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密室大作战(2)(第2页)
孟屿:“……”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侧过头,撞进她近在咫尺、带着狡黠笑意的清澈眼眸里。
那眼底映着石棺冰冷的反光,也映着他自己紧绷的脸。
一股无奈混合着被戳破的紧绷感涌上来,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后槽牙咬紧的酸胀。这丫头……在这种鬼地方还能精准地“记录数据”!
他深吸了一口石室里冰冷干燥、带着浓重尘土味的空气,强迫自己放松肩膀,但握着她的手力道丝毫未减。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警告:“诸葛大力,再乱记数据,出去就把你实验室的显微镜拆了当积木。”
“拆了可以,”
大力从善如流地点头,指尖却在他紧绷的腰侧肌肉上轻轻捏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电流般的酥麻感,“孟老师负责给我拼个新的。要能看清你被吓到时毛细血管收缩的那种。”她说完,还故意眨了眨眼。
孟屿:“……” 他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在跳。
“喂喂喂!我说两位!”胡一菲受不了了,手电光猛地扫过来,精准地打在两人身上,“这都什么时候了!棺材板都快敲出《命运交响曲》了!你俩搁这儿演什么生死绝恋呢?眉来眼去的!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围观群众的肾上腺素行不行?!”
她叉着腰,一脸“老娘快被你们腻歪死”的表情。
“就是就是!”
曾小贤从胡一菲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声音还发虚,但八卦之魂已经开始燃烧,“孟总!大力!尊重一下恐怖氛围好吗?贤哥我这小心脏都快被那敲棺材的吓停了,还要被你们俩的粉红泡泡齁死!双重打击啊!”
唐悠悠的恐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情骂俏”冲淡了些,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看着孟屿无奈的表情和大力眼底狡黠的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大力……你也太会了……孟屿脸都黑了……”
关谷神奇则高兴地推了推眼镜:“向孟屿学习!”
“学习个屁!”胡一菲没好气地打断他,手电光重新聚焦回石棺,“赶紧的!想办法!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真等它自己把棺材板掀开吧?老娘可不想跟里面的东西say hello!”
“咚!”
仿佛回应胡一菲的催促,敲击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着点……不耐烦?
孟屿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个“小恶魔”,手电光仔细扫过石棺的棺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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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被大力一打岔,紧绷的神经反而松弛了些许,注意力更加集中。
“棺盖和棺身之间有缝隙。”
他沉声道,光束定格在棺盖靠近头部位置的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影线上,“不是完全密封的。声音……像是从缝隙里传出来的敲击,不是内部。”
“缝隙?”
胡一菲立刻凑近,也用手电照着,“还真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妈的,吓唬谁呢!”
“所以……是机关?”唐悠悠胆子大了点,也凑过来看。
“可能性很大。”
大力从孟屿身后探出头,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宽大的嫁衣袖袋里摸出了一根……细长的银簪?大概是凤冠上的装饰品。
她蹲下身,用簪子极其小心地探入那道细微的缝隙,轻轻拨弄着,“缝隙里有东西……很硬……金属感……”
她全神贯注,侧脸在昏黄光线下显得异常专注。孟屿的手依旧护在她身侧,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锁扣弹开的机括声,从簪子拨弄的地方传来!
紧接着!
“轰隆隆——”
巨大的摩擦声猛然响起!不是来自那口敲击的石棺,而是它旁边那口一直沉默的石棺!
那口石棺沉重的棺盖,竟然开始缓缓地、平滑地向一侧滑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
一股远比石室尘土味更浓烈、更陈腐、带着浓重湿泥土腥气和铁锈味的冰冷气流,如同尘封千年的墓穴被骤然开启,猛地从滑开的棺口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石室!
“咳咳咳!”离得最近的胡一菲首当其冲,被呛得连连后退,眼泪都出来了。
“卧槽!什么味儿!”曾小贤捏着鼻子怪叫。
灰尘弥漫中,滑开的石棺内部景象在手电光下显露出来——没有想象中的枯骨或陪葬品。
里面,是向下延伸的、粗糙凿刻的、深不见底的石头阶梯!
