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4章 归墟迷途（49）

从大禹庙出发前往极北冰原的路上，气温一天比一天低。雪卫部落派来的向导阿木穿着三层加厚的雪绒袄，手里握着一根镶着阳灵髓的“探冰杖”，杖尖每戳一下地面，就能映出地下三尺内的冰脉走向。“再往北走，就会遇到‘冰蚀风’，”阿木指着远处泛着淡紫色的天空，“风里裹着古冰的寒气，能冻住地脉阳气，连雪卫的兽皮袄都挡不住，得靠阳燧弹的火气才能勉强通行。”

王导将之前提炼的灵脉结晶小心地收进布囊，结晶外裹着鲛绡织的软布，既能保温又能防止灵力流失。母虎走在他身边，皮毛比之前厚了一倍，山君印记的金光在眉心若隐若现，偶尔扫过路边的冰岩，能提前感应到藏在冰下的“古冰虫”——这些虫子是上古冰脉的残留，身体泛着淡蓝色，一碰到阳气就会化作冰雾，却能悄无声息地钻透衣物，冻伤皮肤。

小石头怀里揣着新培育的“冰脉守脉苗”，种子外壳裹着一层雪卫送的雪绒粉和鲛人阿泽的鲛珠粉，泛着淡金银色。他时不时掏出一粒种子，埋进路边的冰缝里，种子遇冰瞬间发芽，翠绿的藤蔓顺着冰缝攀爬，叶片上的绒毛能吸附空气中的寒气，还能微弱地净化残留的执念，像给冰原织了一层绿色的防护网。“等我们回来，这些苗说不定能长满整个冰原，”小石头笑着说，指尖碰了碰刚发芽的藤蔓，藤蔓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

行至“冰蚀风带”边缘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淡紫色的风卷着冰粒，从北方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地面的冰岩瞬间结上一层厚冰，连守脉苗的藤蔓都被冻得微微发紫。阿古拉队长立刻掏出阳燧弹，点燃后扔向空中，红色的火光在风带中炸开，形成一道临时的火墙，挡住了大部分冰蚀风。“快跟着火墙走！”他大喊着，将另一枚阳燧弹递给阿青，“青符能引阳气，你用桃木剑稳住火墙，别让风把火吹灭！”

阿青握紧桃木剑，青符的光芒顺着剑身蔓延，与火墙的红光交织，火墙瞬间变得更稳固。众人跟着火墙往风带深处走，冰蚀风打在火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偶尔有几缕漏网的风钻进队伍，却被母虎的山君印记挡住，化作冰雾消散。走到风带中央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地面的冰岩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古冰傀儡”从缝中钻了出来——傀儡通体由黑色的古冰制成，身上刻着上古符文，眼窝中泛着紫黑色的光，正是被古老执念污染的上古守冰灵残躯。

“是守冰灵的残魂！”干宝掏出手稿，指尖划过“古冰有灵，守脉千年，执念成傀儡”的批注，“它被执念困住，把我们当成了破坏冰脉的敌人！”古冰傀儡举起冰拳，朝着阿古拉队长砸来，拳风裹着冰蚀风，连火墙的红光都被压得黯淡了几分。

母虎纵身跃起，地脉虎灵的虚影在它身后展开，虎爪拍在冰拳上，古冰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王导趁机将阳灵珠和契约石碎片同时举起，金色的光与淡金色的光交织成一道光柱，射向傀儡的眼窝——光柱中，隐约能看到守冰灵的残魂在挣扎，它的记忆碎片闪过：上古时，它没能守住冰脉，看着冰脉被混沌之气污染，无数生灵死去，这份悔恨成了执念，被困在古冰中千年。

“我们不是来破坏冰脉的，是来帮你净化执念，一起守护它！”王导对着傀儡大喊，声音透过光柱传到残魂耳中。残魂的挣扎渐渐停止，傀儡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小石头赶紧将冰脉守脉苗的藤蔓引向傀儡，藤蔓缠住傀儡的身体，翠绿的光顺着藤蔓蔓延，古冰上的紫黑色执念渐渐消退，露出里面淡蓝色的冰脉光。

