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0章 归墟迷途(55)(第3页)
沈砚接过海神糕,咬了一口,甜中带着海苔的咸,是渔港的味道。他抬头望向黑海的雾,雾中隐约传来水心镜的蓝光,像是水婆他们在传讯,却又很快消失。小鲛人跳进他怀里,浊海珠的蓝光对着雾的方向闪烁,像是在感应母虫的气息。
东海的浪渐渐变得平缓,虫群的数量越来越少,可雾深处的浊魂母虫依旧是个威胁。沈砚知道,这场守护还没结束,水婆他们还在雾中追猎,母虫的身后或许还藏着更多的万浊之源余孽,而东海之外的黑海深处,可能还有他们没发现的秘密。
他握紧手中的《东海渔民俗志》,书页上的字迹带着墨香,记录着从归墟到黑海的所有守护故事。不管未来还有多少险,不管浊魂母虫藏在哪里,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三灵的光还在,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就一定能守住这片东海,找到母虫,彻底清了万浊之源的余孽。
雾中的蓝光再次闪烁,这次比之前更亮,像是水婆他们找到了母虫的踪迹。沈砚站起身,对着苏晚娘和海桩翁点点头:“走,我们去支援他们!”渔船朝着雾的方向驶去,三灵的光罩虽然已经有些黯淡,却依旧坚定地照亮着前路,东海的浪在船后留下一道淡蓝的航迹,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也像是在预示着,新的战斗,即将开始。
渔船朝着黑海雾深处驶去,雾中的蓝光时隐时现,像颗风中摇曳的烛火。小鲛人趴在沈砚肩头,浊海珠的蓝光忽明忽暗,珠内映出片模糊的景象:水婆的水心镜斜插在沉船残骸里,镜光微弱,卓青被几缕发黑的浊魂丝缠在桅杆上,施伯的高脚罾断了半截竹篾,正对着雾中的黑影挥舞,黑影身形飘忽,时而化作弃船鬼的模样,时而又变成渔民的轮廓——正是浊魂母虫的化形术。
“母虫会借执念化形,”苏晚娘握紧桃木剑,盐神玉在掌心泛着微光,“它知道我们怕什么,就会变成什么来干扰。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幻象,都别信,跟着三灵的光走。”她从行囊里掏出之前剩下的清心符,分给众人,符纸刚碰到雾,就泛起淡青的光,驱散了周围的浊魂虫。
海桩翁敲响潮音鼓,鼓音低沉却有力,像在雾中敲出条通路:“我用鼓音引着三灵的光,你们护住小鲛人,它的浊海珠能定位母虫的真身。”鼓音刚落,雾中突然传来阵熟悉的呼喊——是陈阿公孙子小远的声音,“爷爷!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陈阿公的手猛地一抖,舵柄差点脱手:“小远?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刚要驾船往声音方向去,沈砚赶紧拉住他:“是幻象!小远在渔港,怎么会来黑海!”话音未落,雾中的“小远”突然变了形,脸上长出无数细小的浊魂虫,朝着渔船扑来。
“撒盐神粉!”苏晚娘将盐神玉粉末撒向幻象,粉末落在虫群上,瞬间燃起淡金的光,幻象尖叫着消散。陈阿公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还在发颤:“这孽障,竟知道我最疼小远……”
又往前行驶约莫半个时辰,雾中终于出现了水婆他们的小船。船身斜斜地卡在沉船残骸之间,水心镜的光只剩圈微弱的蓝晕,卓青被浊魂丝缠在桅杆上,脸色苍白,嘴唇泛紫,显然被浊魂虫吸了不少阳气。施伯正用断了的高脚罾拍打周围的浊魂虫,竹篾上沾着黑色的虫尸,却越来越多的虫从雾中涌来。