阶梯狭窄陡峭,一级级向下延伸,迅速隐没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那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湿泥铁锈腐朽气息,正是从这阶梯深处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通道?!”
关谷神奇惊呼,“另一条路?!”
“下去?”唐悠悠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有点泄了。
“咚!咚!咚!”旁边那口石棺的敲击声骤然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胡一菲用手电光扫了扫滑开的棺口和里面延伸的阶梯,又看看那口敲得越来越急的石棺,一咬牙:“妈的!留在这儿听它敲一晚上?走!下去!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她当先走到棺口,用手电往阶梯深处照了照,光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只能照亮前面几级湿滑、布满青苔的石阶。“小心点!跟紧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被那气味呛得直皱眉),率先踏上了向下的阶梯。
唐悠悠和关谷神奇互相看了一眼,也赶紧跟上。
曾小贤哭丧着脸,嘴里碎碎念着“贤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但看着胡一菲下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孟屿看向大力,眼神带着询问。
大力站起身,将那根银簪随手插回有些松散的发髻里,拍了拍沾了灰尘的嫁衣下摆(虽然早就脏得不成样子),对他伸出手,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孟老师,走吧。这次……换我走前面?我比较轻,踩雷了损失小。”
孟屿没说话,只是伸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正了正歪斜得快要掉下来的沉重凤冠,指尖无意间擦过她微凉的耳廓。
然后,他直接牵过她的手,握紧,声音低沉:“跟紧我。” 他当先一步,踏入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石棺入口,踏上了向下延伸的冰冷石阶。
大力被他牵着,落后半步,看着他在前方被昏黄光晕勾勒出的、挺拔而可靠的背影,嘴角悄悄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她反手更紧地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石阶盘旋向下,比想象中更长、更陡。空气越来越阴冷潮湿,那股湿泥混合着铁锈和腐朽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冰冷的沼泽里。
石壁湿漉漉的,不断有冰冷的水珠滴落,砸在颈后,激起一阵战栗。
“这得通到地心了吧……”曾小贤在后面喘着粗气抱怨,“贤哥我的腿……”
“闭嘴!省点力气!”胡一菲头也不回地低喝。
突然!
走在最前面的胡一菲猛地停住了脚步!身体瞬间绷紧!
“怎么了?”关谷神奇紧张地问。
胡一菲没说话,只是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手电筒,光柱颤抖着照向前方。
石阶在这里似乎到了一个平台,前方不再是向下的阶梯,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空间?
不,不是开阔!
是镜子!
无数面镜子!
巨大的、落地的、破碎的、完整的……各种形状、各种大小的镜子,以一种极其混乱、毫无规律的角度,密密麻麻地镶嵌在、悬挂在、甚至直接斜靠在四周的石壁上、地面上、甚至头顶的岩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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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昏黄的光束射入这片镜子丛林,瞬间被切割、折射、反射、扭曲!形成无数道混乱跳跃的光斑!整个空间瞬间被无数个晃动的手电光、无数个晃动的人影所充斥!
光怪陆离!眼花缭乱!
无数个胡一菲、无数个唐悠悠、无数个关谷神奇、无数个曾小贤、无数个孟屿、无数个诸葛大力……在破碎的镜面里晃动、重叠、变形、拉长、扭曲!
有的镜像动作同步,有的却诡异得延迟半拍!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面无表情如同鬼魅!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些镜子无法照亮的黑暗角落,在那些光斑跳跃的间隙,似乎总有一些……不属于他们六个人的、模糊的、一闪而过的灰白影子!如同幽灵般蛰伏在镜子的背面!
“卧……槽……”
曾小贤的腿彻底软了,一屁股坐倒在湿滑的石阶上,声音带着哭腔,“镜……镜子迷宫?!还带……带残影的?!这……这他娘的是人玩的东西?!”
