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群雄并起(第2页)
赵祯听了这番话觉得甚是提气,他不但没有处罚孔道辅,反而还给他升了官,孔道辅由左正言兼直史馆升任为左司谏兼龙图阁待制。
这里就要解开一个谜底了,孔道辅为什么会对辽国人拿孔夫子开涮那么愤怒?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孔门弟子吗?当然不是,这里面最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辽国人辱没了他祖先——在孔道辅的列传里第一句话就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的身份: 孔道辅,字原鲁,初名延鲁,孔子四十五代孙。然而,孔道辅能当官并不是靠了他的血统,况且他也不是孔子的长房系子孙,他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考上了进士。
顺便说一句,孔道辅此生做了一件让儒家的另一位圣人孟子的后人感恩戴德的事:是他找到了孟子的墓地并为孟子立庙,然后又逐渐把孟子的地位提升到了与孔子并列的高度。后来的宋神宗赵顼在追封孟子为“邹国公”的诏书中更是对孟子大加推崇:自孔子殁,先王之道不明,发挥微言,以诏三圣,功归孟氏,万世所宗。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一代名臣范仲淹即将开始真正意义地走上他的名臣之路,北宋继鲁宗道之后的又一位直臣孔道辅也开始在历史舞台的中央崭露头角,而这时候老臣们也顺应天命地开始退出历史的舞台。
公元1028年2月,宋朝的工部尚书、平章事张知白卒于京师,享年五十七岁。赵祯下诏追赠其为太傅、中书令并赐谥号“文节”。
在给张知白选定“文节”这个谥号的时候,御史王嘉言提议应该定为“文正”,理由是“知白守道徇公,当官不挠,可谓正矣”。然而,首相王曾一句话就给驳了回去。
王曾说道:“文节乃美谥矣!”
这个事在当时不好说,但在如今看来这个“文节”其实是不如文正的,以北宋为例,王旦、范仲淹和司马光死后的谥号皆是文正。也不清楚王曾是出于何种用意要给张知白定一个“文节”的谥号,这个节在谥法里的解释是“好廉自克曰节”,如此也就是说张知白此生最应该被铭记的是他的廉洁和克己,但他对国家的贡献却根本没在这个谥号里得到体现。当然,说句有点不厚道的话,相比王旦和范仲淹,张知白对国家的贡献确实小了一些,但作为一个道德君子,张知白值得为后世之人永恒之楷模。
张知白这一走,宰相之位可就又再度出现了一个空缺。首相王曾和枢密使曹利用都各自向刘娥推荐了一个人,王曾选中的是中书省的参知政事吕夷简,而曹利用则推荐的是枢密院的枢密副使张士逊。说白了,都是选的自己的“小弟”,这里之所以要加个引号,原因只是因为张士逊其实比曹利用还要大七岁,这一年张士逊已经是六十四岁了。换了别人可能会觉得自己是枯木逢春恨不逢时,但这位张士逊同志却不会有这种感慨,因为此人这一生足足活了八十五岁,他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推荐名单递上去之后,刘娥也不偏不倚,她决定此事就按照叙班上朝时的顺序来定,而张士逊这个枢密副使恰好就在吕夷简之上。这下王曾可就不干了,他对刘娥说道:“宰相者当用其才,而不是论其个人的官职大小。”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不但刘娥妥协了,就连曹利用也没有吭一声气。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吕夷简最后还是没能成为大宋的宰相,坏他好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吕夷简主动上疏请求由张士逊接替张知白出任宰相,理由是张士逊很早之前就已经是赵祯的老师,而且其为人有纯懿之德,所以请太后你老人家还是先提拔张士逊为好。