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神都不演了,我还装个屁(第3页)

 三城百姓在睡梦里突然心口发烫。

 卖炭翁梦见自家炭篓里多了个烤红薯,小道士梦见师父的拂尘上挂着串臭豆腐,连赖瑶都梦见自己举着酒葫芦,酒葫芦里装的不是酒,是甜丝丝的红薯汁——所有梦境里都飘着句话:"从今往后,我没神格,没神位,只有——我还是我。"

 纸棺烧尽时,一只歪歪扭扭的纸鹤从灰烬里扑棱着飞起来。

 纸鹤腿上绑着张纸条,墨迹未干:"敬告天名录:老子退休了,有事找我兄弟。"

 山脚下突然传来细碎的裂响。

 卜凡眯起眼,看见天边有道金光正在凝聚——不是从前那种神圣的金,倒像极了白天百姓们笑起来时,眼底跃动的光。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往山下走。

 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冲那道金光挥了挥手:"要来便来,我这儿有刚烤的红薯。"

 三日后的清晨,赖瑶踹开破庙门时,手里举着份从城门口撕来的告示。

 告示上墨迹未干,标题是《关于野神卜凡同志退休后续管理的若干说明》——刚念到第二行,她突然瞪圆眼睛:"哥!

 西市的土地庙塌了,里面供的不是泥像,是......"

 "是啥?"卜凡正蹲在灶膛前翻烤红薯,头也不抬。

 "是......是你去年掉的那颗后槽牙!"赖瑶抖着告示,"还有东巷王婶说她昨晚听见打雷,雷声里喊着'退休快乐'!"

 卜凡手一抖,红薯"啪"地掉进灶膛。

 他望着窜起的火苗,突然笑出了声——这笑声比三天前更响,更野,混着红薯焦糊的甜,混着破庙砖缝里的草香,混着所有不再装神的人,最鲜活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