守冰灵的残魂化作一道淡蓝色的光，从傀儡中钻出，对着王导深深鞠躬，然后钻进冰缝，朝着极北冰原的深处飞去——它要去指引众人找到冰玉的位置。古冰傀儡失去执念支撑，化作一堆普通的冰块，被冰蚀风卷走。

走出冰蚀风带后，气温更低了，呼气都能凝结成白雾。远处的极北冰原像一块巨大的白玉，延伸到天际，冰原中央的“冰脉峰”直插云霄，峰下的冰缝就是守冰灵指引的方向，缝中泛着淡黑色的光，正是被污染的冰玉散发的气息。

靠近冰缝时，小石头怀里的冰脉守脉苗突然剧烈颤动，藤蔓朝着冰缝的方向疯狂生长。“里面有地脉灵！”小石头惊喜地说，藤蔓的绒毛泛着绿光，能清晰地感应到冰缝深处的灵体气息，“它在哭，好像很痛苦！”

众人顺着藤蔓往冰缝深处走，冰缝内壁的冰岩上刻着上古冰脉的符文，符文泛着淡蓝色的光，却在靠近冰玉的地方变成了黑色——执念已经污染了周围的冰脉。走到缝底时，终于看到了那枚冰玉：它嵌在冰脉峰的核心处，通体透明，里面裹着一缕黑色的执念，正不断吸收冰脉的阳气，周围的冰岩上，无数细小的冰纹正朝着冰玉汇聚，像是要把整个冰脉的力量都吸进去。

冰玉旁，一只半透明的“冰脉灵”蜷缩着，身体泛着淡蓝色，却被黑色的执念丝缠住，每动一下都会发出痛苦的呜咽。它看到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又很快被恐惧取代——它怕自己的执念会伤害到他们。

“别害怕，我们能帮你！”小石头蹲下身，将手轻轻放在冰岩上，冰脉守脉苗的藤蔓顺着他的手臂钻进冰缝，缠住冰脉灵身上的执念丝，“我是灵脉守脉人，这些苗能帮你净化执念，我们一起守住冰脉，好吗？”

冰脉灵轻轻点头，身体不再颤抖。王导将契约石碎片按在冰玉旁的冰岩上，碎片的光与冰脉的符文交织，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盾，挡住执念的扩散。阿泽掏出鲛魂珠，珠子的蓝光顺着光盾蔓延，与冰脉灵的淡蓝光交织，冰玉中的黑色执念开始微微颤动。

“用灵脉结晶！”干宝大喊，众人将九颗灵脉结晶一一取出，按在冰岩的符文上。结晶的光顺着符文钻进冰玉，与里面的执念碰撞，执念发出刺耳的尖叫，却依旧不肯消散——这是守冰灵千年的悔恨，比之前的混沌执念更顽固。

母虎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地脉虎灵的虚影与冰脉灵的光融合，一道淡蓝金色的光从两者体内涌出，射向冰玉。光中，守冰灵的残魂再次出现，它对着冰玉中的执念轻声说：“我知道你后悔，可千年了，该放下了。现在有新的守护者，他们会守住冰脉，我们该去见那些逝去的生灵了。”

执念的颤动渐渐停止，黑色开始褪去，露出里面淡蓝色的冰脉阳气。冰玉的透明部分越来越多，最后彻底化作一块淡蓝色的“冰脉晶”，嵌在冰脉峰的核心处，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冰脉阳气，周围的黑色符文也重新恢复成淡蓝色。

冰脉灵终于挣脱了执念丝，身体变得更加透明，它对着众人深深鞠躬，然后钻进冰脉晶中，与冰脉融为一体，成为了守护极北冰原的一部分。冰缝外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是冰原的地脉在恢复生机，之前被冻住的守脉苗藤蔓重新焕发生机，顺着冰缝爬出，在冰原上蔓延。

