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逃兵
寒风在岗集一处狭窄的山口间尖啸,卷起地上的积雪,如同冰冷的沙尘暴,抽打着红营依山而建的坚固营寨,这里在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几道浅壕和辎重杂物堆起来的简陋,还有两侧丘陵山岗上的几门火炮,却挡住了清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和突围,将清军牢牢封锁在包围圈中。
如今这块山口,当道立起了一座大寨,寨墙高达两丈,由粗大的圆木和夯土构成,顶部覆盖着积雪,墙上也被泼了水,过夜之后凝成冰面,湿滑难以攀登,墙外原本的浅壕掘成数道壕沟,深阔的壕沟早已冻实,沟底密布着尖利的木刺,两侧丘陵山岗上,也构筑起简易的土木堠台,除了原本随着奔袭部队而来的几门步兵炮,又添加了十几门中型火炮和各式轻炮。
寨墙上,刁斗林立,值哨的士兵裹着厚厚的棉衣和毛毡,警惕的目光穿透风雪的帷幕,扫视着东面那片被黑暗笼罩、死寂无声的缓坡,那里是一片清军的营地,入夜极寒之时,却连一点火光都见不到,整个清军大营寂然无声,仿佛营内所有官兵统统都已经冻饿而死。
憨子搓了搓冻得发木的手,在寨墙内侧避风的了望哨里,借着昏暗的灯笼光,仔细核对着上一班哨的纪录,这处营墙上的哨位,可容七八人在内,西面都用土木封死,只留下入位出位的两道门和观察口、铳眼等,观察口和铳眼上也挂上了拦雪的护网,尽量让夜里愈发狂暴的风雪不会灌入这处稍微。
哨位之中点着一处火盆,盆里烧着新做的木柴,摇曳的火焰散播着热量,憨子将用油布和棉布包裹枪身的两杆燧发枪都放在那火盆旁,让它们也吸收着火焰的热度,免得被冻坏枪机、亦或者冻住枪口。
憨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内穿棉布行装、外套羊皮衣,外头再套上一层棉甲,头盔也换成了带有棉内衬的厚盔,两侧棉垂耳完全罩住耳部和脸颊,在领口位置扣死,手上戴着厚厚的棉手套,脚上的布鞋也换了一双内衬毛皮的牛皮鞋,还垫上了干草破布、用布条将手脚衣物扎紧,防止冷风灌入,这些防冻的小技巧,还是那些被俘的关外八旗的老兵教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