唐悠悠死死捂住嘴,惊恐地看着镜子里无数个自己,每一个表情都那么陌生而诡异。
关谷神奇扶住旁边的石壁,脸色苍白:“光……光学污染……视觉陷阱……蕴含了……高度的……精神干扰……”
胡一菲也倒吸一口凉气,强作镇定:“都……都别慌!跟紧!别走散了!这玩意儿就是吓唬人的!”
她试图辨认方向,但目光所及全是混乱的光影和扭曲的镜像,根本分不清哪边是路,哪边是镜子!她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
“唰啦——”
旁边一面斜靠着的巨大破镜子里,一个扭曲拉长的“胡一菲”也同步迈步,动作僵硬诡异。
“哒……哒……”
一个极其轻微、仿佛赤脚踩在冰冷石板上的脚步声,毫无预兆地从众人身后的石阶下方传来!清晰无比!近在咫尺!
所有人猛地回头!
手电光柱齐刷刷地扫向身后的石阶!
空无一人!
只有湿漉漉的石阶向下延伸,隐入黑暗。
但就在光柱移开的瞬间!
“哒……哒……”
那个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仿佛……就在他们刚刚经过的、身后几步远的台阶上!
“啊——!”唐悠悠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抱住了身边的关谷。
“谁?!出来!”胡一菲厉喝,手电光柱猛地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几面巨大、相互倾斜倚靠的落地镜形成的夹角阴影处!
光线射入,只照亮了空荡荡的石壁和镜面里无数个惊惶的“他们”。
什么都没有。
但就在光柱移开的瞬间!
“哒……哒……”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换了一个方向!在众人左侧,一片由无数小碎镜拼接成的、如同万花筒般的镜墙之后!
“鬼!绝对是鬼!”曾小贤的声音带着哭腔,腿抖得几乎站不住,“它在玩我们!它在镜子里!”
“闭嘴!曾小贤!”
胡一菲额角青筋直跳,手电光死死钉在那片碎镜墙上。昏黄的光晕下,无数块指甲盖大小的镜片里,映出无数个扭曲变形的、属于他们六人的微小影像,密密麻麻,如同爬满了整个视野的诡异复眼。
“冷静。”
孟屿的声音低沉响起,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平稳。他站在大力稍前半步的位置,将她护在身后和一面相对完整的立镜之间。
他的手依旧紧紧攥着大力的手腕,力道很大,指节泛白,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手电光稳定地扫视着四周镜面的角度和光线的反射路径,试图找出那个“脚步声”的来源或者规律。
但镜厅的光影太过混乱,每一次折射都如同精心设计的迷宫,将声音的来源彻底混淆。
“孟老师,”大力的声音贴着他紧绷的后背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后的皮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调侃的冷静,“你的手……有点凉。”
孟屿没有回头,喉结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感受到身后那具温软身体传来的细微颤抖,那不再是“记录数据”的兴奋,而是真实的、被这诡异环境勾起的恐惧。
一股混杂着保护欲和自身紧绷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反手,将她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包裹得更紧,指腹在她微凉的皮肤上用力摩挲了一下,传递着无声的“我在”。
“哒…哒…哒…”
脚步声的频率陡然加快!不再是单一的来源,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从头顶、从脚下、甚至从那些镜面的深处同时响起!
如同无数个看不见的“东西”正赤着脚,在这冰冷的镜厅里围绕着他们……奔跑?跳跃?
混乱的脚步声叠加、回响,形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无形的包围网!
“我受不了了!”唐悠悠带着哭腔尖叫,死死闭上眼睛,把脸埋在关谷怀里,“让它停下!让它停下!”
“悠悠!别怕!”
关谷神奇也慌了神,紧紧抱着唐悠悠,手电筒胡乱地晃着,镜子里无数个“他”的动作显得更加滑稽而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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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胡一菲彻底怒了,她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向旁边一面巨大的落地镜!
