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路在脚下
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坠向无边无际的暗紫色深渊。¨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四周是死寂的黑,只有偶尔闪过的混沌碎片,像淬了毒的星子。
白糖感觉不到疼了,爪子透明得能看见深渊底翻滚的暗潮,连正义铃最后一点碎片都在掌心化成光屑——原来死亡是这样的,轻飘飘的,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糖味。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深渊独有的腥气,可他恍惚间竟听出点熟悉的调子,像武崧吹哨棒的破音,又像小青水袖扫过石阶的轻响。
他想抬头,脖子却重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自己往下坠,坠向那片连光都逃不掉的暗。
就在这时,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出一声脆响——
“咔嚓。”
像寒冬里冻裂的河面,又像咚锵镇老掌柜珍藏的琉璃镜掉在地上。
一道裂痕从远处蔓延过来,快得像墨韵哥挥枪时的残影,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银亮的裂纹在灰幕上织成网,每道缝里都渗出细碎的青金色,像谁把星星揉碎了塞进来。
“咔嚓——哗啦!”
整片天幕彻底碎了。
不是轰然坍塌,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掀开,青金色的光潮如同决堤的河,瞬间淹没了深渊的暗。
那光芒里,一杆长枪破开碎裂的“天幕”,枪身七尺,回纹如活蛇般游走,金芒顺着纹路淌下来,在枪尖凝成一点寒星,像把淬了千年月光的剑。
枪尾的青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扫过碎落的天幕残片时,竟扬起一阵带着皂角香的风——是墨韵哥总用来擦枪的那块青布的味道。
长枪稳稳停在他眼前,枪尖的青光温柔得像初春解冻的河水,映出他自己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也映出青绸上沾着的半片花瓣——像极了咚锵镇老槐树上落的那种。[±|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然后,他听见了那个声音。
不高,却像穿透了千层深渊,带着枪杆撞在元初楼石阶上的沉实,又裹着比空桑厨房灶膛更暖的温度:
“白糖。”
他猛地一颤,像被烫了似的。
这声音……是墨韵哥。
他费力地抬头,看见青衫的一角从裂口里垂下来,被光潮染成金绿色。
枪杆的另一端,握着那只他再熟悉不过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有层薄茧,手腕上那道浅疤在光里泛着淡红,是很多年前为了护他挡混沌兽的利爪时留下的。
那时他还小,抱着对方流血的手腕哭,墨韵哥就是这样,用没受伤的手摸他的头,说
“白糖,哭什么,这点伤算什么”。
“你做到了。”
那声音继续说着,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像被风磨过的枪杆,
“护着墨紫,守住承诺……比我教你的任何招式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