“我们来了!”沈砚大喊着驾船靠近,小鲛人突然跃起,浊海珠的蓝光暴涨,射向小船周围的浊魂虫,虫群瞬间被驱散。水婆趁机从残骸里拔出水心镜,镜光扫过卓青身上的浊魂丝,丝瞬间化作黑烟。
“快救卓姑娘!”水婆的声音沙哑,她的水裙上沾着不少浊魂虫的尸骸,手臂上还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母虫化形成弃船岛的老船主,骗我们靠近,然后放出虫群……它的真身藏在那艘‘咸平号’沉船里!”她指着不远处艘残破的南宋古船,船舷上“咸平号”三个字还隐约可见,船窗里泛着黑的光,正是母虫的气息所在。
卓青缓过劲来,掏出《水神志》,手指颤抖着翻到最后几页:“这里……这里写着,浊魂母虫的真身怕‘三灵镇魂火’,要用船灵的船板、水藻灵的净水、盐晶灵的盐晶珠,混合着黑海钥的光,烧成火……才能烧到它的真身。”
众人立刻分工:沈砚和施伯负责将咸平号沉船周围的残骸清理开,为镇魂火铺路;苏晚娘和水婆护住卓青,同时用盐神玉和水心镜驱散不断涌来的浊魂虫;海桩翁敲响潮音鼓,引三灵的力量汇聚;小鲛人则用浊海珠锁定母虫的真身,防止它再次化形逃脱。
船灵附着的定海号船板被放在船头,水藻灵的净水柱绕着船板流淌,盐晶灵将盐晶珠放在船板中央,三颗灵体的光相互交织,在船板上形成个三色的光阵。沈砚掏出黑海钥,钥身上的海纹与光阵呼应,淡蓝的光注入阵中,光阵瞬间燃起淡绿、淡蓝、淡白交织的火焰——正是三灵镇魂火。
“快把火引到咸平号!”水婆举起水心镜,镜光将镇魂火引向沉船,火焰像条灵活的火蛇,顺着雾中的浊魂丝,钻进咸平号的船窗。船内传来阵凄厉的尖叫,母虫的真身终于显露——只半人高的飞蛾状虫子,翅膀上布满了淡黑的纹路,正是之前《水神志》里画的浊魂母虫,翅膀扇动间,无数细小的浊魂虫朝着众人扑来。
“用镇魂火封船!”卓青大喊,三灵的光再次注入火焰,火焰瞬间暴涨,将整个咸平号包裹。母虫的翅膀被火焰烧到,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黏液从虫身上滴落,落在海面上,瞬间凝结成冰。它突然朝着小鲛人扑来,显然想抓小鲛人当宿主,却被沈砚用青铜箭挡住,箭身的金光射向母虫的腹部,母虫惨叫着退了回去。
小鲛人趁机吐出浊海珠,蓝光与镇魂火交织,形成道光网,将母虫困在船内。水藻灵的净水柱射向母虫的翅膀,水一碰到虫翅,就燃起淡蓝的火;盐晶灵的盐晶珠则射向母虫的头部,珠的淡白光瞬间冻结了虫的触角;船灵的船板光裹住母虫的身体,让它无法动弹。
“用黑海钥刺它的核心!”水婆指着母虫腹部的黑点,“那是它的浊魂核,只有黑海钥能彻底破了它!”沈砚握紧黑海钥,纵身跃起,钥尖的淡蓝光对准母虫的核心,猛地刺了进去。
母虫发出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身体瞬间膨胀,又迅速萎缩,无数浊魂虫从它体内钻出,却被镇魂火和浊海珠的蓝光彻底净化。母虫的身体渐渐化作黑烟,只留下颗黑色的浊魂核,被黑海钥的光包裹着,慢慢消散在火焰中。
咸平号沉船在镇魂火中渐渐化为灰烬,雾中的浊魂虫也随之消散,黑海的雾终于开始变淡,露出淡蓝的海面。众人瘫坐在船上,每个人都带着伤,却松了口气——困扰他们多日的浊魂母虫,终于被消灭了。
可就在这时,小鲛人突然对着黑海深处尖叫,浊海珠的蓝光剧烈闪烁,珠内映出片漆黑的景象:黑海最深处,有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央悬浮着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之前提到的“黑海之核”,核的周围缠着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丝线的另一端,竟连接着归墟底渊的方向——是之前没彻底封死的万浊之源余脉!
