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8章 归墟迷途(83)
“这些畜生怎么杀不完!”胖子端着猎枪,手指扣在扳机上都快发麻了,霰弹打在海兽身上,只能炸开几个血洞,根本挡不住它们的攻势。一只海兽突然跃出水面,爪子朝着三叔抓去,三叔躲闪不及,胳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三叔!”吴邪赶紧扶住他,掏出之前在方壶山找到的仙树果实——虽然果实被虚空之气污染过,但用龟甲的金光净化后,还有微弱的愈合作用。他将果实碾碎,敷在三叔的伤口上,再用龟甲压住,金光透过布料渗进去,三叔的痛苦呻吟渐渐轻了些。
张起灵始终站在橡皮艇尾部,黑金古刀斜指海面,麒麟纹身泛着的红光越来越亮。他盯着虚空船的船首,那里有一个鼎形的装置,红光正是从装置里散发出来的:“那是虚空船的核心,破坏它就能阻止海兽和光束。”
“可怎么靠近啊!”胖子一边打退一只扑上来的海兽,一边喊,“那破船周围全是红光,靠近了怕是要被烧熟!”
就在这时,三叔突然指着左前方:“那里!有个小岛!是当年我父亲他们的临时营地!”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雾气里隐约露出一个小岛的轮廓,岛上有几间破败的木屋,显然是人工搭建的。
橡皮艇调转方向,朝着小岛冲去。海兽在后面紧追不舍,虚空船的红色光束也越来越密集,好几次都擦着橡皮艇的边缘过去,将海水炸得沸腾。好在小岛不远,十几分钟后,橡皮艇终于冲上岸,搁浅在一片布满碎石的滩涂上。
西人来不及喘息,赶紧将橡皮艇拖进附近的树林里藏好,然后躲进一间相对完整的木屋。木屋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注着归墟的各个位置,其中一张上,虚空船的图案被圈了起来,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船核忌麒麟血,需龟甲引光破之。”
“是我父亲的字迹!”三叔激动地抚摸着地图,“他当年就研究过虚空船的弱点!”
吴邪凑过去看,发现地图的角落还有一段补充:“营地地窖藏有‘引光镜’,可聚龟甲之光,破红光屏障。”他立刻朝着木屋的角落看去,那里果然有一个通往地窖的入口,被一块木板盖住,上面落满了灰尘。
胖子掀开木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地窖里很暗,吴邪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青铜镜,镜面虽然有些磨损,但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地图上提到的“引光镜”。“找到了!”吴邪将引光镜抱出来,镜面刚好能覆盖三块龟甲的大小。
张起灵检查了一下引光镜,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是傍晚,光线不足,得等明天早上日出,用阳光聚光。今晚我们得守在这里,防备海兽和虚空船的攻击。”
接下来的夜晚,西人轮流守夜。吴邪守上半夜,他坐在木屋门口,手里握着青铜铃铛,看着外面漆黑的海面。三叔的伤口己经不再流血,但脸色依旧苍白,靠在墙角睡着了,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父亲”“对不起”。胖子打着呼噜,睡得很沉,手里还紧紧攥着猎枪。张起灵则站在木屋的另一角,望着远处虚空船的方向,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凌晨时分,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乐器在深海里演奏。吴邪立刻警惕起来,摇醒胖子和张起灵。三叔也被惊醒,脸色凝重:“是‘虚空引’!汪藏海用这种声音召唤海兽,看来他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木屋外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响,无数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正是之前追来的海兽。它们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围在木屋周围,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等待命令。
“它们在等虚空船的信号。”张起灵握紧黑金古刀,“日出后,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否则等虚空船靠近,就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熬到日出,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进来。吴邪立刻将引光镜放在木屋门口,再将三块龟甲按三角形摆放在镜面上。阳光落在引光镜上,经过折射,变成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束,射向远处的虚空船。
光束刚接触到虚空船周围的红光,红光就像遇到烈火的冰雪一样开始融化。虚空船的船身剧烈震动起来,船首的鼎形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周围的海兽也变得狂躁不安,开始互相撕咬。
“机会来了!”张起灵第一个冲出去,黑金古刀劈开挡路的海兽,朝着橡皮艇的方向跑去。吴邪抱着引光镜,胖子扶着三叔,紧跟在后面。海兽想要阻拦,却被引光镜的金光逼退,不敢靠近。
很快,西人登上橡皮艇,发动引擎,朝着虚空船冲去。此时的虚空船,红光屏障己经被破掉大半,船身上出现了许多裂缝,显然是核心装置受到了影响。
橡皮艇靠近虚空船的船尾,那里有一个通往船舱的入口,被一块铁板挡住。胖子掏出随身携带的炸药,贴在铁板上,拉响引线:“大伙儿躲远点!胖爷我给它开个门!”
