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7章 有我无敌(182)(第2页)
裂缝里的铃铛声越来越急,飞差的手快抓到脚边了。阴兵的马蹄声已经到了身后,长矛的寒光在月光下闪闪烁烁。我看着老烟枪干瘪的尸体,突然注意到他的手指指向裂缝深处,像是在暗示什么。
“里面有东西!”我凑近裂缝,往下看,火把的光里,隐约能看见主墓室的石棺已经塌了,藩王的尸体不见了,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通往更深的地方,“藩王不是最终的东西,听坟
王瞎子突然道:“书上说,听坟是建在一座更古老的墓上面的,那座墓才是真正的邪门,藩王只是占了别人的地方。”
这时候,阴兵已经围了上来,长矛对着我们的胸口,为首的骑兵正是那个官服人,手里拿着那枚完整的听骨,铃铛在他手里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在催我们。飞差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脚踝,往裂缝里拽,力气大得惊人。
我看着官服人手里的听骨,又看了看手腕上的印记,突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既然听骨能号令飞差,说不定也能号令阴兵,只要我能拿回听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瞎子,帮我个忙!”我低声道,“我去抢听骨,你趁机往裂缝里扔火把,引爆炸药!”
出发前,我在包里塞了些雷管,本来是想用来炸石头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王瞎子愣了下,随即点点头,摸出火柴,握紧了炸药包。
我突然往官服人冲过去,假装被飞差拽得站立不稳,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手里的听骨。官服人没想到我敢反抗,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想夺回听骨时,我已经把听骨攥在了手里,同时大喊:“动手!”
王瞎子点燃炸药包,使劲扔进裂缝,我拽着听骨往旁边扑,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裂缝被炸得塌陷下去,飞差的手被埋在碎石下,发出阵阵惨叫。阴兵被气浪掀翻了不少,官服人也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
我举着听骨,对着阴兵大喊:“退!”
奇迹再次发生,阴兵们果然停下了动作,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官服人爬起来,指着我怒道:“尔敢坏此大事!天下必乱!”
他的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比刚才的爆炸更厉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裂缝塌陷的地方,碎石被顶开,露出个更大的洞口,里面喷出黑色的雾气,雾气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比藩王的嘶吼更吓人,震得人耳膜生疼。
“是了!”
官服人看着洞口,突然跪了下去,对着雾气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求饶。阴兵们也纷纷跪下,连飞鸦煞群都落了下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我举着听骨,感觉它在剧烈跳动,像是在害怕,铃铛声变得尖锐,像是在预警。
黑色雾气里,隐约露出个巨大的影子,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两只比灯笼还大的眼睛,红光闪烁,正盯着我们。官服人突然站起来,指着我对影子喊道:“祭品在此!庚辰年生人!”
影子的目光立刻转向我,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让我喘不过气,手里的听骨烫得像块烙铁,几乎要握不住。王瞎子拽着我就跑,阴兵们这次没有阻拦,只是跪在地上发抖,任由我们往山下跑。
身后的咆哮声越来越近,还有官服人的惨叫和阴兵的哀嚎,像是被那东西吞噬了。飞鸦煞群突然起飞,不是跟着我们,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像是在躲避什么。
我们一口气跑下山,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敢停下来。回头望去,黑风口的位置已经被黑色雾气笼罩,隐约能看见巨大的影子在雾气里晃动,还能听到听骨的铃铛声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哭泣。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听骨,它已经不再发烫,恢复了冰凉,只是表面的云雷纹变成了红色,像是被血浸透了。手腕上的印记也变成了红色,和听骨的纹路遥相呼应。
“结束了吗?”王瞎子瘫在地上,声音嘶哑。
我摇摇头,握紧听骨,心里清楚,这根本没结束。那从老墓里出来的东西,比藩王和阴兵加起来都可怕,而它盯上了我这个“庚辰年生人”。听骨在我手里,不是护身符,而是标记,无论我跑到哪里,那东西都能找到我。
