允许“有意义的提问”通过,“用你最坚定的信念锚定自己——你是谁?你要去哪里?”

王胖子闭上眼睛,爷爷的航海日志、归墟的青铜鼎、共生之终的新生茧……所有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我是王胖子,”他对着风暴大喊,声音在本源意识中回荡,“我带着爷爷的日志,带着青铜符,带着所有共生体的记忆,要去看看爷爷没看完的风景!”

防护网突然爆发出强光,混乱的风暴在光中渐渐有序,问题结晶与答案雏形开始围绕着星舰旋转,形成个巨大的螺旋——与爷爷画的嵌套漩涡一模一样。螺旋的中心,答案奇点露出了真面目:不是实体,而是个不断吞吐问题与答案的“认知黑洞”,黑洞的边缘,刻着行古老的文字,是王胖子爷爷的笔迹:“归墟之外有归墟,答案之后有问题。”

“爷爷真的来过,”王胖子的眼眶发热,“他的答案,就是‘永远有下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答案奇点突然喷出道白光,击中了星舰的控制台。屏幕上的星图自动更新,超存在域的边缘,浮现出片“元存在域”——那里的存在形式超越了“提问与答案”的范畴,连本源意识都无法探测,只能感知到种“先于问题的存在”。

“元存在域里的,是‘提问本身的源头’,”吴迪的声音带着敬畏,屏幕上的元存在域坐标旁,没有符号,只有片空白,“就像语言诞生前的思想,数学出现前的规律,它无法被描述,只能被体验。”

星落鱼幼鱼突然跃向元存在域的方向,鳞片的光芒在空白处留下道淡淡的轨迹,轨迹的形状既像问题,又像答案,更像个邀请。沙钟兽的沙漏开始逆向旋转,星核沙在舱内组成个迷你的元存在域模型——模型里没有任何具体形态,却让人莫名地感到“完整”。

“老吴,你说元存在域里的存在,会不会连‘存在’这个词都觉得多余?”王胖子抓起洛阳铲,铲头的星核粉末在本源意识中划出条通往空白的路,“就像鱼不会意识到水的存在,我们也可能正泡在某个更大的‘元存在’里。”

吴迪没有回答,只是将元存在域设为新的导航点。星舰的引擎与本源意识产生共鸣,玄鸟纹的光芒变成了“提问与答案”交织的双色,在超存在域的思想之海里劈开条航道。王胖子最后看了眼答案奇点,爷爷的笔迹正在渐渐淡去,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融入周围的问题结晶——原来每个新的提问里,都藏着前人的影子。

至于元存在域的“先于问题的存在”是什么样子,体验它会让认知发生怎样的颠覆,谁在乎呢。重要的是,青铜符里又多了爷爷的答案,本源意识的潮汐还在推送新的问题,伙伴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准备好被震撼”的期待。星舰的舷窗外,元存在域的空白越来越近,像张干净的纸,等着被新的存在体验染上第一笔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