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峡谷之兔身逆袭太难得了的炎哥

第420章 车里的心动与车站的离别

程知节听到“都是男生诶”这句话时,手指关节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手心也冒出了一层薄汗。他就那么待着,既没挪动身子,也没抬起头,但是心跳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了,一下一下地跳着,撞得肋骨都疼了起来。

 

他低着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方志强。那少年呼吸很平稳,睫毛在昏黄的车灯下投射出细碎的影子,额头前被汗水浸湿的那缕头发,随着每次呼吸轻轻晃动着。

 

他突然就想起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他在网吧通宵,偷偷地拍过一张照片。照片里方志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埋在胳膊弯里,手指还搭在键盘上,就像一只被世界抛弃后终于找到个角落蜷缩起来的小兽一样。

 

那时候啊,他都不敢多看几眼,怕被别人发现,更怕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被自己察觉到。

 

可是现在呢,这个人就真真切切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擦过脖子旁边的皮肤,就像春天里一场静悄悄的融雪一样。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到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又赶紧移开了,就好像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似的。这心里啊,软得不行,就像冬天里最后一块坚硬的冰,在温暖的阳光下无声无息地裂开了。

 

然而就在这股柔软的感觉不断蔓延的时候,方志强突然动了一下。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时候,眼神就像蒙了一层雾似的,迷迷糊糊的,就跟从深海往水面上浮的人一样,还没搞清楚周围是啥情况呢。

 

他眼睛眨巴了两下,视线才开始慢慢清楚起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离得特别近的程知节的侧脸。

 

“……哥?”他嗓子哑得不像话,还带着刚睡醒的那种鼻音,声音轻轻的,就像羽毛在人心尖上扫过似的。

 

程知节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条件反射地就想往后躲,可肩膀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轻轻按住了。

 

“你一直在这儿啊。”方志强笑了笑,嘴角往上翘了翘,眼底还有没散干净的困意,不过眼睛却亮得很。

 

程知节喉咙发紧,想应一声“嗯”,结果就发出了一个干巴巴的音。

 

他不敢去看方志强,眼睛乱瞅,瞅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影,可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裤子那儿瞟。也不知道啥时候,那儿已经悄悄鼓起来一块,特别明显。

 

他心里一紧,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可巧了,方志强的目光也跟着滑到那儿去了。

 

就在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停住了。

 

少年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茫变成了惊讶,接着又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波动,像是吃惊,又好像是……心里明白了啥似的。

 

程知节几乎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分量,热乎乎的,慢悠悠的,就像手指头轻轻在皮肤上划过去一样。他那整条手臂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手指狠狠掐进手心,就想借着这疼痛让自己恢复理智。

 

“我……”他嘴巴张了张,可压根不知道该解释啥。

 

“你……”方志强也开了口,声音比之前低了些,不再是刚刚那种天真无邪的感觉了,反倒带了点试探的意味,“是因为……我吗?”

 

程知节一下子抬起眼,就对上了那双清澈又好像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没吭声,可那眼神啥都暴露出来了——慌张、难为情,还有被人看穿心底那点小秘密后的那种狼狈。

 

方志强既没躲开,也没笑。

 

他就那么静静地瞅着他,然后慢悠悠地、慢得不能再慢地把手从他肩膀上挪开,身子坐直了。

 

可就在程知节以为他要拉开距离的时候,他却突然身子往前一倾,凑到他耳朵边上,那热乎乎的气息就从耳朵旁边扫过:

 

“你晓得不?刚刚我做了个梦。”

 

程知节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给忘了。

 

“梦里啊,你抱着我呢。”方志强小声地说,声音小得就只有他俩能听到,“不是像现在这样,是抱得更紧的那种。”

 

程知节脑袋里就像突然炸了一样,血一下子冲到头顶,紧接着又猛地往下落,直冲到小腹那儿。

 

他就像被钉在座位上似的,想动都动不了。他想逃啊,可就是逃不掉;想不认,也没法不认了——老早以前,他就已经败了。

 

败给这个老是低着头走路的小伙子,败给那个在网吧里啃着冷馒头也不愿意求人的家伙,败在他每一回不经意的碰一下、每一声轻轻的“哥”上。

 

到了现在呢,他连自己那藏都藏不住的身体反应都输进去了。

 

方志强往后退了退,又靠回椅子背上了,脸上变回了平常那种安安静静的样子,就好像刚刚那一下子的撩拨根本就没发生过似的。

 

不过他的嘴角啊,一直带着那么一点点笑,看着像是知道点啥,又好像啥都不晓得。

 

程知节悄悄地把背包拉过来,挡住两腿之间还没平静下去的那种躁动。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指甲又掐进手掌心了。

 

他突然就发觉了,这一趟旅程可比他原先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本来想着自己是来救人的呢——把方志强从那个让人憋闷的家里、从那个冷冷清清的镇子带出来,送到县城去读书,给他一条活路。

 

可是现在啊,他开始犯嘀咕了,说不定真正需要被救的,是他自个儿呢。

 

他偷偷地往旁边瞅了一眼,看了看身边的小伙子。

 

方志强已经又闭上眼了,好像又要睡过去了。程知节看得真真儿的,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头,一下一下地,在自己手腕内侧轻轻蹭着。那儿有道旧伤疤呢,是去年冬天他给方志强挡刀落下的。

 

车轱辘轧过坑坑洼洼的地儿,车身“哐当”一下震得厉害。

 

方志强的手就这么滑下来了,正好落在程知节的大腿上。

 

他俩一下子都僵住了。

 

可是谁也没挪开。

 

风扇“嗡嗡嗡”地转着,车厢里又闷又热,难受得很。

 

远远地,县城的影子在山雾里头若有若无的,车站的站牌就像个不吭声的界碑似的,在那儿静静等着他们来呢。

 

就在这辆又破又颠的大巴上,有些东西啊,早就偷偷地越过界线了。

 

大巴车在颠簸当中慢慢开进了县城车站,那锈迹斑斑的车门“嗤啦”一声开了,就好像把这一路积攒的闷热和沉默都给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