“哗啦——!!!”
巨大的碎裂声如同惊雷炸响!整面镜子应声而碎!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镜子里无数个“胡一菲”瞬间化为齑粉!
然而!就在镜子碎裂的瞬间!
整个镜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动作和呼吸!
“嘶……”曾小贤倒抽一口冷气,牙齿咯咯打颤,“怎……怎么突然这么冷?”
寒意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穿透衣物,直刺骨髓。
更诡异的是,众人眼前那些完好无损的镜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霜花蔓延,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如同无数细小的冰晶在生长!
霜花迅速覆盖了镜面,模糊了里面晃动的光影。然而,就在这层白霜之下,一些东西……开始浮现出来。
不再是他们六人的镜像。
胡一菲正对着的一面巨大立镜上,霜花凝结的图案扭曲变化——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她的身影,而是一个模糊、空旷、光线昏暗的舞台。
台下……空无一人!一排排红色的丝绒座椅在黑暗中沉默着,如同巨大的、张开的嘴,吞噬着所有的声音和期待。
舞台上,一个孤零零的、穿着滑稽戏服的小小身影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地哭泣。一股巨大的、被彻底遗忘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胡一菲的心脏!
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她所有的存在感,在那一刻仿佛都被那空荡荡的剧场吸走了!
“不……”胡一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手电筒“啪嗒”一声掉落在湿冷的石板上,滚了几圈,光柱无力地指向黑暗的角落。
她引以为傲的坚强,第一次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击穿。
“一菲?一菲你怎么了?”曾小贤注意到胡一菲的异样,顺着她呆滞的目光看向那面镜子,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白霜。
“关……关谷……”唐悠悠颤抖的声音从关谷怀里传来,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面前一面半人高的梳妆镜。
镜面同样覆盖着白霜,但霜花之下,隐约勾勒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个熟悉的、堆满了各种古怪小道具的凌乱房间——她和关谷的“爱的小窝”。
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她那些精心准备、却无人欣赏的“唐氏表演法则”手稿,散落一地,被一阵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冷风卷起,打着旋儿飘向角落的黑暗。一股巨大的、表演失去所有观众的恐慌和空虚感,瞬间淹没了她。“我的……我的观众呢?”
她喃喃自语,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悠悠?观众?什么观众?你看着我啊悠悠!”
关谷神奇慌了,试图扳过唐悠悠的肩膀让她看自己。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自己手电光柱旁一面斜靠在石壁上的破镜!
镜面霜花下,映出的不再是这阴森的洞穴,而是一个光线刺眼、装修奢华的日式书房!
一个穿着笔挺和服、面容冷峻、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男人(关谷健次郎)正背对着“镜头”,手中拿着一沓画稿——赫然是关谷神奇视若生命的《爱情三脚猫》原稿!
男人头也不回,冷漠地抬起手,将画稿一张、一张、缓慢而坚决地……撕成碎片!纸片如同雪花般飘落!关谷神奇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被撕裂的声音!
他引以为傲的梦想,在父亲那毫无温度的撕扯中,化为齑粉。
“父……父亲!不要!我的……我的猫!”关谷神奇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扑向那面镜子,双手疯狂地拍打着冰冷的镜面!“住手!住手啊!”
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科学分析,在父亲撕碎梦想的幻象前,彻底崩溃。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泪水混合着汗水流下,他像一头失去幼崽的母兽,徒劳地撞击着冰冷的现实。
“关关!关关你怎么了?!”唐悠悠被关谷的突然爆发吓懵了,也顾不上自己的恐惧,扑过去想抱住他。
“不!不要撕!那是我的命啊!”
关谷神奇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恐惧幻象,根本听不到唐悠悠的呼喊,只是疯狂地捶打着镜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一菲!悠悠!关谷!你们怎么了?!”
