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9章 有我无敌(134)(第2页)
冰螭的嘶吼震得石门嗡嗡作响,老蛇皮的惨叫声在暗河回荡。吴迪扣动扳机,子弹射中冰螭的眼睛,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腥臭无比。冰螭暴怒,巨大的尾巴横扫过来,吴迪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撞在石门上,眼前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石门正在缓缓关闭,秦九指和阿秀的脸在门后越来越模糊,他们在喊着什么,却听不清了。暗河的水流涌进通道,带着冰螭的嘶吼和老蛇皮的惨叫,还有头顶传来的、隐约的枪声——是黑小虎和黄先生他们吗?
他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枚凤钗,红光渐渐褪去,变回冰凉的金属。吴迪知道,这还不是结束。秘库里的兵书和地图,冰螭的怒火,老蛇皮的反扑,还有被困在外面的黑小虎,都在等着他。黑暗中,他仿佛看到老烟枪在笑,阿鸾在招手,无数双眼睛在历史的迷雾里注视着他,催促着他醒来,继续这场未完的征程。
石门合拢的刹那,吴迪被一股腥咸的寒气裹住,像是跌进了冰窖。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后背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刚才被冰螭尾巴扫中的地方,衣服已经渗出血迹,在冰冷的石壁上洇开暗红的花。
秦九指举着鱼油灯跑过来,灯光在通道里晃出斑驳的光影。“你怎么样?”他撕下衣襟要给吴迪包扎,却被吴迪按住手——伤口处的血正以诡异的速度凝固,结成青黑色的痂,像冰螭鳞片的颜色。
“别碰,”吴迪咬着牙站起身,“这血……不对劲。”他想起冰螭绿色的血液,刚才喷溅时似乎溅到了伤口上,“可能有毒。”
阿秀突然指着通道深处,声音发颤:“那里有光。”
鱼油灯的光芒之外,果然有片朦胧的白亮,像是从冰层后透过来的月光。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通道两侧的岩壁越来越光滑,隐约能看到凿刻的痕迹,是些星图,和老烟枪烟杆上的缠枝莲纹缠绕在一起,构成一幅完整的天文图。
“是‘紫微垣’,”秦九指辨认着星图,“靖南王是想借天象锁气,让秘库万年不腐。”他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其中一颗最亮的星,“这颗星的位置被人改过,用朱砂重描过,像是……阿鸾的笔迹。”
那处朱砂痕迹果然和阿鸾信上的字迹一致,旁边还刻着个极小的“烟”字。吴迪突然明白,老烟枪年轻时肯定来过这里,和阿鸾一起修改了星图,或许是为了留下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标记。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隐约能听到水流声,不是暗河的湍急,是平缓的滴答声,像是漏雨。通道尽头是道石拱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吴迪手里的凤钗。
他把凤钗嵌进去,石拱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打开。门后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间巨大的冰室,穹顶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冰棱垂落如水晶帘,折射着外面透进来的天光,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冰室中央立着座冰台,上面停放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穿旗装的女子,面容栩栩如生,正是画上的阿鸾。她的手里握着一卷羊皮图,正是众人苦苦寻找的兵书地图,图上还压着枚玉印,刻着“靖南王印”四个篆字。
“她……她怎么像睡着了一样?”黑小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吴迪猛地回头,只见少年浑身是雪,脸上带着伤,手里还攥着半截猎刀,正站在石拱门口,身后跟着黄先生和鄂伦春族长,三人都面带疲惫,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你们怎么进来的?”秦九指又惊又喜。
黄先生拍掉身上的雪,喘着气道:“老蛇皮被冰螭拖进漩涡了,他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小虎这孩子机灵,找到阿秀爹留下的密道,正好通到这冰室后面。”他看向水晶棺里的阿鸾,眼神复杂,“没想到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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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冰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穹顶的冰棱簌簌往下掉。族长突然指向冰室角落,那里的冰层正在开裂,露出后面的黑影——是过山风的残部,至少有二十人,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手里举着炸药包,引线已经点燃。
“把地图交出来!”独眼龙的嘶吼在冰室里回荡,“不然大家一起死在这儿!”
吴迪下意识地挡在水晶棺前。阿鸾的面容在冰棺中静静躺着,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切。他突然注意到阿鸾的手指动了动,不是错觉,是真的在动!水晶棺的棺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里面的旗装——和吴迪怀里那封信上的笔迹一样,旗装的下摆绣着行小字:“冰魄玉养魂,百年而复苏。”
“她要醒了!”阿秀惊呼着后退一步。水晶棺中的阿鸾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是冰蓝色的,像天池的湖水。她抬起手,指尖指向冰室穹顶,那里的冰层突然裂开一道缝,阳光直射而入,照在羊皮图上,图上的字迹顿时变得清晰,浮现出无数红色的标记,正是隐藏的军火库位置。
独眼龙见状,疯了一样扑过来:“把图给我!”他手里的炸药包引线已经快烧到尽头。黄先生举枪射击,子弹打在独眼龙的胳膊上,炸药包脱手而出,朝着水晶棺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鸾突然从水晶棺中坐起,袍袖一挥,一股寒气从她掌心涌出,将炸药包冻在半空。紧接着,她指尖轻点,冻住的炸药包突然反向飞去,在独眼龙身边炸开。冰室的冰层被震得粉碎,过山风的残部瞬间被冰棱掩埋,惨叫声戛然而止。
吴迪这才看清,阿鸾的脚下踩着块黑色的石头,散发着阵阵寒气,正是传说中的“冰魄玉”,能保尸身不腐,甚至……逆转生死。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吴迪身上,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暖意:“烟哥呢?”
