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连锁(第2页)
“前明也有一个‘倡乱邪说’的温陵居士李贽,最后是靠辩经驳倒的吗?不是啊,是明廷把他抓进牢狱、让其病死狱中,将其书籍学说禁毁,才使温陵一脉日益衰落,最终悄然无声,如今的朝廷,能跑到江西去把王船山抓进牢里吗?堵不住他的嘴,再多的辩经驳斥,又有何用?”
黄宗羲挪了挪身子,在桌上翻了一阵,翻出一张红营的军报,在手里抖了抖:“再说了,王船山说的没道理吗?他的讲学之中也引用了为父不少言论,以小见大,王船山与为父的思想多有相通之处,红营是求同存异,试图将为父和王船山、顾亭林等人的思想合而为一,为父辩得了王船山、辩得了顾亭林,能辩得了自己吗?”
“父亲说的是,孩儿也是这么以为的……”黄百宗叹了口气:“但是此番若是父亲不表个态,下次指不定就是康亲王杰书亲自来了,清廷如此坚持,父亲总是躲不过去的,听说昆山那位‘亭林先生’都不得己‘出山’驳斥船山先生,父亲还是写几篇文章应付一下为好。”
“书文述论皆发乎于心,自己心中都不认同的道理,能写出什么东西来?”黄宗羲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朝黄百宗招了招手:“既然不能随心而作,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天下文章一大抄嘛,清廷找了那么多大儒名士为他们张目,可有什么好文章?拿来给为父看看。”
“确实是不少,父亲稍等一会儿……”黄百宗眼珠子转了转,出了房门下了楼,过了一会儿便抱来一堆报纸、文告等物,随手堆在地上,黄百宗在里头翻找了一下,抽出一张递给黄宗羲:“常言说文无第一,但若是这些为清廷张目的文章非要排个名次,儿以为衍圣公的这一篇,当称翘楚!”
“衍圣公,必然是发乎于情、真情实意的,这文章做起来,自然也就超出常人一大截!”黄宗羲微笑着讽刺了一句,此番王夫之在吉安等地讲学,旋即红营开始搞整风运动,明眼人都清楚红营是在用王夫之的讲学内容作为红营的理论基础和指导纲领,自然不会以为王夫之只是简单的讲学授课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