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冰岩上。阿木递来一壶热羊奶，笑着说：“没想到真的能净化冰玉，以后极北的冰脉再也不会被执念污染了。”小石头捧着冰脉守脉苗，笑得合不拢嘴：“这些苗以后就是冰原的守护者了，我还要培育更多的品种，让它们在所有地脉节点生长！”

可就在这时，王导手中的契约石碎片突然剧烈发烫，碎片的光映出冰脉峰深处的景象：冰脉晶的下方，还有一道更粗的冰缝，缝中泛着极淡的黑色，隐约能看到一块更大的“冰脉核心”，核心上刻着与冰玉相似的符文，却泛着更深的黑色，像是被更古老的执念污染，而且这股执念，与之前混沌晶的本源，有着一丝微弱的联系。

干宝凑过来，看着碎片的光，眉头皱了起来：“手稿里说‘极北冰脉有中枢，藏于冰峰之底，非灵脉守脉人不能见’，看来我们只净化了冰玉，真正的冰脉中枢还在深处，而且被更古老的执念污染了。”

阿古拉队长握紧阳燧弹，眼神坚定：“我们去冰峰之底，不管是什么执念，都要净化它！不能让它成为新的隐患。”阿泽也点头：“鲛人能在冰水中呼吸，我可以潜到冰缝深处，探查中枢的情况。”

小石头摸了摸额头的灵脉守脉人印记，印记泛着淡绿色的光，能感应到冰峰之底的地脉灵气息：“冰脉中枢里有很多地脉灵，它们被执念困住，很痛苦，我们必须去救它们！”母虎对着冰峰深处低吼，山君印记的金光在眉心闪烁，地脉虎灵的虚影再次展开，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王导握紧契约石碎片，冰脉晶的淡蓝光与碎片的光交织，他能感受到冰峰之底的执念虽然强大，却也藏着一丝守护的信念——就像之前的守冰灵和混沌晶的残魂，只要找到执念的根源，就能唤醒它的守护之心。

“我们先休整一下，”王导对着众人说，“冰峰之底的寒气比这里更甚，还需要准备更充足的御寒物资和净化工具，等准备好了，再去探查冰脉中枢。”

众人开始在冰缝外搭建临时的营地，阿木和雪卫的族人用雪绒和阳灵髓搭建了保暖的雪屋，阿泽和鲛人族人潜到附近的冰湖中，捕捞能补充阳气的“冰脉鱼”，阿青和小石头则在营地周围种下更多的冰脉守脉苗，形成一道绿色的防护网，挡住可能出现的古冰傀儡和冰蚀风。

营地的篝火旁，干宝翻着手稿，试图从里面找到关于冰脉中枢的更多记载；阿古拉队长擦拭着阳燧弹，确保每一枚都能正常点燃；王导则握着契约石碎片，感受着冰峰之底的地脉波动，思考着净化中枢的方案。母虎趴在他脚边，尾巴轻轻扫过地面，将散落的守脉苗种子归拢到一起，山君印记的金光偶尔落在种子上，为它们注入生机。

夜色渐深，极北冰原的星空格外明亮，无数星辰的光洒在冰原上，与守脉苗的绿光、营地的火光交织，形成一幅温暖而坚定的画面。而在冰峰之底的深处，冰脉中枢的黑色符文依旧在闪烁，古老的执念还在沉睡，等待着守护者们的到来，一场新的、关乎极北冰脉存亡的守护之战，即将在这片寂静的冰原上，缓缓拉开序幕。

营地的篝火在极北的寒风中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石头蹲在篝火旁，手里捧着一碗融化的雪水，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加冰脉守脉苗的汁液——这是他新配的“抗寒剂”，喝了能在冰峰之底坚持更久。“我加了鲛珠粉和雪绒粉，”他边搅拌边说，“等会儿进去，就算遇到再冷的冰风，也不怕冻着了！”

