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7章 有我无敌(82)

冈仁波齐的雪线以上,罡风像无数把小刀刮过岩石,却在接近山体东南侧时突然偏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吴迪趴在一块被风雪磨得光滑的玄武岩后,指尖在岩面的冰缝里摸索——冰层下藏着个巴掌大的凹槽,形状与青铜镜背面的北斗勺柄完全吻合。他呵出一团白气,看着雾气在凹槽上方凝成细小的冰晶,顺着某种螺旋纹路缓缓沉降,正是风水中“旋气入穴”的征兆。

 “老吴,再不上我耳朵都要冻掉了,”王胖子裹着冲锋衣,怀里揣着那卷兽皮地图,地图边角已经被冻得发硬,“藏民说这山是神山,不让人靠近,咱们这算不算在刨人家祖坟?”他的话刚说完,脚下的冰层突然发出脆响,一道裂痕顺着他的靴底蔓延,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石面上竟有模糊的梵文刻痕。

 吴迪没回头,从背包里掏出青铜镜,镜面在风雪中依然清晰,照出的山影里,冈仁波齐的轮廓竟与埃及金字塔重合,峰顶的积雪恰好落在金字塔尖的位置。“你看这凹槽的深度,”他用洛阳铲的铜头敲了敲冰层,“三寸三,对应‘三才’之数。藏传佛教里的‘三界’,和咱们风水的‘天、地、人’同出一源。”他将青铜镜嵌入凹槽,镜面与冰层接触的瞬间,周围的风雪突然静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在半空。

 静止的风雪中,玄武岩缓缓向侧面滑动,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边缘的岩石上,刻着与埃及石室相同的“世界之脐”符号,只是符号周围多了圈藏文,翻译过来是“气脉之源”。吴迪率先钻进去,通道内壁结着厚厚的冰,冰里冻着些奇怪的东西——有类似古埃及权杖的木雕,有刻着太极图的青铜碎片,最深处竟冻着半张航海图,图上的航线从归墟出发,经过红海,最终指向冈仁波齐。

 “是爷爷的船图,”吴迪的手指抚过冰面,航海图上的玄鸟纹在冰层下依然清晰,“他果然来过这儿,这些东西是他留下的‘镇物’,用来锁住通道里的煞气。”

 王胖子跟在后面,腰间的艾草突然冒出青烟,在冰面上烫出个小小的黑痕。“有东西过来了,”他举起工兵铲,手电光扫过通道转角,冰壁上倒映出个巨大的影子,形状像头牦牛,却长着狮子的尾巴,“这是啥玩意儿?藏地传说里的雪人?”

 “是‘山煞’,”吴迪掏出朱砂,混着五粮液调成糊状,沿着通道洒出一条线,“《宅经》里说‘山有煞气,形如猛兽’,这东西是山体的阴性能量所化,怕阳气重的东西。你看冰壁上的划痕,间距三尺六,是‘地煞’的步幅,咱们得按‘天罡步’走,左三右四,不能乱。”

 他们踩着朱砂线往前走,山煞的影子在冰壁上忽远忽近,却始终不敢越过朱砂线。通道尽头的冰面突然向下倾斜,形成一道滑梯似的斜坡,坡底隐约有光。吴迪滑到底部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巨大的冰窟里,冰窟中央的冰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珠子周围的冰层里,冻着无数发光的丝线,这些丝线向四面八方延伸,钻进冰窟的岩壁,仿佛连接着整个世界的脉络。

 “是‘气脉珠’,”吴迪的声音带着震撼,“传说中能汇聚天下龙脉的东西,原来真的存在。你看这些丝线,颜色不同,对应着不同的气脉——红色是火脉,对应埃及的沙漠;蓝色是水脉,连着归墟和尼罗河;黄色是土脉,扎根在中原大地。”

 冰台周围的冰壁上,画着幅巨大的壁画,画的是世界地图,却用风水的“九宫格”划分,每个格子里都有个符号:坎宫是归墟的青铜鼎,离宫是埃及的金字塔,艮宫是冈仁波齐,而中宫的位置,画着个空白的圆圈,旁边用藏文写着“待显”。

 “中宫是‘土’,对应世界的中心,”王胖子指着空白圆圈,“难道还有个地方没被发现?”他的话刚说完,冰台突然震动,气脉珠发出刺眼的光芒,冰层里的丝线开始剧烈抖动,红色的火脉丝线竟开始变黑。