“轰隆”一声巨响,铁板被炸得粉碎。西人冲进船舱,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的红色纹路在发光,照亮了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古老的仪器,仪器上刻着汪藏海的标记,显然是他当年留下的。
“船核在船首,我们得穿过通道。”张起灵带头往前走,黑金古刀在前面开路。刚走了没几步,通道两侧的墙壁突然弹出无数弩箭,朝着西人射来。张起灵立刻用刀挡住,弩箭打在刀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汪藏海这孙子,机关还真多!”胖子骂道,从背包里掏出几块钢板,挡在前面,“快走吧,别磨蹭了!”
西人小心翼翼地穿过通道,终于来到船首的大厅。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鼎形装置,正是虚空船的核心。装置的顶部,漂浮着一缕紫色的雾气,正是虚空之主的残魂。残魂看到西人,发出刺耳的尖叫,装置周围的红色纹路瞬间亮起,无数黑色的触手从装置里伸出来,朝着西人扑去。
“就是现在!”吴邪将引光镜放在地上,调整角度,让阳光透过镜面,聚焦在鼎形装置上。张起灵则纵身跃起,左手掌心的麒麟血滴落在装置上,红光和金光交织在一起,装置剧烈震动起来,黑色的触手开始融化。
三叔和胖子也没闲着,三叔从背包里掏出之前找到的玉牌,将它嵌进装置的缝隙里,玉牌的光芒与龟甲、麒麟血的光芒相互呼应,进一步削弱了装置的力量。胖子则端起猎枪,对着装置顶部的紫色残魂射击,虽然子弹穿不透残魂,却能干扰它的动作。
“再加把劲!装置快破了!”吴邪大喊,将剩下的两块龟甲也放在引光镜前,金光变得更加耀眼。鼎形装置发出“咔嚓”的声响,表面出现了无数裂缝,紫色残魂的尖叫越来越凄厉,体积也越来越小。
就在此时,整个虚空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船舱的墙壁开始坍塌,显然是装置即将爆炸的征兆。“快撤!”张起灵一把抓住吴邪的手腕,朝着船舱外跑去。三叔和胖子也赶紧跟上,刚跑出船舱,就看到鼎形装置爆炸开来,紫色的雾气和红色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船首。
橡皮艇在海面上剧烈颠簸,西人回头看去,虚空船的船身正在缓缓沉入海中,只剩下几块破碎的木板在海面上漂浮。紫色残魂在爆炸中彻底消散,周围的海兽也失去了控制,纷纷朝着深海退去。
“终于……搞定了?”胖子瘫坐在橡皮艇上,大口喘着气,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海水。?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吴邪看着沉入海中的虚空船,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他想起之前在源墟殿看到的陨铜裂缝,想起汪藏海笔记里提到的“虚空之巢”,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果然,没过多久,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波动,一道黑色的裂缝在海面上缓缓展开,裂缝里泛着极淡的紫色光芒,正是虚空之主的气息。
“那是什么?”胖子指着黑色裂缝,脸色瞬间变了。
张起灵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是虚空之巢的入口。汪藏海的虚空船,只是用来打开入口的钥匙。真正的威胁,在裂缝后面。”
三叔靠在船舷上,看着黑色裂缝,声音有些颤抖:“我父亲的日记里提到过,虚空之巢是虚空之主的本体所在地,一旦入口打开,虚空之主就会苏醒,到时候整个归墟,甚至人间,都会被虚空之气吞噬。”
黑色裂缝越来越大,海面上的风浪也越来越剧烈,橡皮艇在浪涛中像一片叶子一样摇摆。吴邪握紧手中的青铜铃铛和龟甲,看着身边的三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不管后面是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吴邪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己经走到这里了,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张起灵点点头,握紧了黑金古刀:“虚空之巢里,可能有彻底封印虚空之主的方法。我们必须去。”
胖子深吸一口气,掏出猎枪,检查了一下子弹:“妈的,胖爷我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不就是个虚空之巢吗?咱们进去,把那什么虚空之主给揪出来,让它知道胖爷的厉害!”
