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虫师梦中羽

第20章 在下景严由(一)(第3页)

 我:“你们姑娘叫什么?”</p>

 冯玉洁:“白天亮”</p>

 我笑着说:“好名字”</p>

 “名字好有啥用,命不好!”</p>

 冯玉洁靠在女儿卧室门框边上,哇哇的哭起来。</p>

 我们所有人走出女孩房间,白铁根再次招呼我们在客厅坐下。</p>

 师父:“你们闺女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p>

 白铁根:“一年前,五月的时候,正好是我们搬进来这的头一个月,一天夜里突然把我们俩”</p>

 师父:“之前有什么预兆吗?”</p>

 冯玉洁:“啥也没有,俺们一家三口一块儿搬来的,没多久她就这样了。”</p>

 窗外传来女人互相打骂的声音,我和师父探头往楼下看,两个化妆风格和白天亮一样,穿着大垫肩女士西装的女人互相拽着对方的头发使劲儿的扯,彼此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p>

 “你也不瞅瞅你是什么货色,还敢说景严由会看上你,呸!你个贱货!”</p>

 “你还敢说我?就你这个逼样,我看着都恶心,景严由能跟你好上?你就是个癞蛤蟆!你个大骚货!大笑话!”</p>

 她们的家人把她俩拉开,两人还是不甘示弱的朝对方蹬腿挠爪。</p>

 “景严由?景严由!”</p>

 白天亮跑出自己卧室,挤开我和师父,趴在窗口上,大喊道:“景严由是我爱人!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抢!谁也不许!”</p>

 白铁根和冯玉洁互相配合,边哄边拽的把他们女儿拉回自己房间。</p>

 趁白家夫妻没空搭理我们的时候,师父小声地对我说:“这孩子肚子里有东西”。</p>

 然后师父坐回客厅沙发上,看见白家夫妻心神疲惫的回到客厅,于是问白天亮的父母:“这个景严由是什么人?”</p>

 白铁根:“景严由是我们林场以前老场长的儿子。”</p>

 我:“他也住这儿?”</p>

 冯玉洁:“不,他早死了,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p>

 师父:“具体哪年?”</p>

 白铁根:“一九九零年,五月十七号。”</p>

 师父:“什么原因?”</p>

 白铁根:“因公殉职”</p>

 师父:“你们经常在孩子面前提起这个景严由?”</p>

 白铁根:“从来没有过,我们都不知道闺女从哪听说的这个人名。”</p>

 师父:“你们第一次听你们女儿提起景严由,是什么时候?”</p>

 白铁根还在回忆,冯玉洁着急的抢着回答道:“就是去年五月刚搬进来不久,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她爸都睡了,姑娘突然打开我俩的房门,火急火燎地说要换床单,要我和她爸结婚时用的那种旧式的床单,我俩都睡迷糊了,打算第二天再给她换,她说她现在的床单她睡着不舒服,非要换,不换她就闹个没完,她骂骂咧咧的,我俩实在没辙,就给她换上,换了床单还不满意,又换了被褥套和枕套,还非要我俩结婚时候留下来的那些,咱们也没辙,陆续给她换上,给我俩折腾了大半宿,给她收拾好后,我就听着姑娘念叨了一句,说什么……景严由一定会喜欢这样,当时我也没多想,以为自个儿听岔劈了,可后来才知道,姑娘说的就是景严由!”</p>

 我:“后来?”</p>

 冯玉洁:“对,后来,从那晚上之后,姑娘隔三差五就要我和她爸换这个换那个,把自个儿房间打扮的像我和她爸年轻那会住的职工宿舍那样,你满足她吧,她就说是景严由喜欢才这样的,我俩以为她是拿这人儿吓唬我俩,有时候也不给她整这些破烂儿,结果她是又哭又闹,搁家里上蹿下跳,整得跟孙猴儿似得,还说如果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跳楼,她是真敢跳,眼瞅着一条腿就要跨过阳台,让我和她爸给吓得呀……”</p>

 冯玉洁又哭起来。</p>

 我问白铁根:“她平时出门吗?”</p>

 白铁根:“不怎么出,那晚之后她就很少这家门,顶多在小区下边转转,我俩寻思着带她去看医生,可她怎么滴都不愿,说景严由会不高兴的,我俩怕她又闹自杀啥的,也不敢勉强她,不过有时候她自己在小区溜达,还不让我俩跟着,我俩决定偷偷跟着她,发现她和住在这的其他孩子一样,总是在墙角或者树上、地上写‘景严由,这三个字儿。”</p>

 师父:“还有其他人像她这样?”</p>

 冯玉洁:“唉呀妈呀,整个小区的孩子都这样,刚刚你们也看到了,这是女孩儿还好些,要是碰到两个男孩为了那个景严由打起来,那家伙,十头牛都拉不开他俩!我们大伙都不敢去哪,整日整夜的守着自家孩子。”</p>

 辛田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一个小酒瓶,我和师父看到酒瓶里面的怪哉虫已在药酒里化成一簇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