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峡谷之兔身逆袭太难得了的炎哥

第450章 恶语如刀割人心(第2页)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帕几乎要被揉碎。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推开。

 诸葛诸葛亮去而复返,衣袂轻扬,眉目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关切。

 “你还好吗?”他走近,声音温和,“医生说你血压有点低,要不要喝点糖水?”

 庞士元猛地抬头,眼神有一瞬的失焦,随即迅速垂下眼帘,将手中皱巴巴的手帕悄悄藏进袖中。

 “我没事。”他努力让声音平稳,“让您担心了。”

 诸葛微微皱眉,目光落在他袖口露出的一角布料上——那是他送的手帕,如今却被揉得不成样子。

 他心头微动,却未点破。

 “赵子龙的事,公司会处理。”诸葛缓缓坐下,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你不必再替他承担什么。这部戏能走到今天,你的功劳最大。”

 “功劳?”庞士元喃喃,忽然抬眼,直视诸葛,“诸葛先生,您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语气也不似平日谦卑克制的模样。

 诸葛一怔,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是位敬业的演员,也是个有才华的编剧。”他斟酌着用词,语气温和,“更重要的是,你有担当,有底线。”

 “可赵子龙说我……是个出来卖的。”庞士元打断他,声音陡然低了几分,带着自嘲般的笑意,“他说我靠绯闻上位,靠装可怜博同情,靠……依附你。”

 他说“你”字时,舌尖微微颤了一下,像是舔过刀刃。

 诸葛眉头骤然蹙紧,我也不会认同这种说法。”

 “可如果真是呢?”庞士元忽然笑出声,笑声干涩,“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接近您,才接这部戏?为了能站在您身边,才改剧本、压戏份、背黑锅?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对艺术的热爱,而是——”

 “够了。”诸葛沉声打断,语气少有的严厉,“我不允许你这样贬低自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庞士元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他怔怔望着诸葛,眼底的情绪剧烈翻滚——有震惊,有委屈,更有一种近乎扭曲的痛楚。

 原来,在诸葛眼里,他连“动机不纯”都不配拥有吗?

 他不是厌恶他的手段,而是根本不相信他会有所图谋?

 在他眼中,自己永远只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弱者?

 “您总是这样。”庞士元的声音轻了下来,几乎成了呢喃,“把我捧得很高,又轻轻放下。说我相信光,可您从未问过,我是不是只想独占这束光。”

 诸葛一愣,似未完全理解这话的深意。

 而庞士元已缓缓站起身,向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他脸上那抹难看的笑容再度浮现,像是面具般牢牢贴在脸上。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低头,语气恢复恭敬,“我不该说这些话,让您为难。”

 诸葛看着他,神色复杂。

 方才那一瞬的失控让他心生警觉,可眼前之人又如此克制地将情绪重新封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士元。”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多了一丝迟疑的柔软,“你听我说——你不是那种人。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干净得多。”

 这话本是安慰,可在庞士元耳中,却像一根细针,缓缓刺入心脏。

 干净?

 所以他只是个“干净”的附属品,一个可以被怜悯、被庇护、被赞扬,却永远无法真正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他想伸手抓住什么,可掌心空空如也。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白塔的方向,灯火次第亮起,宛如星辰坠落人间。

 庞士元站在阴影里,嘴角仍挂着那抹笑,可眼神早已沉入深渊。

 诸葛望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像一株被风雪压弯的竹,看似柔顺,实则根系深处,正悄然生出裂痕。

 他正欲再开口,却见庞士元抬起眼,目光直直望来——

 那双眼里,没有泪,没有怨,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暗火,在寂静中无声燃烧。

 诸葛心头莫名一紧。

 ——有些话,似乎已经说晚了。

 暮色如墨,渐渐浸染了整座片场。

 白塔在远处静静矗立,灯火勾勒出它冷峻的轮廓,仿佛一座不可攀越的神殿。

 风从窗缝钻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动了休息室里未关紧的剧本纸页,簌簌作响。

 庞士元仍站在原地,背对着诸葛诸葛亮,肩膀的线条绷得极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因为虚弱,而是某种被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冲破了堤岸,开始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干净得多。”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楔进他的尊严里。

 所以他只是个无欲无求的殉道者,一个值得怜悯的孤臣?

 可若真是如此,为何他每夜辗转难眠时,梦里全是那双清冷如雪的眼?

 为何他在改剧本到凌晨三点时,会不自觉地写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对白?

 为何他宁愿背负骂名、承受赵子龙的羞辱,也不愿让诸葛为难一分?

 ——因为他图他。

 从三年前第一次在试镜会上看见他站在光影中央,白衣如云,眉目如画,他就图了。

 图他的目光,图他的认可,图他偶尔落在自己肩头的那一瞬温柔。

 图到发疯,图到扭曲,图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可笑的是,诸葛却用“干净”来定义他。

 仿佛只要动机不纯,就不配拥有这份感情;仿佛只要心有执念,就该被放逐于光明之外。

 “士元?”诸葛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而缓,带着一丝迟疑的关切,“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庞士元缓缓转过身,脸上已不见方才的失态。

 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月光下浮在水面的一片落叶,轻得随时会被风吹散。

 “没事。”他说,声音平稳得近乎冷漠,“只是……有点累。”

 诸葛皱眉。

 这“累”字说得太轻,却重得压住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三年来始终低调、克制、隐忍,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剑,连锋芒都带着敬意。

 可刚才那一瞬的崩溃,却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庞士元的沉默不是顺从,而是一种极致的压抑。

 “如果你需要休息,我可以让人暂停拍摄。”诸葛说,语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