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3章 归墟迷途(48)(第2页)

 

阿泽突然将鲛魂珠按在沙地上,珠子的蓝光顺着沙粒蔓延,映出沙下的景象:十几只蚀脉虫的隧道最终汇聚到一条更粗的通道,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半开的“沙脉眼”,眼口缠着几缕黑色的雾,雾里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正对着虫群低语。

 

“是‘执念回响’!”阿蛮握紧瘴石弯刀,刀身的青光微微闪烁,“之前混沌晶的残魂虽然被净化,却在沙脉眼里留下了回响,这些虫子就是被回响引导的!要是不毁掉回响,虫群会越来越多。”

 

众人跟着通道的方向往沙脉眼走,沿途的沙棘渐渐变得稀疏,地面的震颤也越来越明显。走到一处凹陷的沙坑前,终于看到了沙脉眼——那是一个直径约丈余的洞口,里面泛着淡金色的地脉阳气,眼口缠着的黑雾比阿泽映出的更浓,雾里的影子也更清晰了些,像是一个穿沙卫服饰的人影,正对着地脉眼低语,声音模糊不清,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

 

“是上古沙卫的执念回响,”阿古拉队长的声音有些沉重,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沙”字的铜牌,“雪卫的古籍里记载,上古时流沙脉有沙卫守护,后来一场大沙暴吞没了整个部落,只剩下最后一个沙卫,他用自己的生命封住了沙脉眼,却也留下了‘没能守护部落’的执念,现在被混沌晶的回响唤醒了。”

 

黑雾里的人影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突然转过身,雾中的轮廓变得清晰——是个满脸风霜的男子,身上的沙卫服饰已经破旧,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刀,刀身上刻着与阿古拉队长铜牌相同的“沙”字。他对着众人举起刀,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别靠近!我要守住沙脉眼,不能让它再吞掉任何人!”

 

黑雾突然暴涨,无数沙粒从雾中涌出,化作一把巨大的沙刃,朝着众人劈来。母虎纵身跃起,地脉虎灵的虚影在它身后展开,虎爪拍向沙刃,沙刃瞬间碎裂,却有更多的沙粒从地面涌起,缠住母虎的四肢,试图将它拖进沙里。

 

“他不是敌人,是被执念困住了!”王导赶紧喊道,将阳灵珠举过头顶,珠子的绿光顺着沙粒蔓延,“我们是来帮你的,帮你一起守住沙脉眼,不让它再伤害任何人!”绿光触到黑雾,雾中的人影动作瞬间停滞,青铜刀也微微颤抖,像是在挣扎。

 

阿青趁机举起桃木剑,青符的光芒化作一道光链,缠住黑雾,“我们知道你想守护部落,可你的执念已经让沙脉眼出现了裂痕,蚀脉虫就是从裂痕里钻出来的,再这样下去,流沙脉的地脉会紊乱,附近的绿洲都会被沙吞没。”

 

人影的身体渐渐透明,黑雾也开始变淡,他望着远处的绿洲,声音带着哽咽:“我看到了……那些绿洲里的人,和我的部落一样,在沙里讨生活……我不想他们也被沙吞没……”他突然将青铜刀插进沙脉眼的裂痕处,刀身泛着淡金色的光,裂痕渐渐缩小,“这把‘守沙刀’,是部落的传家宝,能暂时封住裂痕,你们……一定要守住它。”

 

人影说完,化作一缕淡金色的光,融入守沙刀中,黑雾彻底消散,只剩下十几只失去引导的蚀脉虫,在沙地上漫无目的地爬动。小石头立刻撒出守脉苗的种子,藤蔓缠住虫群,虫身瞬间化作黑水,被藤蔓吸收净化。

 

阿古拉队长走过去,轻轻握住守沙刀的刀柄,刀身的“沙”字与他铜牌上的字同时亮起,“雪卫和沙卫本是同源,当年大沙暴后,我们一直在找沙卫的遗迹,没想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将刀递给王导,“这把刀能感应沙脉眼的异动,你带着它,要是有新的裂痕,刀身会亮起来。”

 