“黑海之核还在!”水婆的脸色再次变得凝重,水心镜的光映出黑海之核的细节,核上刻着与归墟本源石相似的符文,“母虫只是黑海之核释放的‘探子’,真正的威胁,是这颗核!它在吸收归墟的浊气,要是让它成熟,整个东海都会被染成黑海!”
卓青翻着《水神志》,手指停在页被虫蛀的角落,上面隐约能看到“黑海之核,万浊之根,需三神合一,祭以三灵,方得封印”的字样:“三神合一,应该是水神、盐神、海神的信物之力,再加上三灵的力量,才能封了这颗核。可我们现在……”她看向众人的信物,水心镜有裂痕,青铜箭的金光弱了些,潮音鼓的红绸也破了,“我们的信物都受损了,怕是撑不住封印的力量。”
海桩翁敲了敲潮音鼓,鼓音虽然不如之前响亮,却依旧坚定:“信物受损,我们可以修!渔港的渔民会帮我们,水神宫的遗迹里或许有修复水心镜的材料,盐丘的盐老丈也能帮我们重铸青铜箭,海神祠的铜钟碎片或许能补潮音鼓。”
施伯扛着断了的高脚罾,咧嘴笑了:“我也能帮忙!修船模的手艺我还是有的,说不定能帮着修信物!”陈阿公也点点头:“渔港的木工、铁匠都能来,只要能守住东海,大家都愿意出力!”
沈砚握紧手中的黑海钥,钥身上的海纹与黑海之核的符文相互呼应,像是在提醒他,这场守护还没结束。他翻开《东海渔民俗志》,在空白页上写下:“浊魂母虫已除,黑海之核现于黑海深处,核连归墟余脉,需三神信物(水心镜、青铜箭、潮音鼓)修复后,再以三灵之力祭封;修复需寻水神宫遗迹之水神石、盐丘之盐晶髓、海神祠之铜钟碎,渔民愿助,守护之路,仍需前行……”
小鲛人跳进沈砚怀里,浊海珠的蓝光映出修复信物的路线:水神宫遗迹的水神石在之前的水藻池底,盐丘的盐晶髓藏在盐穴的盐晶柱里,海神祠的铜钟碎在之前神像掌心的裂缝中。这些地方,他们都曾去过,却没注意到这些隐藏的材料,像是冥冥中,早有安排。
水婆收起水心镜,对着众人说:“我们先回渔港休整,再分头去寻修复材料。黑海之核还没成熟,我们还有时间。”渔船缓缓驶离黑海雾区,朝着渔港的方向驶去。身后的黑海深处,黑海之核的暗红色光芒依旧闪烁,却暂时没有异动,像是在等待着下一次的苏醒。
海面的雾彻底散去,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温暖的光芒。沈砚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渔港,隐约能看到码头的渔民在挥手,小远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知道,接下来的修复之路不会轻松,封黑海之核的仪式也会充满危险,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渔民们还愿意支持,只要三灵的光还在,只要这本《东海渔民俗志》上的守护故事还在继续,他们就一定能守住这片东海,彻底封了万浊之源的余孽。
小鲛人突然对着阳光的方向吐了个水泡,水泡里映出三灵的影像:船灵的船板泛着淡白的光,水藻灵的净水柱泛着淡绿的光,盐晶灵的盐晶珠泛着淡蓝的光,三道光交织在一起,形成道三色的光带,朝着黑海之核的方向延伸,像是在为未来的封印仪式,埋下希望的伏笔。
渔船渐渐靠近渔港,码头的欢呼声越来越近。沈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海渔民俗志》,书页上的字迹带着墨香,记录着从归墟到黑海的每一场守护。他知道,新的旅程——修复信物、寻找材料、封黑海之核,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们,而这本承载着民俗与信念的志书,还会继续写下去,直到东海永远平静,直到所有的浊气都被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