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时间迷宫(第2页)
话音未落,一个浑身缠绕着怀表链的人形生物从钟摆间爬出。它的皮肤如同融化的蜡油,五官不断重组,手中握着一把布满缺口的剪刀。“修剪错误的时间线...”它的声音像是从多个时空重叠传来,剪刀刃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所到之处,空气中泛起阵阵涟漪。
卡森率先冲了上去,武士刀劈向那生物。然而刀刃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卡森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栽去。千钧一发之际,张逸抓住他的腰带将其拽回。艾莉亚趁机将量子计算机抛出,设备在空中分解成无数光粒,组成一道屏障困住了人形生物。
“快走!我撑不了多久!”艾莉亚喊道。四人沿着回廊狂奔,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回头望去,只见那生物用剪刀剪断了困住自己的光粒,每剪断一根,它的身体就膨胀一分。
转过一个拐角,他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两扇门。左边的门上写着“过去”,右边的门上写着“未来”,两扇门中间悬浮着一块警示牌:选择正确的门,选错将永远困在时间夹缝中。而此时,被剪断的光粒纷纷坠落在地,化作微型钟表,表盘上的指针都指向不同的方向。
“这些指针...”卡森盯着地面的微型钟表,“它们的排列方式和之前加密的时间坐标有关!”他迅速捡起几个钟表,试图拼凑出线索。
张逸则警惕地注视着后方,那浑身缠绕怀表链的生物已经追了过来,剪刀的光芒越来越盛。艾莉亚的额头布满汗珠,她的扫描仪已经彻底报废,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比划:“我推算出一个概率最高的答案...但只有63%的把握!”
雷欧的惨叫突然在耳边响起,张逸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那生物发出咯咯的笑声:“他还在时间齿轮里转动哦,你们很快也会来陪他...”
卡森突然将手中的钟表一扔:“选过去!这些钟表的磨损程度暗示着时间顺序!”话音刚落,那生物已经挥着剪刀劈来,张逸一把拽住卡森和艾莉亚,三人冲进写着“过去”的门。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张逸看到那生物的剪刀狠狠劈在门框上,溅起的火花中,他似乎看到了雷欧残破的机械躯体被无数齿轮裹挟着,永远地旋转在黑暗之中。门后是一片灰白的虚无,风里裹挟着细碎的记忆残片。张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幼年时的自己摆弄机械表的画面——那场景不该出现在这里,分明是被时间迷宫强行剥离的私人记忆。
“不对劲。”卡森的武士刀泛起蓝光,刀刃上凝结出霜花,“这里的时间流速是混乱的,我们的每一步都可能踩进不同人的过去。”话音未落,艾莉亚突然僵在原地,瞳孔里倒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成百上千个“她”从虚空中浮现,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有的手持黑客设备,有的握着手术刀,最诡异的是其中一个“她”脖颈缠绕着怀表链,脸上挂着鸟嘴面具的裂痕。
“这些是我的平行时空残影...”艾莉亚声音发颤,那些残影突然同时伸出手,指尖渗出银色的数据流。张逸本能地将她往后拽,自己却被数据流缠住脚踝。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他的视野开始重叠——一边是现实中拼命挥刀斩断数据流的卡森,另一边却是十五岁那年被困在废弃钟楼的场景,锈迹斑斑的大钟下,同样有双无形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腿。
“别陷进去!这是记忆牢笼!”艾莉亚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植入的神经接驳器,“用我的设备干扰数据流!”她将接驳器的端口刺进张逸手臂,蓝紫色电流瞬间迸发。那些残影发出高频尖啸,化作飞散的像素点。
虚无空间开始坍缩,地面浮现出无数发光的脚印。最近的一串脚印旁刻着模糊的字迹:跟随正确的足迹,重复者将成为路标。艾莉亚的瞳孔收缩:“这些脚印的量子纠缠频率不同,有一组...和雷欧的机械义眼残留信号匹配!”
他们顺着脚印狂奔,沿途不断有破碎的记忆碎片坠落。张逸看见雷欧被齿轮碾碎的瞬间,机械义眼在剧痛中记录下的最后画面——一个戴着水晶假面的女人正在转动巨大的时间轮盘。而卡森的脚步突然踉跄,他的刀刃上浮现出童年时母亲临终的面容,病床边的挂钟永远停在2:17。
“别停!”张逸拽着卡森的衣领,“那些记忆在腐蚀我们的意志!”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旋转的金色门扉,脚印在门前戛然而止。门的两侧各站着一个身披黑袍的人,他们手中的沙漏不断倒流,黑袍下伸出的手臂布满齿轮纹路。
“说出你们最想改写的时间节点。”左边的黑袍人开口时,沙漏中的沙子化作灰烬,“说谎者将被抹除存在。”右边的黑袍人晃动沙漏,灰沙重新凝聚成液态,“如实回答,便可获得一次回溯的机会。”
艾莉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眼前浮现出实验室爆炸的场景,那个本该活下来的天才科学家——她的父亲,被火海吞噬的瞬间。卡森的刀刃开始颤抖,2:17这个数字在他视网膜上不断闪烁。而张逸的脑海中,十五岁那年被困钟楼的画面与此刻的时间迷宫重叠,他突然意识到,当年拽住他腿的那双无形的手,腕间缠绕着和鸟嘴人一模一样的怀表链。“最想改写的时间?”张逸喉间泛起铁锈味,十五岁被困钟楼时那只怀表链的触感,与此刻迷宫中无处不在的威胁重叠。他盯着黑袍人掌心倒流的沙漏,突然想起艾莉亚扫描仪报废前捕捉到的异常波动——那是时间悖论产生的量子涟漪。
卡森的武士刀突然脱手,插入地面后竟开始疯长藤蔓,将他的脚踝缠住。“2013年2月17日...”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我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急救车距离医院只剩三个路口。”话音未落,缠绕他的藤蔓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绘出扭曲的时钟图案。
艾莉亚突然笑出声,数据流从她耳后接口疯狂涌出:“2028年实验室爆炸?不,是更早。当我父亲第一次把神经接驳器植入我体内时,就该切断那些该死的线路。”她的瞳孔裂开成数据流的矩阵,整个人开始透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