王导接过守沙刀,刀柄的温度比普通青铜更暖,刀身的光与阳灵珠的绿光相互呼应,映出沙脉眼深处的景象:裂痕虽然被封住,却在眼底的地脉中,发现了一丝极淡的“地脉杂音”——像是地脉流动的声音里,掺了一丝不协调的频率,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是地脉平衡还没完全稳定,”干宝翻着手稿,指尖划过“地脉轮回”的批注,“《搜神记》里说,九州地脉每百年会有一次‘小轮回’,轮回期间,地脉会出现短暂的波动,之前混沌晶的影响,让这次波动提前了,杂音就是波动的前兆。要是波动时地脉有薄弱点,很容易再次出现裂痕。”

 

阿泽掏出鲛魂珠,珠子的蓝光映出东海的地脉:“东海的地脉也有微弱的杂音,珊瑚阵的光芒比之前暗了些,看来不是只有流沙脉这样。”阿蛮也点头:“岭南的瘴石灯也有反应,灯焰偶尔会闪烁,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

 

王导握紧守沙刀,阳灵珠的绿光中,九州各地的地脉节点都泛起了极淡的波动,像是在呼应沙脉眼的杂音。他突然想起上古守脉人残魂飞向嵩山的方向,灵核洞是九州地脉的核心,或许那里的波动会更明显。

 

“我们去嵩山灵核洞,”王导对着众人说,“灵核是地脉的核心,只要稳住灵核,就能引导其他节点的波动,不让地脉出现新的裂痕。”母虎对着嵩山的方向低吼,山君印记的金光在眉心闪烁,像是在赞同他的决定。

 

离开流沙脉时,沙卫遗迹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守沙刀的刀身亮了一下,然后恢复平静——是沙卫的执念彻底消散,与地脉融为一体,成为了守护流沙脉的一部分。阿古拉队长对着遗迹的方向深深鞠躬,雪卫的族人也跟着鞠躬,他们终于找到了失散千年的同源部落,虽然只剩一把守沙刀,却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前往嵩山的路上,隋侯珠突然亮起,珠子里映出灵核洞的景象:灵核的光芒比之前更亮,却在核身周围,发现了与沙脉眼相同的地脉杂音,杂音让灵核的光偶尔闪烁,洞外的守脉苗也出现了轻微的枯萎迹象——显然,灵核已经受到了波动的影响。

 

“得加快速度,”王导催动车驾,守沙刀的刀身时不时亮一下,提醒着他们地脉波动在逐渐增强,“要是灵核的光熄灭,九州的地脉都会出现紊乱,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队伍的车驾在中原的田野上疾驰,沿途的百姓看到他们,纷纷挥手致意:有的递来刚烤好的馒头,有的塞来装满水的葫芦,还有的指着远方的嵩山,说灵核洞的方向最近每晚都会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快到嵩山时,远远就看到灵核洞外的守脉苗重新焕发生机,嵩卫的队长正带着族人,用灵核碎片的力量加固洞外的符文。看到王导一行人,队长赶紧迎上来:“灵核的波动越来越明显,洞内壁上的上古符文开始闪烁,像是在提示我们什么,可我们看不懂符文的意思。”

 

跟着队长走进灵核洞,洞内壁的符文比上次更亮,符文组成的图案像是一幅“地脉引导图”,图中标记着九个地脉节点,每个节点都与灵核相连,节点旁刻着不同的符号,有的像太阳,有的像月亮,有的像山川,有的像河流。

 

 

“是‘地脉引导阵’,”干宝兴奋地说,“符文的意思是,在波动最强烈的时候,将九种不同的‘地脉信物’放在对应的节点上,再用灵核的力量引导,就能稳定地脉的波动,消除杂音!”他指着符号解释,“太阳对应阳灵珠,月亮对应阴符,山川对应守沙刀,河流对应鲛魂珠……剩下的五个符号,分别对应雪卫的阳燧弹、瘴卫的瘴石灯、嵩卫的灵核碎片、鲛人的珊瑚杖,还有守脉苗的种子!”