吴迪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缕用红绳系着的头发,声音哽咽:“师父他……三个月前在黑风寨牺牲了。”
阿鸾接过头发,指尖轻轻抚摸着,冰蓝色的瞳孔渐渐染上血丝。冰室的温度突然骤降,穹顶的冰层开始迅速增厚,将整个空间封得严严实实。“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关外的雪……”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水晶棺周围的冰层突然炸裂,露出底下的通道,“兵书地图你们拿去吧,这冰室留不住我了,冰魄玉的灵气快耗尽了。”
黄先生上前一步,郑重地说:“阿鸾姑娘,革命军需要这份地图,有了它,我们能更快推翻清廷,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
阿鸾点点头,将羊皮图和玉印递给他。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像是要融入周围的冰层。“告诉烟哥,”她看向吴迪,眼神温柔,“我不怪他了,让他……好好安息。”
话音未落,阿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冰雾中,只留下那枚靖南王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冰室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比之前更剧烈,穹顶的冰层开始大面积坍塌,显然是冰魄玉失效,整个秘库即将崩塌。
“快走!”族长指着之前裂开的密道,“从这儿能回到天池岸边!”
众人不敢耽搁,黄先生收好地图和玉印,吴迪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水晶棺,突然发现棺底刻着行新的字迹,是阿鸾刚刚留下的:“长白山深处,还有一座秘库,藏着前明的水师图,钥匙是……凤钗的另一半。”
他心里一震,凤钗不是早就合二为一了吗?难道还有第三枚?
冰棱坠落的声音越来越密集,秦九指拽着他往外跑。密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和冰层断裂的巨响。吴迪摸了摸怀里的凤钗,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凤钗的凤凰喙部可以旋转,他试着一转,果然听到“咔嗒”一声,喙部弹开,露出里面的凹槽,形状像是能嵌进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吴迪恍然大悟。阿鸾说的凤钗另一半,不是实体,是藏在凤钗内部的机关,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他想起老烟枪那半截烟杆,里面除了炸药还有个小小的铜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钥匙。
密道的尽头透出光亮,是天池岸边的雪地。众人冲出来时,正看到冰室的位置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冰坑,很快被天池的湖水淹没,仿佛从未有过什么秘库。
黄先生看着手里的羊皮图,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了这些军火库的位置,革命军就能装备起十万人马!”他看向吴迪,眼神坚定,“吴兄弟,长白山深处的水师图对我们同样重要,清廷的海军还在沿海作乱,我们必须拿到它。”
吴迪握紧怀里的凤钗,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青黑色的痂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知道,冰螭的毒没解,这或许是个隐患,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阿鸾的嘱托,老烟枪的牺牲,还有无数革命军弟兄的期盼,都不允许他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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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小虎突然指着远处的山林,那里升起一缕青烟:“是鄂伦春的炊烟!我妹妹肯定在那儿等我们!”
族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妹妹烤的鹿肉,全长白山最香!吃完了,我带你们去找第二座秘库,我爹说过,那地方藏在火山口里,有火蜥蜴守着,比冰螭更厉害!”
秦九指拍了拍吴迪的肩膀,把修好的毛瑟枪递给他:“又有硬仗要打了,准备好了吗?”
吴迪接过枪,检查了下弹药,目光投向长白山深处。那里的雪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云雾缭绕,仿佛藏着无数秘密。他想起阿鸾消失前的眼神,想起老烟枪最后的笑容,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走!”他率先迈步,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走去。身后,黄先生、秦九指、黑小虎和族长紧紧跟上,脚步声在雪地里踩出整齐的印记,像是在谱写一首未完的战歌。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远处的天池湖水泛着粼粼波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吴迪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水师图的秘密,凤钗的另一半钥匙,冰螭的余毒,还有清廷残余的势力,都在前方等着他们。但他不怕,因为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正确的路,一条由无数先辈用生命铺就的路,一条通往光明和希望的路。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白山的密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清晰。而在他们身后,革命的火种正在关外的土地上燎原,一场席卷全国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长白山的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像陷进棉絮里。吴迪的毛瑟枪斜挎在肩上,枪托上的烤蓝被雪磨出斑驳的白痕,倒像是天然的伪装。他时不时摸向背后——那里的伤口早已结痂,青黑色的痂皮硬得像块铁皮,却总在夜里发烫,像是冰螭的寒气还锁在肉里。
“前面就是火山口了。”鄂伦春族长勒住驯鹿,指向前方的山口。那里蒸腾着白汽,硫磺味浓得呛人,山口边缘的岩石是暗红色的,像是被血浸透的铁。阿秀挎着的鹿皮袋里装着刚烤好的熊肉,油香混着硫磺味,竟有种奇异的踏实感。
黄先生展开羊皮卷,手指点在火山口内侧的一处标记上:“按阿鸾姑娘的提示,水师图藏在‘火眼’里,得穿过熔岩洞才能到。”他从怀里掏出个黄铜罗盘,指针却在疯狂打转,“这地方地磁太乱,罗盘没用,得靠鄂伦春的‘地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