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血肉腐烂

昏暗潮湿的走廊里，腐肉的腥臭味几乎要将人呛晕。张逸捏着手电筒的手指节发白，光束扫过墙面斑驳的血渍，那些暗红色痕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皮肤下挣扎。

\"这不对劲。\"雷欧突然压低声音，这位肌肉虬结的退役军人将霰弹枪保险打开，金属撞击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靴底碾过一块黏腻的东西，低头看去，竟是半截正在腐烂的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色的毛发。

艾莉亚突然抓住张逸的胳膊，这个总戴着黑客眼镜的瘦高青年呼吸急促：\"监控显示我们已经在b2层转了三圈，但电梯按钮永远停在3楼——这不符合物理法则。\"他调出腕表投影，蓝光在扭曲的地图上跳跃，每个标记点都在诡异地闪烁。

卡森默不作声地蹲下身，这位生物学家用镊子夹起墙角的黑色黏液。在紫外线灯照射下，黏液里密密麻麻的微型生物正以恐怖的速度分裂，表面浮现出孩童扭曲的面孔。\"它们在吞噬记忆，\"他推了推防护面罩，\"昨天在实验室被咬的实习生，今天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

张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到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保持清醒，别相信会动的血肉，每扇门后都有眼睛。\"这是三天前失踪的教授留下的最后讯息。突然，手电筒光束扫过前方铁门，门缝渗出的血水正缓慢组成一行字：你们中有一个已经腐烂了。

雷欧猛地转身，枪口对准艾莉亚：\"你刚才的投影在说谎！地图坐标根本对不上！\"艾莉亚的眼镜闪过红光，他迅速后退半步：\"我的神经链接不会出错，除非...\"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卡森的防护面罩不知何时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露出的半张脸正在融化，眼球顺着脸颊滑落。

\"规则第三条，\"张逸突然大喊，声音在走廊里激起诡异的回响，\"被感染者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腐烂！\"卡森空洞的眼窝转向他，融化的嘴里吐出无数黑色幼虫，同时整个走廊的墙壁开始剧烈起伏，成千上万的人脸从血肉中浮现，齐声尖叫着他们的名字。雷欧果断扣动扳机，霰弹在卡森腐烂的躯体上炸开，溅起大片腥臭的黑色组织。但那些碎肉刚落地，便迅速聚合成蠕动的肉块，朝众人扑来。艾莉亚眼疾手快，甩出两枚自制电磁脉冲弹，蓝光闪过，肉块瞬间僵直。

“快走！往通风管道！”张逸踢开一扇变形的铁门，腐臭的风裹挟着细小的血肉颗粒扑面而来。四人鱼贯而入，狭窄的管道内壁黏糊糊的，仿佛某种生物的肠道。雷欧垫后，不时用枪托砸碎试图钻进管道的触手状血肉。

艾莉亚突然停住，他的眼睛投射出一组快速闪烁的代码：“管道尽头的出口被封锁了，是新出现的规则！除非......”他的声音发颤，“除非我们中有人自愿留下当祭品。”

“开什么玩笑！”雷欧怒吼，“我们一起杀出去！”但话音未落，管道开始剧烈收缩，粘稠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张逸感觉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他想起纸条上没写完的后半句——“牺牲是通向真相的钥匙”。

“我留下。”张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们带着卡森的样本出去，找到解药才能终结这一切。”他掏出怀里的匕首，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管道内壁，竟让收缩的速度减缓。

艾莉亚抓住他的肩膀：“这根本不是真正的规则！是这些怪物在操控我们的认知！”但张逸已经推开他，将众人推向出口方向：“快走！记住，不要相信任何既定的规则！”

随着一声巨响，出口的铁门轰然关闭。张逸被淹没在粘稠的血肉中，他能感觉到那些微小的生物正在钻入他的皮肤。恍惚间，他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原来所谓的“血肉腐烂病”，竟是军方为制造活体兵器而进行的恐怖实验，而他们四人，不过是新一批实验品。

另一边，逃出生天的雷欧和艾莉亚瘫坐在实验室废墟中。艾莉亚颤抖着解析卡森的样本，突然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病毒，是某种意识体！张逸说得对，规则都是假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活在它们编织的恐怖剧本里......”

远处，实验楼的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建筑开始分崩离析。血肉组成的巨大怪物破土而出，而在怪物的核心处，张逸的意识正与无数扭曲的思维激烈对抗。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艾莉亚的手指在便携式终端上疯狂敲击，数据流在空气中炸开成刺目的红光：“这些意识体通过声波频率控制血肉！我们得干扰它们的共振频率！”话音未落，雷欧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拽到一旁，一道血肉凝成的长矛擦着艾莉亚耳畔飞过，在地面砸出冒着青烟的深坑。

实验室的残垣断壁下，突然伸出无数布满倒刺的触手。雷欧挥刀斩断最近的几根，刀刃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它们在进化！”他抹去溅在脸上的腐蚀性黏液，霰弹枪连续开火，却只能暂时逼退怪物。

艾莉亚将改装过的声波发生器狠狠插入地面，尖锐的高频音波震得空气扭曲。血肉怪物痛苦地嘶吼着，体表的人脸开始崩解，但更多新生的触手从地底钻出，将声波发生器包裹成茧。“不行，功率不够！”艾莉亚的鼻子渗出鲜血，“需要更大的能量源！”

雷欧突然冲向不远处的高压电塔，粗壮的手臂抓住滋滋冒火的高压线：“来啊！杂种！”他暴喝一声，将高压线狠狠甩向逼近的怪物。电光闪过，大片血肉瞬间碳化，但怪物核心处的张逸意识体突然爆发出更强大的波动，所有碳化的组织竟重新焕发生机，化作无数蝙蝠状的血肉飞虫铺天盖地袭来。

“看上面！”艾莉亚指着天空大喊。原本被摧毁的实验楼废墟正在重组，一座由扭曲肢体搭建的高塔直插云霄，塔顶处，张逸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发光的脉络在流动。“他在和意识体融合！”艾莉亚突然抓住雷欧，“还记得那些规则吗？如果规则是假的，那唯一真实的，是制造规则的东西！”

雷欧瞳孔骤缩：“你是说......”

“找到意识体的源头！”艾莉亚扯下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这些血肉怪物只是傀儡，真正的敌人藏在更深层的认知领域！”他将一枚神经接驳器刺入太阳穴，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疯狂翻涌，“我入侵了它们的意识网络，坐标......在地下500米！那里有个巨型培养舱，所有意识体的根源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