 

王导看着符文,突然明白这是上古守脉人留下的后手,为的就是应对地脉轮回的波动。他掏出阳灵珠、阴符、守沙刀,阿泽掏出鲛魂珠和珊瑚杖,阿古拉队长掏出阳燧弹,阿蛮掏出瘴石灯,嵩卫队长掏出灵核碎片,小石头掏出守脉苗的种子——九种信物正好对应九个节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灵核洞外的守脉苗突然剧烈摇晃,灵核的光芒也开始闪烁,地脉的波动达到了顶峰,洞内壁的符文瞬间亮起,九个节点的位置清晰地映在地面上。“就是现在!”干宝大喊,众人将信物一一放在对应的节点上,王导则将手按在灵核上,守核人的血脉顺着掌心注入,阳灵珠和阴符的光芒同时暴涨,与其他信物的光交织成一道五彩的光网,罩住灵核。

 

灵核发出一声清亮的嗡鸣,光芒顺着光网蔓延,注入九个节点的信物中。信物的光顺着地脉蔓延,九州各地的地脉节点同时亮起,之前的杂音渐渐消失,波动也开始平稳。隋侯珠里映出的景象中,流沙脉的沙脉眼、东海的珊瑚阵、岭南的瘴石灯、北冥的冰原、云梦泽的湖水……所有的地脉都恢复了平静,守脉苗的藤蔓重新焕发生机,地脉阳气的流动也变得顺畅起来。

 

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灵核洞的地面上,看着信物的光渐渐融入地脉,成为了地脉的一部分。阿古拉队长笑着说:“终于稳住了,这下地脉轮回的波动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小石头则兴奋地看着守脉苗:“我的苗也成了地脉信物,以后它就是守护地脉的一部分了!”

 

可就在这时,王导掌心的阳灵珠突然微微发烫,珠子里映出嵩山脚下的“大禹庙”——庙前的香炉里,香灰突然凝聚成一道细小的影子,影子泛着极淡的地脉光,正对着灵核洞的方向望来,虽然看不清模样,却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守护气息”,像是之前帮助过他们的上古守脉人残魂,又像是新的守护者正在觉醒。

 

王导站起身,朝着大禹庙的方向望去,阳灵珠的光芒中,影子渐渐消散,却在庙前的石碑上,留下了一道极淡的符文——是“待”字,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预示着新的守护使命。

 

干宝走过来,看着符文,笑着说:“地脉的守护永远没有尽头,或许这是在告诉我们,还有新的守护者会出现,还有新的故事要开始。”阿泽也点头:“东海的鲛人已经开始教孩子们感应地脉,岭南的瘴卫也在培养新的瘴石灯守护者,守护的传承,会一直延续下去。”

 

王导握紧阳灵珠,守沙刀的刀身泛着淡金色的光,母虎蹭了蹭他的腿,山君印记的金光与灵核的光芒相互呼应。他知道,虽然这次地脉波动被稳住了,却只是守护路上的一个驿站,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新的守护者,新的故事。

 

众人走出灵核洞,嵩山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的田野里,百姓们正在劳作,孩子们在田埂上奔跑,笑声顺着风传来,充满了生机。王导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他们守护的不是冰冷的地脉,而是这片土地上的生命,是这些平凡却珍贵的日常。

 

“接下来,我们去大禹庙看看吧,”王导对着众人说,“看看那道符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母虎对着大禹庙的方向低吼,率先朝着山下走去,山君印记的金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是在为新的旅程,指引方向。

 

队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嵩山的山道上,身后的灵核洞还在泛着地脉阳气的光芒,洞内壁的上古符文依旧清晰,守脉苗的藤蔓顺着山道蔓延,像是在为他们铺就一条充满希望的路。而在大禹庙前的石碑上,那道“待”字符文,正泛着极淡的光,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也等待着新的守护故事,缓缓展开。

 

前往大禹庙的山道上,秋阳把银杏叶染成金箔,落在地上铺出柔软的路。几个背着竹篓的药农从山上下来,篓里装着刚采的“地脉参”——参须泛着淡金色,是地脉稳定后才重新长出的灵草。看到王导腰间的十枚符,药农们笑着挥手:“庙里的香火最近旺得很,求平安的、求丰收的,连远村的人都来,就是晚上偶尔能看到庙后有‘光影子’,像人又不像人,倒不害人,就是看着怪。”

 

王导心中一动,那“光影子”或许和“待”字符文有关。走到庙门口时,果然闻到浓郁的香火气,香炉里插满了新香,灰烬凝结成一团淡金色的雾,雾中隐约能看到细小的人影在晃动,正是药农说的“光影子”。庙门两侧的古柏上,缠着几缕翠绿的守脉苗藤蔓——是之前小石头种的,藤蔓已经顺着树干爬到枝桠,叶片上的绒毛泛着光,正吸收着香火中的“信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