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无谓的挣扎(还有票吗?)
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夜。
土著们一个个被叫走,一个个精神恍惚地返回,呆坐在木板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维尔纳忐忑地等待,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情,希望能从中预先获取些信息。
但在不能开口交流的情况下,他什么都了解不到,他只能待在木板上老老实实地迎接命运的安排——
在所有俘虏中,他是排在最后面的那个。
……
终于,漫长的煎熬迎来了终点,星期日的手指向了维尔纳。
像之前所有土著一样,维尔纳跟在星期六的身后,离开篝火,沿着山坡一路向上。
天已蒙蒙亮,稀薄的晨光伴着瞭望塔上彻夜未熄的灯火照亮了通往平台的小道。
进入窑洞院门后,只一拐,他们就抵达了陈舟在岛上建设了近三年的核心区域。
……
维尔纳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进入了最紧要,也最危险的地方。
作为一名俘虏,他理应约束自己的眼睛,不去窥探不该窥探的东西,那会给他带来灾祸。
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说抑制不住内心中源自文明世界的轻视,即使跟在星期六身后,低着头,也在用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到处乱瞄。
院内铺得整整齐齐的地砖、使用了大片玻璃的落地窗、屋内摞放起来的木箱、种种带有17世纪风格的家具……
窑洞内的陈设令维尔纳感到诧异。
在进入这里前,他有两种设想。
一种想法认为“幽灵”的生活与原始土著一般无二,必定在用着各种原始的木质陶制器具,过着野猴子一般的朴素生活。
另一种想法则认为“幽灵”的居住环境内应该充斥着大量超出他想象的器械,宛如女王的宫庭工匠居所那般富丽堂皇。
若非如此,“幽灵”怎会造出那么先进的火枪。
他万万没想到,这居所竟装扮得仿若他们的船长室或者大副室一般,除结构和些许细节不同,放置在屋内的家具风格都差不多。
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或是进一步观察室内陈设,在前方引路的星期六往右一拐,维尔纳便只能一瘸一拐地跟上——他可不想挨鞭子。
……
“审讯室”内依旧只点着一盏光芒黯淡的油灯。
步入其中视线顿时一暗。
像之前来过的所有土著一样,维尔纳刚通过短窄的走廊,就被陈舟拎住衣服扔到了长桌后。
他的脚腕受了伤,下午一直在干活,根本没有时间休养,被扔到长桌后单靠一条腿完全无法保持平衡,滚地葫芦一般撞到椅子后的墙壁,倒在了地上。
“妈的!”
下意识地痛骂这粗鲁的行为。
在维尔纳心中,“幽灵”的仇恨值瞬间超越了星期日,成为了他最想杀死的人。
然而这是在陈舟的地盘上。
只一个眼神,得到示意的星期六便跃过长桌,狠狠地抽了维尔纳一个嘴巴,然后踹了他后背一脚,命令他立即爬起来,坐到椅子上。
听不懂土著语,但暴力也是一种沟通方式。
就算脚再疼,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维尔纳也得忍着疼痛,使尽浑身力气爬起来,然后往椅子上坐。
……
刚坐上椅子,还未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维尔纳的手脚就被星期六麻利地捆住了。
整个人紧靠在椅背上,正对陈舟,维尔纳条件反射般想低下头逃避“幽灵”的目光。
然而星期六不允许他这样做——维尔纳的头发被薅住了,他只能微微仰着头,面对昏暗灯光中的高大男人。
对自己刚刚的谩骂感到悔恨,意识到情况不妙,维尔纳连忙求饶。
在死亡的压力面前,这个狡猾的欺诈者爆发出了生平中最优异的演技。
他的颤音,他的哭腔,他的眼泪和鼻涕,他真诚的用词和深切的感情,就连最冷血的审判官听了也会为之动容。
……
不过很可惜,陈舟听不懂西班牙语,他只觉得这个棕发人的表演格外滑稽。
抬起手,轻按了一下强光手电的开关。
光束射出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瞬间从凌晨变成了正午。
炽烈的光芒使得维尔纳完全睁不开眼。
他原本还算清醒的意识也伴着这道强光陷入了迷茫——
“哦,上帝呀!
这究竟是什么”
维尔纳自认是个对神没什么信仰的人,这是大多数水手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