曾小贤彻底慌了神,他看着陷入各自恐惧、状若疯魔的同伴,巨大的孤立无援感让他浑身冰凉。
他下意识地寻找胡一菲的身影,目光扫过一面面凝结白霜的镜子。
突然!他正前方一面巨大的、布满水痕的浴室镜上,霜花如同活物般蠕动!镜中映出的景象变了——不再是这个恐怖的镜厅,而是他和胡一菲那个熟悉的的客厅!
胡一菲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他。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杏眼里,此刻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看陌生人般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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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失望如此深刻,如此沉重,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曾小贤的心脏!比任何厉鬼的恐吓都更让他恐惧!
“一菲!一菲你别这样看我!”
曾小贤的声音带着哭腔,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蹭,仿佛想逃离那面镜子,逃离那冰冷的眼神。“我错了!我以后一定靠谱!我再也不怂了!你别……别对我失望啊一菲!”
他所有的插科打诨,所有的“贤哥”尊严,在那冰冷的失望目光下,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哀求。
混乱!彻底的混乱!
胡一菲失魂落魄,唐悠悠无声哭泣,关谷神奇疯狂捶镜,曾小贤瘫地哀求……整个镜厅如同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恐怖默剧,每个人都被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魇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刺骨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蛇,缠绕着孟屿的四肢百骸。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陷入疯狂的同伴,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紧握大力的那只手上,仿佛那是唯一能对抗这片冰寒恐惧的锚点。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保护欲,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紧贴着一面冰冷立镜的大力。
“大力!别看那些……”
他的话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诸葛大力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陷入歇斯底里。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微微仰着头,那双总是清澈冷静、闪烁着理性光芒的眼睛,此刻睁得极大,瞳孔却失去了焦距,如同蒙上了一层深秋浓重的寒雾。
她的身体在孟屿宽厚的背影遮挡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如同寒风中即将凋零的蝶翼。
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她面前那面巨大的、覆盖着诡异霜花的立镜上。
镜子里,没有恐怖的怪物,没有血腥的场景,只有一个人。
是孟屿。
镜中的孟屿,穿着他平时那件干净熨帖的藏青色衬衫,身姿挺拔如松。
然而,那张总是带着一丝疏离、偶尔对她流露出纵容的俊朗脸庞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坚不可摧的寒冰。
他的眼神,不再是深邃的棕色湖泊,而是变成了两块毫无生气的、冰冷的黑色琉璃!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彻骨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镜中的孟屿,缓缓地、决绝地转过身。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留恋。他的背影,挺拔依旧,却散发着一种比这镜厅更冰冷的、令人绝望的疏离感。
他一步一步,朝着镜中那片浓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深处走去。步伐沉稳,没有丝毫迟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不……”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幼兽濒死般的呜咽,从大力紧咬的齿缝中溢出。
那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深入骨髓的绝望。
孟屿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看到大力眼中那片迅速蔓延的、足以淹没一切的恐惧汪洋。
那不再是好奇的研究员面对未知的兴奋,而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纯粹的、被遗弃的恐慌!
她所有的冷静,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狡黠,在镜中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面前,轰然崩塌!
“大力!”
孟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他猛地转身,双手用力抓住大力剧烈颤抖的肩膀,试图将她从镜中那可怕的幻象中拉回来,“那是假的!看着我!大力!看着我!”
然而,大力仿佛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的目光依旧死死追随着镜中那个越来越模糊、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彻底淹没了她!
“不要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而微弱,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孟屿的心脏,“孟屿……别丢下我……”
就在孟屿心胆俱裂的瞬间!
大力眼中那点仅存的微弱光芒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疯狂的决绝!
她猛地挣脱了孟屿抓着她肩膀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像一颗不顾一切扑向毁灭的流星,朝着那面映照着“孟屿”冰冷离去背影的镜子,狠狠地撞了过去!
“不要——!!!”
孟屿的嘶吼响彻镜厅!带着绝望的颤音!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不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是身体狠狠撞在冰冷坚硬镜面上的声音!
大力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面覆盖着霜花的巨大立镜上!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镜面!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