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了然李一振

第28章 私下教习(第2页)

 侍者将饭菜端入堂中桌案上后,蒋济挥了挥手示意侍者退下,堂中转瞬便再无旁人。

 司马师在蒋济手下做事,对这名刺史和父亲的至交好友,也常常以子侄礼对待。司马师小步走到蒋济案前,从木勺从酒瓮里舀出酒来,把蒋济面前的酒樽斟满后,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蒋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子元以为如何?无论是从军事上,还是从州里调度上,都可以说上一说。现在只有你我在此,无需顾虑。”

 “是。”司马师微微欠身:“蒋公下午所说的安排,属下以为并无不妥。征调民夫、水运陆运、粮草调拨,都按州中预案执行,州里也都演练过许多次了。”

 “可若说起朝廷……我倒是有一事不解。”司马师顿了一顿:“朝廷只求在濡须建城,却不求攻伐濡须,属实、属实显得有些软弱了,不知在畏惧什么。”

 “哦?”蒋济眉毛一挑,夹了一块炙肉放在口中,又呷了一小口酒,这才笑着说道:“子元口中的畏惧二字,要怎么解释?”

 司马师道:“若不畏惧攻城,朝廷又何必给陈公两条计策来选呢?一条是修建四座城池、另一条是攻濡须而建两城,总有一种笃定打不下濡须的感觉。”

 蒋济笑道:“子元觉得能打下?”

 司马师反问:“为何不能?太和元年在皖城大破吴军,太和二年收复汉中全境,太和四年又收辽东而成营州。如今只因为一个濡须就驻足不前,却不知是信不过扬州战力、还是朝中有人不欲打下濡须。”

 蒋济摇头:“子元这是在多想了。我与陈公在司徒府内相争,自是有我的立场。而陈公如此决策,也有陈公的立场。并非朝廷不信任扬州,而是换作中军来此,也未必能打下濡须。”

 司马师争辩道:“武帝没能打下濡须,故大司马曹子孝没能打下濡须,难道现今还打不下来吗?”

 蒋济从容说道:“子元这两年在民事上进步颇多,可对于军事还不甚了解,我且为你说上一说。我先问你,元年在皖城击破吴军时,可有攻城?”

 “并无。”司马师在扬州任官,这段战史还是一清二楚的。州中许多同僚,官署内的下属们也尽皆参与过运粮之事,闲谈聊天时都是能说上几句的。

 蒋济又问:“太和二年收汉中之时,哪座城池是强攻下来的?”

 司马师一怔,回想起自家父亲两年前在洛阳与自己介绍的战况,心底细细排查了一番,倒吸了一口长气:

 “似乎并无。”

 蒋济微微点头:“诸葛亮攻祁山城未下、攻下辨城也未下。王师攻取武兴,算是蜀军主动退走的,并不能算强攻下来。沮县是守臣投降,阳平关也是守臣投降,而汉中境内各县,唯一的一个成固还是守兵死伤惨重后,主将自刎后开城的。”

 “那今年攻辽东呢?枢密院的文书,我也曾与你看过了。”

 司马师有些明白蒋济的意思了:“高句丽城是主动归降,辽隧城是裹挟败军后取下,襄平是城无战意后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