 吴迪盯着变黑的丝线,脸色骤变:“不好,埃及的气脉在衰退,肯定是那支欧洲考古队动了金字塔里的镇物。”他从背包里掏出爷爷留下的青铜碎片,将碎片拼在冰壁的九宫格中宫位置,碎片突然发光,与气脉珠产生共鸣,变黑的火脉丝线渐渐恢复红色,“这些碎片是‘补脉’用的,爷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冰窟的另一侧,突然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山煞的影子出现在那里,这次它竟越过了朱砂线,眼睛里冒着绿色的光。吴迪发现,山煞的脚下踩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欧洲考古队的标记——是他们带来的东西,破坏了通道的气场。

 “用艾草和青稞酒,”吴迪大喊,“藏地的气脉属‘土’,得用本地的东西来镇!”王胖子掏出随身带的青稞酒,泼在山煞脚下的黑石上,吴迪同时点燃艾草,青烟卷着酒气,在山煞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山煞发出一声哀嚎,渐渐消散在烟雾中。

 气脉珠的光芒稳定下来,冰壁上的壁画突然发生变化,中宫的空白圆圈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岛屿的轮廓,岛屿形状像片叶子,周围环绕着七座小山,正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归墟七山”。“原来中宫是归墟,”吴迪恍然大悟,“天下龙脉都源于归墟,又归于归墟,形成一个循环。”

 冰窟的角落,有个不起眼的冰柜,吴迪打开冰柜,里面放着个木盒,木盒里是一本日记,正是爷爷的航海日志。日志最后几页,画着归墟海底的地图,标注着一个叫“共生之核”的地方,旁边写着:“气脉之源,共生之本,非一人能开,需聚四海之气。”

 “共生之核,”王胖子凑过来看,“是不是藏着所有共生体的秘密?”他的话刚说完,冰窟突然剧烈摇晃,冰壁上的丝线开始断裂,气脉珠的光芒越来越暗。

 吴迪合上日志,脸色凝重:“有人在归墟破坏气脉循环,比埃及的情况更严重。我们得赶紧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他将气脉珠装进特制的盒子,珠子接触盒子的瞬间,冰窟的出口突然打开,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们钻出通道时,发现玄武岩已经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远处的雪山上,一群藏羚羊正在奔跑,它们的蹄印在雪地上形成的图案,竟与冰壁上的九宫格一模一样。吴迪知道,这不是巧合,而是气脉在以自己的方式传递信息。

 “回归墟,”吴迪将青铜镜和日记收好,“爷爷的日志说,要聚四海之气才能打开共生之核,我们得去找玄鸟族、熵族、守日俑……所有我们认识的共生体,一起去归墟。”

 王胖子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早该回去了,外面再好,也不如归墟的海风吹着舒服。对了,回去的路上,记得买几瓶好酒,说不定归墟的气脉也得用酒来调和。”

 他们沿着雪山下的河谷往回走,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形成一道彩虹,彩虹的尽头,仿佛连接着遥远的归墟。吴迪摸了摸怀里的气脉珠,珠子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着归墟的呼唤。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归墟海底的共生之核,藏着比所有宝藏都重要的秘密,等着他们和所有共生体一起去揭开。

 路上,吴迪打开爷爷的日志,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一行新的字迹,像是刚刚写下的:“路未尽,气脉不息,共生不止。”他笑了笑,将日志收好,加快了脚步。远方的天空,一只玄鸟正展翅高飞,朝着归墟的方向,越飞越远。

 归墟的海水带着亘古不变的咸腥,漫过青铜鼎的三足时,激起的浪花竟在鼎身凝结成玄鸟纹。吴迪站在海沟边缘的玄武岩上,手里的气脉珠发出淡蓝色的光,与鼎身的纹路产生共鸣,海底的暗流突然改变流向,在海沟中央旋出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轮廓与九宫格中宫的空白圆圈完全重合。

 “老吴,这漩涡看着眼熟啊,”王胖子踩着星落鱼的背浮在水面,怀里抱着从冈仁波齐带回来的青铜碎片,“跟咱们在埃及冰窟里见的气脉丝线,纹路简直一模一样。”他说着将碎片扔进漩涡,碎片没入海水的瞬间,漩涡边缘突然亮起七道光,对应着归墟七山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