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药罐里的余温渐渐消散,他望着窗纸上晃动的竹影,“忠于百姓是我入朝之时起的誓言,只是那天我还是犹豫了。”
楚容朝指尖一颤,言朔的小手忽然攥住她的拇指。
“现在呢?”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还想回去吗?”
谢清砚低头看着言朔熟睡的小脸,孩子嘴角还沾着奶渍。
远处传来东村的犬吠,他想起白日里王婶送的百家被,想起张婶塞在他兜里的酸梅——滇州的烟火气早已渗进骨血。
“这里挺好的。”他替楚容朝披上外衣,触到她腰间的玉佩——那是他离京前偷偷塞进她袖口的,“而且滇州城需要一个父母官,但垣安城有没有谢清砚都没关系。”
雨又下起来了,滇州的青石板路在夜色中泛着光。
楚容朝握着汤勺的手骤然顿住,药罐里的陈皮随着涟漪浮沉,倒映着她眼底忽明忽暗的光。
谢清砚看见她喉结微动,像当年在御书房听见他请辞时那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枚刻着“长毋相忘”的羊脂玉,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
“垣安城有没有谢清砚没关系,”她忽然转身,火光将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但楚容朝需要谢清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