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暗影(第2页)
配电室的门被某种力量死死抵住。张逸和卡森同时发力，肩膀撞在门上。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配电室内布满黑色藤蔓，正缠绕着中央的电闸。“小心，这些藤蔓会动！”卡森举起霰弹枪，却发现子弹打在藤蔓上只留下浅浅的凹痕。
张逸瞥见墙角的灭火器，立刻抄起来砸向藤蔓。绿色的灭火剂喷溅而出，藤蔓发出痛苦的嘶鸣，开始疯狂扭动。趁此机会，卡森冲上前拉下电闸。
整个建筑陷入一片漆黑。怪物们的尖啸声达到了顶点，而通风管道里的童谣却戛然而止。张逸心中警铃大作，想起墙上的规则：「当童谣停止时，世界将重启」。
“快回来！”他大喊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冰冷的触感爬上他的脚踝……黑暗中，张逸感觉脚踝被无数细长的触手缠住，冰凉且粘稠。他挥起撬棍猛砸，却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缠住他的根本不是触手，而是一截长满青苔的人臂。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无数泛着幽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组成孩童扭曲的笑脸。
“别被视觉迷惑！”艾莉亚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张逸抬头，看见黑客少女不知何时爬上了通风管道，掌心的全息投影在黑暗中投射出微弱的蓝光。她将一个闪烁红光的装置狠狠掷向地面：“电磁脉冲弹！三秒后生效！”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幽光尽数熄灭。张逸踉跄着向前跑，却撞上一具冰冷的躯体。他条件反射地挥拳，却听见卡森闷哼：“是我！雷欧被黑影拖进管道了！”机械义眼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危险的弧线，“那些东西……在模仿我们的战术！”
头顶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雷欧的怒吼混着怪物的尖笑倾泻而下。张逸摸到墙面凸起的消防斧，朝着通风管道劈去：“艾莉亚，定位声源！卡森，掩护我！”斧刃劈开铁皮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喷涌而出，混血狼人的银发沾满黑血。
“它们……寄生在童谣里……”雷欧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利爪死死卡住黑影的咽喉。那些黑影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显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童谣书页，“必须找到最初的版本……”
艾莉亚突然扯下脖颈的项链，将一枚芯片插入墙面裂缝：“这是我在入口处提取的规则碎片！或许能……”话未说完，墙面轰然炸裂，无数黑影裹挟着童谣文字倾泻而出。最前方的黑影竟化作张逸妹妹的模样，眼窝空洞，嘴角裂开至耳根：“哥哥，你为什么不遵守规则？”
卡森的霰弹枪抵住“女孩”眉心，却被张逸按住枪管。“别开枪！所有规则都是镜像谎言！”他捡起被黑影撕碎的童谣书页，拼凑出残缺的句子，“十个小黑人……不是死亡，而是重生……”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开始扭曲翻转。墙面浮现出真实的规则：「当所有谎言被撕碎，童谣将归于寂静」。艾莉亚的全息投影突然全部亮起，拼凑出一幅诡异的地图——在建筑最底层，有本正在燃烧的黑色童谣书，火苗每跳动一次，空间就震颤一次。
“我们中计了。”雷欧舔去嘴角的血，银眸闪烁着狼性的光芒，“它们怕的不是摧毁，而是……”
“真相。”张逸握紧沾满黑血的书页，看向伙伴们染血的脸庞，“下楼，烧了那本书。不管出现什么幻象，记住——我们看到的，都是它们想让我们看到的。”
而此时，燃烧的童谣书突然发出孩童的尖笑，无数黑影从书页中涌出，在空中拼凑出新的规则：「最后一个相信谎言的人，将永远成为童谣的祭品」。下行的楼梯在脚下扭曲变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绵软的血肉之上。卡森的机械义眼不断发出刺耳的警报，显示周围的能量场强度已经突破临界值。"它们在聚集全部力量，"他的声音混着齿轮摩擦的杂音，"这层楼的承重结构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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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亚突然抓住张逸的胳膊，全息投影上跳动着令人心惊的画面——整座建筑正在被某种黑色物质吞噬，如同被火焰舔舐的纸张。"必须在五分钟内找到童谣书，"她调出地图，手指在虚空中划出红色路径，"但这条路线上......"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雷欧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艾莉亚的衣领向后跃去。裂缝中爬出无数扭曲的手臂，每只手掌都写着不同的谎言：「你的伙伴在骗你」「你早就死了」「规则根本不存在」。张逸挥起消防斧砍断靠近的手臂，却发现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童谣文字。
"别碰那些文字！"雷欧的狼爪拍碎空中悬浮的字符，"它们会直接侵入大脑！"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死死盯着某个方向。在翻滚的黑影中，竟浮现出他幼年时被人类猎杀的场景——父亲倒在血泊里，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尽。
"都是假的！"张逸将消防斧狠狠掷向幻象，斧刃穿过黑影钉入墙壁。黑暗中传来孩童的笑声，比之前更加尖锐刺耳。卡森的霰弹枪突然卡壳，他扯下机械手臂的面板，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藤蔓："这些东西......在改写我的机械神经！"
艾莉亚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全息投影上。诡异的是，血液竟化作数据流融入画面，开辟出一条新的路径。"它们害怕生物电流，"她的嘴角溢出鲜血，"跟我来！"
当四人终于抵达底层时，那本燃烧的童谣书正悬浮在半空。火焰是诡异的幽蓝色，书页上的文字不断重组，形成新的谎言。雷欧的狼毛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卡森的机械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艾莉亚的全息投影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动手！"张逸抄起墙角的汽油桶泼向童谣书。火苗骤然窜起，照亮了书脊上细小的刻字——「所有规则，都是未完成的真相」。黑色烟雾中，无数孩童的身影尖叫着扑来，而他们的面容，竟与张逸、艾莉亚、卡森、雷欧四人小时候一模一样。
卡森举起燃烧的枪管，艾莉亚释放出最后的电磁脉冲，雷欧化作狼人扑向火焰。张逸在火光中看到妹妹纯真的笑脸，听见她轻声说："哥哥，这次换我保护你。"
童谣书在烈焰中发出最后的悲鸣，整个空间开始崩塌。当黑暗彻底吞噬一切前，张逸看到书页灰烬中飘出一行小字：「你相信的，才是真正的规则」。剧烈的轰鸣中，空间如破碎的镜面般炸裂。张逸被气浪掀飞，在坠落的碎石间翻滚，意识却出奇地清醒。他突然抓住卡森甩来的机械绳索，瞥见雷欧浑身浴血地将艾莉亚护在身下，狼人形态的皮毛正簌簌掉落焦黑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