阿泽坐在一旁，正用鲛绡缝制新的“避冰衣”，布料上绣着淡蓝色的符文，是从冰脉峰的上古符文里临摹来的，能隔绝冰蚀风的寒气。“之前在东海试过，鲛绡混着阳灵髓粉，能挡住蚀水蚤，”他举起半成品的衣服，对着篝火照了照，“这次加了冰脉符文，应该能在冰峰之底用。”

阿古拉队长则在检查阳燧弹的数量，他将弹丸按颜色分类：红色的是普通阳燧弹，金色的是掺了地脉平衡石阳气的“强效弹”，还有三枚泛着紫色光的，是用灵核碎片粉末做的“净化弹”，专门对付执念残丝。“冰峰之底的执念肯定比冰玉里的强，”他将强效弹分给众人，“遇到危险就扔，别省着。”

干宝翻着手稿，指尖停在一页泛黄的纸页上，上面画着冰脉中枢的草图，旁边写着“中枢藏于冰核，核周有九根‘镇脉柱’，柱毁则脉乱”。“我们进去后，首先要保护好镇脉柱，”他指着草图，“要是柱子被执念毁掉，冰脉会彻底紊乱，极北的寒气会顺着地脉蔓延到中原。”

王导握着契约石碎片，碎片的光映出冰峰之底的大致路线：从冰缝往下走约百丈，会遇到第一道“冰脉屏障”，屏障后就是镇脉柱，中枢在九根柱子的中央。他将碎片递给阿木：“你熟悉冰脉，帮我们带路，遇到冰脉异动就提醒我们。”阿木接过碎片，郑重地点点头，探冰杖的杖尖已经开始微微发烫，预示着前方的冰脉能量越来越强。

次日清晨，众人穿着阿泽缝制的避冰衣，带着准备好的物资，钻进冰缝。冰缝内壁的冰岩泛着淡蓝色的光，是冰脉阳气在流动，守脉苗的藤蔓顺着岩壁生长，为他们指引方向。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淡紫色的光墙——正是冰脉屏障，墙面上浮动着无数细小的人影，是被古老执念困住的地脉灵，他们的表情满是痛苦，像是在重复着某种绝望的场景。

“是‘冰脉怨灵’，”干宝压低声音，“它们是上古守冰部落的族人，当年为了守护冰脉，被混沌残片污染，成了执念的一部分。”怨灵们察觉到有人靠近，纷纷朝着屏障边缘聚拢，伸出透明的手，像是要将众人拉进屏障里。

阿青举起桃木剑，青符的光芒在剑尖凝聚：“青符能暂时安抚它们，我来开道！”他纵身跃起，剑刃划过屏障，青色的光痕在屏障上蔓延，怨灵们的动作瞬间停滞，脸上的痛苦也淡了些。王导趁机将契约石碎片按在屏障上，碎片的光与屏障的紫光交织，屏障上裂开一道缝隙，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众人依次穿过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冰洞，洞顶悬挂着无数冰钟乳，每滴下一滴冰水，都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洞底立着九根一人粗的冰柱，柱身上刻着上古守冰部落的符文，正是干宝说的镇脉柱。九根柱子的中央，悬浮着一块直径约丈余的冰晶体，晶体核心处裹着一团黑色的执念，正不断吸收镇脉柱的阳气，柱子上的符文已经开始泛黑，随时可能碎裂。

“快用守脉苗缠住柱子！”小石头大喊着，将冰脉守脉苗的种子撒在镇脉柱周围。种子遇冰瞬间发芽，翠绿的藤蔓顺着柱子往上爬，藤蔓上的绒毛吸附着黑色的执念残丝，柱子上的符文渐渐恢复淡蓝色。可就在这时，冰晶体突然剧烈震动，核心处的黑色执念化作一只巨大的“执念手”，朝着小石头抓来——它察觉到守脉苗的威胁，要先除掉这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