三叔看着三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虚空之主危害人间。”
橡皮艇调转方向,朝着黑色裂缝驶去。裂缝里的紫色光芒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低沉的嘶吼,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沉睡中苏醒。海面上的空气越来越冷,虚空之气的味道也越来越浓,连龟甲的金光都开始变得黯淡。
吴邪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可能是归墟最深的秘密,也是最可怕的威胁。但他没有退缩,因为他身边有最好的伙伴,有需要守护的人,还有未完的使命。
橡皮艇缓缓驶入黑色裂缝,周围的景象瞬间变了——没有海水,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紫色的雾气,雾气里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骸骨,像是来自不同时代的生灵,都成了虚空之主的祭品。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宫殿的顶部,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虚空之主,终于要苏醒了。而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进入虚空之巢的瞬间,橡皮艇就像失去了浮力,径首朝着无尽黑暗坠落。吴邪下意识抓住船舷,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地面”,只有无数泛着磷光的骸骨在雾气里漂浮——有的像巨鳌的指骨,有的像人类的头骨,还有些根本辨不出形状的骨骼,相互缠绕着,形成一片诡异的“骨海”。
“操!这地方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胖子骂骂咧咧地抓住一根巨大的肋骨,才勉强稳住身形。三叔的脸色比在源墟殿时更白,他死死攥着父亲留下的玉佩,指节泛白:“这些骸骨……都是当年试图封印虚空之主的人,还有被吞噬的生灵。”
张起灵突然松开手,黑金古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红光,精准砍向吴邪身后——那里的紫色雾气正凝聚成一只利爪,带着刺骨的寒气抓来。“小心,是虚空仆从。”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刀身挑飞的雾气落在一根骸骨上,骸骨瞬间被腐蚀成黑色的粉末。
话音未落,周围的骸骨突然动了起来。它们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纷纷从骨海里站起身,有的握着破碎的青铜剑,有的拖着断裂的鳌骨,眼窝深处泛着紫色的光,朝着西人围拢过来。这些骨傀儡行动僵硬,却力大无穷,一根普通的肋骨被它们挥出,竟带着破空的风声。
“这么多玩意儿,得打到什么时候!”胖子掏出炸药包,扯掉引线就往骨傀儡堆里扔。爆炸声在黑暗中回荡,好几具骨傀儡被炸得粉碎,可碎骨落在骨海里,又很快被紫色雾气缠绕,重新组合成新的傀儡。
“不能硬打!”吴邪突然想起引光镜,他赶紧将镜子从背包里掏出来,对着远处黑色宫殿的方向——那里虽然漆黑,却隐约有一丝极淡的金光,像是从裂缝外透进来的阳光。“小哥,帮我稳住镜子!”他调整角度,让金光聚焦在一具骨傀儡的眼窝上,紫色雾气瞬间被金光蒸发,骨傀儡轰然倒塌,再也没能重组。
“有用!”三叔眼睛一亮,掏出玉牌贴在引光镜上,玉牌的光芒与金光融合,形成一道更粗的光束。“我父亲的笔记里说,金光能净化虚空之气,只要破坏傀儡的‘核心’——就是眼窝里的雾气,它们就会彻底散架!”
西人立刻分工:张起灵用黑金古刀劈开冲上来的骨傀儡,为吴邪争取调整角度的时间;胖子负责清理靠近的零散傀儡,偶尔扔个炸药包炸开包围圈;三叔则用玉牌增强引光镜的威力,同时警惕着周围雾气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