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像是有人进山了。我和王瞎子对视一眼,赶紧躲进旁边的树林里。只见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黑风口山脚下,下来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人,个个背着装备,为首的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手里拿着张地图,指着被雾气笼罩的山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们的车身上,印着个奇怪的标志,像是一只眼睛,瞳孔是个铃铛的形状。
我握紧了手里的听骨,感觉它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灼人。
那群迷彩服在山脚下搭起了帐篷,动作麻利得不像普通探险队。戴墨镜的男人拿着个金属探测器在裂缝塌陷处扫来扫去,仪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声,他时不时抬头看眼被黑雾笼罩的山口,眉头皱得很紧。有个队员从包里掏出个奇怪的装置,像个微型雷达,对准黑雾时,屏幕上跳出一串杂乱的波纹,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
“是专业队伍。”王瞎子趴在灌木丛里,压低声音,“你看他们的装备,探测器是军用级别的,还有那个雷达,能测能量场,不是倒斗的,倒像是……处理这种事的特殊部门。”
我想起老烟枪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照片,背面写着“eye of bell”,画着个和他们车标一样的铃铛眼睛。当时以为是哪个古董贩子的标记,现在看来,这伙人跟听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老烟枪的死也跟他们有关。
听骨在手里越来越烫,黑雾里的咆哮声突然停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迷彩服们显然也察觉到了,纷纷举起武器对准黑雾,墨镜男举起手示意别动,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吹了声悠长的调子。
哨声刚落,黑雾里竟传来回应,不是咆哮,而是一阵规律的敲击声,三短两长,像某种暗号。墨镜男松了口气,对队员挥挥手,两人一组,拿着工兵铲开始清理塌陷的碎石,看来他们知道怎么进入老墓。
“他们在跟里面的东西打交道。”王瞎子的声音发颤,“这伙人比阴兵还邪门,连那怪物都能沟通。”
我手腕上的红印突然刺痛,像是有针在扎,低头一看,印记里渗出些血丝,顺着皮肤流到听骨上,被金属吸收了,铃铛表面的云雷纹亮得吓人。黑雾里的敲击声突然变了节奏,变得急促而混乱,迷彩服们的动作也停了,警惕地盯着黑雾,有人甚至打开了枪的保险。
“内讧了?”我心里一动,或许能趁乱溜走。
就在这时,黑雾里猛地伸出条巨大的触手,足有水桶粗,表面覆盖着黏液,带着腥臭味,朝着最近的两个迷彩服抽过去。那两人反应极快,往旁边一滚躲开了,触手砸在地上,碎石飞溅,留下个半米深的坑。
“开火!”墨镜男大喊,队员们立刻扣动扳机,子弹打在触手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却没造成多大伤害,反而激怒了里面的东西,更多的触手从黑雾里伸出来,像条狂舞的巨蟒,把帐篷卷得粉碎。
混乱中,墨镜男掏出个瓷瓶,拔开塞子往黑雾里扔,瓶子在空中炸开,流出金色的液体,落在触手上,冒出白烟,触手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缩了回去。黑雾也淡了些,露出里面的景象——老墓的入口已经被完全打开,像个巨大的石窟,洞口站着个模糊的身影,比藩王高大得多,身上披着破烂的铠甲,手里握着根青铜权杖,杖头是个铃铛形状,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是‘镇墓王’!”王瞎子突然喊道,“书上提过一句,说秦岭深处有座周墓,埋着个镇守边疆的王,因为通敌叛国被活埋了,下葬时用了上千人殉葬,怨气重得能压垮龙脉!藩王的听坟就是建在他的墓上面!”
镇墓王的权杖敲了敲地面,石窟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不是阴兵,而是些穿着西周铠甲的士兵,手里拿着青铜剑,面无表情,眼睛是两个黑洞,和阴兵很像,却更加强壮,动作也更灵活。
迷彩服们被前后夹击,很快就溃不成军,有个队员被青铜剑刺穿了胸膛,尸体瞬间干瘪下去,像被吸走了精气。墨镜男见状不妙,掏出个手雷拉开保险,扔向镇墓王,自己转身就跑,却被条触手缠住了脚踝,拖向石窟。
“救我!”他惨叫着,从怀里掉出个东西,滚到我们附近,是个牛皮笔记本,封面上也印着铃铛眼睛的标志。
我没心思管他,拽着王瞎子往树林深处跑,听骨的烫感越来越强,像是要烧起来,黑雾彻底散去了,镇墓王正朝着我们的方向看来,那双黑洞般的眼睛里,映出我手腕上的红印,像是找到了猎物。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听不到后面的打斗声,才敢停下来喘口气。王瞎子瘫在地上,指着我的手:“听骨……它在吸血!”
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听骨已经嵌进掌心,表面的纹路里全是血丝,正顺着骨骼往手臂上爬,红印已经蔓延到肘弯,皮肤下的血管像蚯蚓一样蠕动。想把它拔出来,却像长在了肉里,疼得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